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功,离重花节还有一月不到了吧?”吃完早饭,林晓妍才想起有几日没去冬苑了,估计那四王爷留下来的教习司仪早气恼的不行了。既然自己已经决定要当花神了,老把这事搁着也不好,况且四王爷那日用身边的人来威胁她。
站在一旁的少功向林晓妍点了点头,说:“其实司仪昨日已经来过,但被我拦了下来。”
“哦,是吗?”林晓妍无奈的抚了抚额,昨日实在不该睡的那么熟,想必那老婆子心里肯定不好受。“少功,你随我去冬苑。”林晓妍起身整了整裙摆,正准备向门口走去时,少功突然叫住了她:“小姐,那个……那个园香姑娘在外面,说是想见你。”
“园香?”林晓妍顿住脚步,回身看着少功,说:“她在外面站了多久了?”
“自小姐早起时就在了。”
“可说了找我何事?”
“没说,只说想见小姐。”少功摇头回道。
“嗯。我知道了。”也就是说园香在外至少站了有半个时辰了。林晓妍走出门外时,正好看到园香坐在廊上发呆,她轻唤了声,问:“怎么一大清早的坐在这,听少功说你找我?通报一声进来就是。”
园香听到声音,原本迷离的眼立马清亮起来,她莲步走至林晓妍身前,向她作了一幅,低声说道:“小姐,奴家不想再领舞了。小姐曾说过,若是哪天我们这些舞姬不想再跳舞了,便随我们去留。小姐也曾说过,世上无论是男子还是女子,生来便是平等的。”
林晓妍点了点头,说:“这是自然的若是你有了去处,我不会强留你。”
园香依旧维持着半蹲的姿势,接着说:“不,不,不,奴家不是这个意思,小姐误会了。奴家虽不想再领舞,可也没去处。只望小姐能够留在小姐身边当个丫鬟。”
“你要做我的侍女?”林晓妍初听时甚是惊讶,但看着眼前这个娇弱的女子,心生不忍,想她这样的风尘女子也够可怜的,便应允道:“既然你有这种想法,你日后就跟在我身边吧,待会儿我派人将你的东西搬到春苑来。”
“谢小姐,奴家一定会好好伺候小姐的。”园香又是一幅。
“我现在正要去冬苑,你要是想跟着,就与少功一道和我去吧。”
路上,少功与园香两人亦步亦趋的跟在林晓妍身后,林晓妍偶尔回头看他们一眼,园香回以一笑,而少功却是皱着眉,不知在烦恼些什么。在去冬苑的路上,林晓妍顺口问起前院的事,少功淡淡的回道:“花少此时管着客栈。”林晓妍听了,真是觉得满腔的无奈。花富贵俨然是把她的客栈当自己家了,不仅时常睡在客栈里,现在更是管起账来。
来到冬苑,林晓妍见过教习司仪,免不了又是一顿训斥,说是教导不了她,要回翔王府请罪去。她好说歹说才将教习司仪留了下来。教习司仪又是一根藤鞭,依旧让林晓妍端坐着,不同的是,她在林晓妍手上放了面圆镜,还让她双腿盘坐在草铺上。这样静坐少说也有四个时辰,到休息时间,林晓妍真真是双腿麻的站不起身来,只能倚着园香的搀扶才能慢慢走回春苑。少功在路上不知骂了那婆子多少回,直说:“刁妇,刁妇!”林晓妍只笑不语。
就这样接连十几日,林晓妍准时到冬苑训练坐姿,少功和园香便陪在她左右。前院有花富贵管着,每日午时,他便亲自送饭菜到冬苑,陪林晓妍说会儿子话。而水月与惑娇乔日日悉心照料着乳母。
这日,焦严青和翔王府的大总管又来了,将一个红匣子交给教习司仪,林晓妍在一旁看着,只见司仪打开匣盖,匣子里装得是一件大体黑色的衣服,她用手抚了抚衣面,赞叹道:“今年的衣料是上上品啊!往年虽好,却不如这件。”
翔王府的大总管上前笑道:“这是丝地的贡品,自然好!”
“果然是丝地的贡品,我摸着也像。”司仪看向林晓妍,说:“姑娘好福气啊!得四王爷如此青睐。”她虽这么说着,林晓妍却感觉到她语气中隐忍着一股怨气。
自始至终,一同前来的焦严青未曾说过一句话,只大总管对林晓妍嘱咐道:“姑娘,王爷说了,做好自己的本分,荣华就在眼前,莫要意气用事。”
林晓妍一听,心下气不打一处来!又来威胁她!
大总管又对司仪吩咐了几句,就和焦严青离去了。
“姑娘,试试新衣吧!”
“这是重花节的礼服?”林晓妍问,接过她手上的衣服,刚才叠着看不大清,现在展开一看,果然上等,衣服以墨色做底色,领口、袖口、裙摆处都绣有曼珠沙华,大朵大朵的,又红又艳,一种庄严之感油然而生。
林晓妍依着教习司仪为她穿上层层礼服,礼服是高腰束腰的,在腰上配有一条镶金的玉带,带正中两条长丝带垂于身前,袖口以莲花形散开,裙摆直拖于地,散在地上,煞是好看。教习司仪帮她穿戴整齐,围着她绕了一圈。
“啧啧啧,看看姑娘这身板,真真是美人啊!怪不得王爷和花少都如此在意姑娘。若是再盘上发髻,额上画上神花,这天下哪个比得过姑娘!”
“额上要画神花?”林晓妍一惊。
“当然,这是历来的规矩!”司仪嗔怪道:“按旧例花神额上都得话,方显诚意,等庆日一到,奴下便会为姑娘画上!”
林晓妍定下心神,暗想。若真是她画,岂不是会被她知道她额上的花案!不行,绝对不行!
“司仪,那日我自己画吧!”
司仪脸色立变,勉强忍下怒意,说:“姑娘是四王爷看中的人,姑娘说什么,我们这些做奴才的哪敢不从!姑娘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林晓妍知道她定是心下不知骂了多少回,但自己心下又不想多做解释。脱了礼服换上原先的衣服,便向司仪一幅,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