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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有女初长成

天监年间,梁朝宰相夏琛在喜得三子后终得一女,出生之日漫天雪花,轻舞飞扬,故而得名:夏轻舞。夏琛对此女甚是喜爱,次日便于自家府第门前施粥行善,以保其平平安安。

但耐何夏轻舞在娘胎不足月便出生,身体羸弱,几乎以药为食。五岁时,宰相好友来访,见夏轻舞聪明可爱,目光清澈,更透着一股灵气,便要将其收为徒,教其武术,强身健体,父母虽然万般不舍,但权衡轻重,还是让夏轻舞当场拜师之后,跟随师父前去了。

离开之时,轻舞很难过,但并未大哭大闹,一是没力气那般折腾,二是觉得没有那么让人悲伤,离开疼爱自己的三个哥哥,离开父母是件难过的事,但师父和父亲说了,离开是为了让自己健康起来,有空师父还是会带着她回来的啊。可是,母亲哭得真的很伤心。

“轻舞,跟为师走后,是你艰苦历程的开始,你可后悔?”师父笑意盈盈的问着尚未懂事的夏轻舞。

夏轻舞望着他摇摇头,心想着,师父笑得真好看,像春天的风一样,让人身心舒畅。一身白衣的师父,玉树临风,让年龄尚小的还没审美可言的夏轻舞都觉得,这样的师父真的很好看地。

可是,真的是年轻不懂事啊,后来才知道什么叫艰苦历程的开始啊,天不亮就起床练功,天黑还不让人睡觉,没有下人,什么事都自己干。向师父撒娇卖萌都没有用啊,真的一度怀疑师父这美丽的外表怎么却有了一颗铁注的心啊。

师父有一个美丽的妻子,笑起来好漂亮,似乎跟师父有些相像,也许这就是传说中的夫妻相吧。师娘也会教她功夫,更多的是教他们琴棋书画,有时候师娘抚琴,师父舞剑,两人甚是才子佳人。师娘很温柔,跟外表很符合,不像师父,白长了那么好看的皮囊了!

他们有一个可爱的女儿,时年六岁,名叫陆梦瑶,收了一个男孩子为徒,名叫项少倾时年八岁,所以夏轻舞就又了一个师兄和一个师姐,三个人一起练功玩耍,倒也快乐。

一日,师父突然问他们:“你们习武已有一段时间,现在告诉为师,你们为何习武?”

“为了能行侠仗义。”项少倾第一个回答到,师父听罢点点头,眼神转向项少倾旁边的陆梦瑶。

“以后能和大师兄一起行侠仗义!”陆梦瑶笃定的答到,师父听并无表情的看向夏轻舞。

“为了能身体健康,那样就有能力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夏轻舞声音很低的答到。

她虽然生在宰相府中,宰相府中上上下下都对她疼爱有加,从来不曾受人欺负。但是父亲除了母亲外,还有二房三房和陈氏的太太。母亲是正室,生有大哥夏轻鸿,二哥夏轻风,二房有三哥夏轻宇。母亲出于书香门第,落落大方,把夏府打理得井井有条。二房同样同样出于书香世家,知书打理。三房是父亲去民间考察时带回来的民间女子,有一女,小夏轻舞三岁,名叫夏轻荷。陈氏也是官家小姐,未有所出,但夏轻舞走后过不久就在哥哥们的信中得知,陈氏已有孕在身。

二房和她娘毕竟出身良好,相处融洽,但是陈氏娇生惯养,脾气妖纵,一直看不起三房,有事没事就找人麻烦。刚开始三房不理会,可一来二去忍受不了,便也开始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明里暗里的总是在对着干。起先娘和二娘还管管她们,可是时间一长,她们还是不改,就也不想去管了,三房陈氏正值得宠之际,管也管不了。

夏轻舞一点也不喜欢四娘,她每次都很凶,有时候还会瞪她,总觉得她以后会欺负她娘,所以她要好好习武,以后就可以和哥哥们一起保护娘。

在没遇见师父和师娘以前,夏轻舞都觉得,男人必须是三妻四妾的,像自己的爹爹,还有皇上,还有那些官员一样。可师父却只有师娘一个人,起初她一直以为师父的其他老婆在外面没有回家,有一次问了之后,师父和师娘笑得前俯后仰的,然后告诉夏轻舞一句话:溺水三千,只取一瓢。

师父听完夏轻舞的话,笑着摸摸她的头,说到:“少倾目标明确,瑶瑶自己无目标,把目标寄托在别人身上,轻舞既是为已也是为人。少倾,江湖险恶,要走正道,要多留心,要多留善心,不管走多远,遇到多大的事,切记莫忘初衷!”

