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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19次越狱男

简单的一句话,带给孟凡心灵上的震撼,不亚于一场风暴。

从字面上看,这个年轻人并不承认自己是精神病人,不过这种情况也并不少见,酒桌上酩酊大醉的哪个会说自己喝醉,同理,住在精神病院的病人十之八九也都不承认自己有病。可是,要怎么证明呢?

第二天,孟凡找了个机会,跟旁边床位的帅哥搭上了话。

“嘿,兄弟,没胃口啊。”孟凡故意把一碗杂碎汤搅得呼哧拉响,振天的臭气扩散到整个屋子里面,熏得人睁不开眼睛。尽管如此,他还是要装作一副垂涎欲滴的模样,但那汤匙,却是死活都不肯送到嘴里。

“有病!”年轻人横了孟凡一眼,眼神中满是鄙夷之色。

我去年买了个表!没病谁住到这鬼地方来啊,TMD,这家伙吃错药了,嘴巴里这么大火药味。孟凡发了顿牢骚,一会也就释然了,心想,谁摊上这种倒霉事会有好心情呢。

“左钦辰,韩芸看不上你,那是她自己没眼光,明明你长得这么帅,她却偏偏说你长得像坨……那个,你的朋友也大多是趋炎附势之辈,根本就不值一提,还有你的生意伙伴,说白了,他们和傻B有区别吗,明明有钱赚,偏要把到手的钞票往外送,还好意思说什么以败家为荣,勤俭为耻,依我看,这些人才应该被送到精神病院来。”

这话说完,孟凡就知道对方已经中了自己的圈套,因为他从那个年轻人眼中看到了一种精彩的光芒,那是信徒看到膜拜中的神明才会出现的表情。

“哼,你们又在弄什么鬼把戏?告诉你们,别以为用拖延战术就可以阻止我越狱的决心,我是正常人,我一定要出去,你们这些精神病人,你们这些疯子,到底要把我关到什么时候……”忽然,左钦臣勃然色变,冲着门口大声咆哮,最后弄得嗓子都沙哑了,才消停下来。

看着他那猩红的双眼和喘着粗气的样子,孟凡终于想通了一件事:这货和自己一样,绝对是个三观健全的正常人。

疑虑尽释,终于可以放心下来:“左钦臣,你好,我叫孟凡,其实我和你一样,也是正常人,因为莫名其妙的原因被送到这个鬼地方来,以后的日子里,还请多多指教。”说完友好地伸出右手。

扫了一眼伸过来的右手,左钦臣鼻中发出哼的一声,毫不客气地拍掉孟凡的右手。

“你……什么意思?”孟凡有点气恼,自己已经冒着风险自承身份,对方的态度让他捉摸不透。

场面略微冷了几秒钟后,左钦臣才缓缓抬起双眸,狰狞的面庞上终于露出一丝浅浅的笑意,看了看孟凡,无比淡定地说了句:“其实我早就知道你是正常人了,因为在这所精神病院里关的全部都是正常人。”

孟凡心中一万只***呼啸而过!

什么情况你不早说,害得老子还要试探你半天,没想到聪明反被聪明误,自己倒被人先算计了一把。

“不过我还是很好奇,你居然对我的情况这么清楚,就好像……就好像……”

“钻进了你的梦境。”孟凡气呼呼地回了一句,把他接下来的话说完,不过话说回来,经过刚才一轮交锋,他们二人之间的隔阂已经没有了。

“厉害,看来传说中的入梦术果然存在,那么,你是一个催眠师?”

“刚刚入门而已。”孟凡谦虚地点点头,跟正常人说话,他的思路终于可以变回正常了,不必像和其他人那样绕弯子。

“你来这里多久了,怎么来的?”左钦臣的口气很像那种蹲监狱很长时间的老混子,听得孟凡很不舒服,不过孟凡猜也猜得到,这家伙一定不简单,说不定从他身上能打听到什么重要信息。

“半年前被一道闪电打成脑震荡,前天下午才醒过来。”

左钦臣别了别嘴,没说什么,半天后又自顾自地说了起来:“我来这里差不多有一个月了,梦中的事情你也看到了,情况就是那样,他们所谓的报复社会在我眼中根本就是一场闹剧,不过最后我还是被当做精神病人送来这里,我来的一个月内,尝试过18次越狱,都被他们发现,他们虽然三观颠倒,但防卫手段还是不在话下。”

“18次?”孟凡咂了咂舌,本来他也考虑过逃院,但自己毕竟经验不足,而且不到最后时刻,他不想动用蛮力,那是体力活,他作为一个准催眠师,当然要用脑子来拯救自己。“不过我听说三天后他们好像会放我们出院?”

“出院?你相信?我早就看出来了,他们根本就是被人洗脑了,被一个他们所谓的神明,我们这些残存的正常人不是被改造得和他们一样,就是比他们的下场还惨,等到那一天,你也许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不得不说,孟凡对眼前的年轻人开始刮目相看起来,他的分析准确精当,和自己有的一拼。“对了,为什么你没有被洗脑?”

“我也不知道,反正我记得那天好像在游泳,游完泳上岸之后就发现不对劲了,周围的一切都变了,我女朋友开始嫌弃我长得丑,还说我是土大款,手上攥着这么多钱不会花,然后就开始天天吵架,半年之后,我就变成现在这样子了……”

孟凡免得他太过伤心往事,赶紧岔开话题,“游泳,你在哪里游泳?”

“家里的游泳池啊。”

孟凡:“……还真是个土大款。”

这次天灾,或许对高富帅来说不啻于一场灭顶之灾,他们积累下来的优势旦夕之间化为乌有,但对本来就一无所有的穷**丝而言,却可以算得上天大的恩赐,从此之后,苦尽甘来,咸鱼翻身。

在此之前,孟凡也许一辈子都不可能和这种精英人才发生交集,但今天,他们居然坐在床头足足聊了一天,中间连饭都忘了吃,医生几次从门缝里窥探,都是心满意足地笑了笑,然后走掉。

晚上11点,孟凡跟对面打了声招呼后,便早早入梦修炼了,白天耽误了太多时间,只能靠晚上的梦境来弥补。

约莫半夜3点钟的时候,孟凡正睡得香甜,突然被一道惊魂的声音叫醒,猛地抬头,只见大门又是被粗暴地打开,两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架着一个年轻病人闯了进来,再次重重把他摔到床上,临了,医生还狠狠撂下话:“死性不改,叫你不老实。”

病床上的左钦臣身上青一块紫一块,**不已,显然,他今天晚上趁着自己睡着后又偷偷尝试了一把逃院,不但被抓了个正着,而且还被人打了一顿。

“唉……何苦呢?”孟凡同情地看了一眼在床上缩成一团,满脸不忿的左钦臣,摇头叹息道。

正要出言安慰对方几句,大门这时又被轻轻敲打了几下,孟凡心头有点火大,一口脏话直接飚了出来:大半夜的敲什么敲啊?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咯吱。

大门打开,一道曼妙身影忽然出现在门口,孟凡张大的嘴巴还来不及收回去,就这样尴尬地保持原样,愣愣看着一位年轻美丽的女子踩着性感的碎步,施施然走了进来。

“大家好,我叫叶梦蝶,是你们的新病友,请多多关照。”美女嫣然一笑,在她弯腰的刹那,孟凡明显感觉到,那是一种何等广阔的胸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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