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阎罗的追问，莫枉沉默着思考了许久，最后摇了摇头回答道：“我不知道……”
对于这个完全算不上答案的回答，阎罗只是笑了笑。
“我不确定在真正需要我做出决断时会怎样。”想了想，莫枉补充道：“但从现在的状态来讲，我无法对自己的同族挥下屠刀。”
“我表示理解，魔王大人。”阎罗笑着说，“反正离下一次大战还有不少日子，你有充足的时间改变自己，或者改变这个世界。”
“怎么，人类和怪兽之间的战斗还是有规律性的吗？”
“差不多百年左右会发生一次大战吧，上一次大战才过去十七年。”阎罗耸了耸肩，“不过决定权不在我这边，人类那边觉得快到极限的时候自然会挑起事端，然后我这边就默契地把想要消耗或是改进的物种派过去，两边有来有回地消耗得差不多后各自收兵，尸体什么的由我重新循环成可利用的有机物，基本上就是这么个流程。”
“人类那边的高层对战争的真相是知根知底的吗……”莫枉默默自语道。
“与其说是人类统治层，不如说是其他的兄弟在规划这类事情吧。”阎罗突然说道。
“其他的兄弟？你是指其他的生命之水终端吗？”
“很显然嘛。如果没有生命之水终端作为后盾，人类怎么可能在这种环境下生存？”阎罗理所当然地说，“就算通过进化获得了能在这种环境中生活的能力，他们也会因为对有限资源的争夺而陷入内战吧？”
“……”
虽然作为人类的一员，莫枉对阎罗的这些话有些不爽，但他也不得不承认这的确就是实情，地球上有生命存在以来还没有哪个物种像人类这样将内部争端发展到全面战争的地步，这个尴尬的事实让他有些无言以对。
“嘛，除非有个强悍而理智的领导人能保持绝对的统治地位，而且还能不老不死。”阎罗又耸了耸肩，“不过跟这个比起来，还是有生命之水终端的存在更实际一些吧？”
莫枉点点头表示认同，接着问道：“虽然很合理，但这些都是猜测，也就是说你从没打探那边的情况喽？”
“毕竟不是自己的负责范围嘛，而且在我的基础设定里，除非有管理员的相关指令，不然我是不会和其他生命之水终端打交道的。”
“很好。”莫枉挺了挺胸，“那我就以管理员的身份下达指令，派出单位侦测人类势力的情况，尽量不要暴露，这个任务有难度吗？”
“完全没问题！”阎罗严肃地敬了个军礼，转而又嬉皮笑脸地回答道：“我早就想看看那边的情况了。不知道和其他兄弟相比，我的任务完成情况算好还是算坏啊！”
“哎……”莫枉叹了口气，他突然怀念起村长毫无感情波动的语调了。虽然感觉很冰冷，但在工作方面要比阎罗显得可靠得多。想到这，他对阎罗说道：“跟我回基地吧，我介绍个其他，呃，其他系统给你认识。”
虽然是第一次穿戴这套装甲，但基本的操作模式与此前的外骨骼装甲基本一致，莫枉熟练地操控着魔王装甲返回了新手村基地。
“村长，大致的情况了解了吗？”
“我一直与您的思维波保持同步。”村长的声音立刻响起，“祝贺您凯旋而归。”
莫枉笑了笑：“谢谢。那么，跟你介绍一下，这就是生命之水的终端之一，阎罗。”说道这，莫枉不由得愣了愣，毕竟他是在为两个完全无形的虚拟生命做介绍，这可前所未有的经历，他有些犹豫地问：“呃，阎罗，村长，你们俩之间能交流吗？”
“放心吧，咱的兼容程度可是很高的，就算是你要原始的USB接口我都能在几秒内搞定！”阎罗的虚拟形象用力拍着自己的胸口，然后趾高气扬地说道：“喂，半智能化的家伙，能接到信号就给我吱一声。”
“吱。”村长回应道。
“噗……”莫枉忍不住笑了出来，如果不是知道村长不存在任何情绪，他真的会以为这是在对阎罗嚣张气焰的完美回击。
“……”阎罗也被噎得一阵无语，然后怒道：“没礼貌的家伙，你就是这么回应你的上司的？”
“我的回复符合你提出的格式。”村长还是那副毫无起伏的语调，“另外，我与你并不存在从属关系。”
阎罗被村长的淡定彻底激怒了，大吼道：“什么？！你区区一个半智能的管理程序，不过是运气好埋的深才能运行到现在，居然敢跟身为生命之水第三终端的本大爷叫板？！”
“对没有管理权限单位的命令不予执行，这是程序运作的基本。”村长回答道。
“你……”无法反驳的阎罗狠狠地攥着拳头，在它的虚拟形象旁边凭空召出一个沙袋，开始殴打起来。莫枉怀疑如果它是真人的话会不会背过气去。
“行了，村长好歹是我的老班底，你就当给我点面子吧。”莫枉打起了圆场。
“哼！”阎罗挥手将虚拟的沙袋消去，“看在你有‘从龙之功’的份上，我姑且饶你一次。反正有我在，你的存在意义已经没有了，以后老老实实地当个吉祥物好了。”
比起阎罗的故作大度，村长则直接无视了它的存在，转而和莫枉交流：“那么依照现在的情况，您是想要去人类活动范围吗？”
“嗯。”莫枉点了点头，“看这次侦查回馈的信息再做决定吧，如果条件允许，我是一定会去那边看看的。除了人类的发展状况、末日以来留下的历史记录外，我对他们使用的类似魔法的能力也很好奇。”
身为一个资深玩家，莫枉对这种原本只存在于想象之中的超自然能力自然是兴趣满满，当然，他也不只是一时兴起：“另外，按照阎罗的说法，如果那边也有生命之水终端的话，争取一下它的管理权限也是重中之重。”
“正确的选择，魔王大人。”阎罗的虚拟形象单膝跪地，以耻度爆表的台词配以夸张的肢体动作表达着自己的忠心，“我阎罗一定会辅佐您走上王者之路的！”
“唔，魔王吗？”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不过阎罗的言辞还是触动了莫枉身为玩家的娱乐之心：“村长，给新手村基地改个名吧，就叫魔王城好了。”
“指令确认，代号已更换。”
“哼哼，魔王也好救世主也罢，好歹我也迈出第一步了。”莫枉有些自得地掐着腰，“不管是怪物还是勇者，放马过来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