“是!师父,徒儿一定牢记师父教诲!”项少倾拱手答到。

“瑶瑶,你自小在父母身边长大,未经风雨,但是你不能把别人的目标当做自己的目标,若长大后你不能和你大师兄一起,你是否会放弃此时的目标?”师父对陆梦瑶说到。

陆梦瑶咬着嘴不答话,她从生下来就有大师兄陪伴,做什么都有大师兄帮着,从来没想过大师兄会离开的那一天。

“轻舞,你虽生在富贵人家,但自打来到这里,并未出现为师之前想像的场景,你性格坚韧不娇纵,你现在的目标以后会帮到你在你的圈子里生存。为师只是想告诉你们三个一个道理:学习任何东西,有执念的人,会更容易进步。”

师父说完背着手走了,留下三个人在原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些话对于他们来说,太深澳了。

十年后,三人长大成人,项少倾英姿勃发,陆梦瑶亭亭玉立,古灵精怪相貌动人,夏轻舞犹如脱胎换骨,不见当年病怏怏的样子,更是长得美丽不可方物,五官精致却不失大方,眉眼间仍是灵气动人,师父常叹不知此天人之像是福是祸啊。

师父觉得他们所学已经到了可以出师的程度了,三人一听,不禁喜上眉梢,但却也不敢溢于言表,师父师母送他们三人下山那天,他们早早便收拾好东西,跪拜完师傅,就走了。

师父送至门前,夏轻舞忍不住还是转身对师父说到:“师父,我有一件要告诉你,不然,我没有办法安心下山。”

“哦?何事,你说来便是。”师父仍是那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你之前得到的那一壶什么百年好酒的,是我闻着太香了,偷了出来,然后我们三喝掉了。”夏轻舞说完,特别心虚的低着头,暗暗咬紧了牙关。那壶酒师父真心宝贝得不得了啊,一直舍不得喝,却被他们三人一次性全喝光了。

听到夏轻舞说完,项少倾和陆梦瑶吓得大气都不敢出,怎么这时间偏偏说这个啊!!!

“嗯,为师知道是你们偷喝了的。”师父淡淡的说着,可心里却在打鼓,当时这三个小鬼,居然当喝水一样喝得一滴不剩,找到他们时,已经醉得不省人事,他还费劲将他们带回家!!!

夏轻舞一听,既然如此,那还是一口气把犯的事都说出来吧,免得以后知道了被骂得更惨,“还有那个,您那把宝剑,我们去野外打了只兔子,肚子饿,就烤了吃,但没有顺手的物件,就用剑来串着兔子烤了。您那个漂亮的瓶子也是我们玩的时候不小心打碎的,还有那幅画上的墨汁,是我不小心弄上去的。。。。。。。。。师父啊,我错了”夏轻抱着师父的大腿喊到。

师父淡淡的笑容随着夏轻舞说的罪状慢慢减淡至完全消失,咬着牙说:“你们再不走,恐怕就没有机会了”

刚一说完,一阵风一阵烟后,三人就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没良心的,轻功学得不错嘛,比平时发挥得要出色得多。”师父对着三人的方向笑着说到,站了良久,良久。

师父交待为了安全,梦瑶和夏轻舞都是身着男装。外面的世界果然是新鲜无比,每一样东西都吸引着他们,跟着大师兄走南闯北,倒也长了不少见识,见到了无家可归之景,也见到了仗势欺人,人间百态对第一次下山的三人来说,有着太大的冲击。突然感叹,之前在师父身边,就像只身于世外桃源。

到离都城建康近的地方,夏轻舞还是决定回家,这么多年来,其实她只回过两次家,其它时间都是三个哥哥大老远的跑去看她。想想,是应该回家了,邀请了师兄与师姐一同前往,但两人意犹未尽,谢绝了她的邀请,继续游历山河,增长见识。于是三人就此分道扬镳,夏轻舞将身上的盘缠都留给了他们,并让他们在有需要帮助的时候,书信于她,她自会提供帮助,或者可直接到夏府来找她。

快马回到都城,几乎找不到回家的路,虽然已写信回家,告诉家人到家的时间,但是都城热闹非凡,东看看西看看的,到夏府门前已是临近傍晚。

老管家早早就在门口等候,但是看到一身男装的夏轻舞却没认出来,其实就算夏轻舞不穿男装,管家也认不出来,她多年不回家,而且现在一年就一个样的长,老管家哪里还分辨得出来啊。

“这位小公子有何贵干啊?”老管家仍是礼貌的问到。

“陈伯,我是轻舞呀,你认不出我来啦?”夏轻舞笑呵呵的答到。

“大大小姐?哎呀,真的是大小姐啊,我可是在这等候多时了,快快进来,我这就去通报老爷和夫人!”老管家乐得合不拢嘴,转身就跑去告诉大家了。

夏轻舞乐呵呵的也跟着进去了,哎呀,家里变化也挺大的,下人们都是新面孔了,路上居然没一个人认出来,她就是夏家堂堂的大小姐!

走着走着,一个小球从远处飞来,落在了夏轻舞脚边,刚想捡起,就听到一声稚嫩的声音喊到:“那边的谁,把球给本小姐捡过来!”语气十分嚣张跋扈。

听着这语气,夏轻舞打消了想把球捡起来的念头,朝那声音处定眼一看,一个半大的女娃,旁边跟着四个佣人,再看这女娃,身着华服,神态傲慢,既然她声称本小姐,那应该是她只见过一眼的三妹了。

“喂!你是聋了吗?赶紧把球捡过来,不然罚你今天不准吃饭!”声音又一次响起,这次真的让夏轻舞心情很不爽。

小屁丫头,谁给的胆子敢这么无礼取闹!夏轻舞皱着眉头,站在原地不作声。

终是那小女娃忍不住了,急步向夏轻舞走来,后面的佣人也一起跟了过来,到了她面前,气呼呼的说到:“你是新来的吗?我喊你那么多遍你是没听到吗?”

“哦?你是在跟我说话吗?”夏轻舞笑着问到。

小女娃没想到居然有人笑起来这么好看,盯着她了一会儿,才反应到:“我当然是在叫你啦!”

“那我可没听见你叫我的名字呀,你知道我是谁吗?你娘没教你,就算对陌生人,也要以礼相待吗?”夏轻舞不急不躁的说到。

“你敢说我娘!好大的胆子,你不听我的话,还敢顶撞我,又说我娘,你们几个,给我收拾他!”小女娃气得不轻,对着佣人吼到。

“是,三小姐!”四个佣人应声后,便冲夏轻舞走来,伸手便要抓她。

夏轻舞冷笑一声,闪声躲过四人,四人一看没抓到,便又扑了上来,夏轻舞不躲不闪了,出手轻而易举就像四人踹倒在地。

小女娃一看,更急了,说到:“你居然敢还手,还打伤了他们!哼,你们几个没用的东西,四个人居然打不过一个人,起来,别给我丢人!”

四人忍着痛从地上爬起来,准备再上,忽传来一声:“住手!”

所有人回头望去,却见一个温婉贤淑的小姐走了过来,一看,这就是二小姐夏轻荷。夏轻荷走了过来,看到夏轻舞后,赶紧笑着询问到:“敢问可是姐姐回来了?”

夏轻舞一看,还是这个二妹有礼貌多了,人看着也顺眼得多,笑着道:“怎么,换身装扮,轻荷就不认识姐姐了?”

夏轻荷一听,笑容更加灿烂,说到:“真的是姐姐,可让大家等得好苦,为何到得这么晚?”

“路上有点耽搁了,且一进家门就遭人拦了路呀。”夏轻舞淡淡的说到。

夏轻荷一听,脸就变得严肃起来,转向小女娃:“轻梦,你怎能无礼取闹,你可知她便是我们的姐姐!还不快向姐姐道歉!”

夏轻梦本就不服夏轻荷,她这么一说,夏轻梦更是不理会,说到:“要你管,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你说她是姐姐,她就一定是我姐姐了吗?我凭什么听你的!”

啪!话音刚落,夏轻梦脸上便挨了一巴掌,她不可思译的捂着被打的脸,看向夏轻舞。没错,这一巴掌就是夏轻舞给这个妹妹的见面礼。

在场的人更是无比震惊,这个夏府最小的小姐,自小就被捧在手里长大,四夫人更是宠得厉害,四夫人本身就是个厉害角色,谁要是敢招惹她的女儿,更是不想活了,这三小姐挨巴掌,还真是头一次见到。

“夏轻梦,知道我为什么打你吗?”夏轻舞收起笑容,厉声问到。

夏轻梦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愣是被夏轻舞吓得不敢流下来,也是长这么大,第一次被别人打,不知道该有个什么反应才正常。

“第一你不尊重我,第二,你同样不尊重你的二姐!这一巴掌是作为大姐的我给你的见面礼,也是一个教训,如果以后我再看到你如此飞扬跋扈,那么,我给你的将不再只是一个巴掌那么简单,希望你能记住我今天的叮嘱!”夏轻舞说完拂袖而去。夏轻荷也跟着一起走了,留下眼泪汪汪的夏轻梦站在那里,没一会儿,如梦初醒的夏轻梦转身就跑,身后的四个佣人也赶紧跟着上去。

路上夏轻荷也告诉了她,家里的大致情况,夏轻舞也能猜想得到,夏轻梦小小年纪就这般脾气,是拜谁所赐了。

走到大厅,就看到一群人已等候多时。夏琛看到如脱胎换骨般蜕变的女儿,更是惊喜洋溢于表。

“女儿见过爹,娘,二娘三娘,还有三哥!”夏轻舞拜见各位长辈。此时大哥夏轻鸿已是当朝将领,正在边关阵守中,二哥立志学医,如今已是名震一方的医者,今天也不知道在哪游学中。

“来来来,让爹好好看看,爹的女儿真的是长大了啊,身体也健康,真是让为父倍感欣慰啊!”夏琛拉着多时未见的女儿,更是感动得快要老泪纵横。

“是啊,舞儿真是变得越**亮了,我这个当娘的啊也是高兴啊,如今你师父肯让你回家,我一得到消息高兴得睡都睡不好!”娘亲说着眼泪快掉了下来。

轻舞跑过去,拉着她的手说道:“是啊,我终于可以回来和爹娘在一起了,真的好开心好开心!”

“舞儿如今长是这般美丽,怕是整个朝野找不出第二个可相提并论的了。”二娘衷心的说到。

“是呀,真是女大十八变,得女如此,真是我们老爷的福气啊。”三娘也赞赏到。

“多谢二娘和三娘赞赏,听得舞儿真是心花怒放呢,不过我二妹也是极好的姑娘,端庄贤淑,温婉可人,三娘可是好福气哟!”夏轻舞答到。

“哈哈哈,我舞儿不仅身体变好了,这口才倒是学得伶俐得很呐!”夏琛爽朗的大笑,更是欣慰,当时一度觉得太过狠心,将年幼的她送去习武,多次想去把她接回来,都被她师父拒绝了,说既然拜师于他,那一切就得听他的,可能说接走就接走。

离别苦,相思更苦,这一苦就苦了十年,现在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还他一个如此完美的女儿,一切倒也值得了。

大伙热络了一会儿,娘亲就说到:“好了好了,舞儿你先去梳洗一番,把这身衣服换了,虽然穿着男装也是英姿飒爽,但总归是个姑娘家,赶紧去换了,准备准备就可以吃晚饭了。”

“好的,娘。”轻舞乖巧的应了。

“敖春,快带大小姐回房去。”娘换了丫环前来带领。

“是,夫人。”名叫敖春的丫环应声前来。

正当夏轻舞转身要走时,门外涌现了一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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