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请用。”一个身着橘色宫女服饰的婢女柔声说道。
清平既是公主也不用跟她客气,反正都是自己家的东西,二话没说就接了过来一饮而尽。
毕竟她有好多问题要问,这莫名其妙的回到皇宫她脑袋就跟乱码了一样一盆浆糊,现在当务之急是能开口说话。
“咳咳,咳咳,我可以再要一杯吗?”清平嗓音沙哑的说了这五天以来的第一句话。
那喝水速度可以用牛饮来形容。
“是公主,喜儿马上给您倒。”喜儿笑的合不拢嘴连连点头称是,急忙给清平倒了第二杯。
清平扫视这跪了一屋子的宫女太监,愣是没有找到任何狄尉的身影。
这时,喜儿抬手招呼道“冬儿,快去禀告女皇陛下公主醒了。”
跪在门边的青衣小丫头得令之后一刻也不敢怠慢,夺门而出。
清平看屋子里宫女的服饰分为青色连衣长袖绿马褂,蓝色圆领长袍,橘色圆领长袍黄马褂,而身着橘色宫女服仅这端茶侍女喜儿一人。
“喜儿?”清平咽了口清茶,让嗓子适应发声。
“是公主。”喜儿双手将茶递给清平,颔首道。
“你有没有见过一个右臂不灵便的男子?”清平接过清茶并没有喝,急切的问道。
看她的服饰应该是这些宫女里级别最高的,兴许她知道些什么。
“回公主,奴婢并没有见过。”喜儿看清平面露疲相,招呼两个蓝衣丫头过来给她捶腿。
都这时候了她哪还有心情按摩?别整那有的没的,小爷我鸽子蛋大的钻石又丢了,阎王爷肯定又要在生死簿上狠狠的记我一笔。
“怎么可能没见过,他叫狄尉,你再好好想想。“清平眯着眼看着喜儿。
这不合逻辑啊,她最后的记忆是杀了蛛儿之后倒在狄尉怀里,如果说不是狄尉送她回宫的,那还有谁?
总不可能是神婆吧。
喜儿歪头想了半天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清平不死心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那我睡了多久,我到底是怎么回来的?”
“回公主,从您被苏御医救回来之后,这已经是您昏迷的第五天了。”喜儿关切的望着清平,生怕再出什么岔子。
五天前,公主满身是血的被苏御医抬回来,虽说人是回来了,可一直昏迷不醒,平阳宫里的每个人都吓得连大气儿都不敢出,要知道万一公主有个三长两短,他们也没有好日子过。
女帝闻讯赶来一连几天不眠不休,想尽一切方法给公主治病却都不见起色。太医署的太医都已经让女帝节哀,准备后事了。
“苏御医?是首席御医苏不焕?”清平猛然起身两只手紧紧抓住喜儿的肩,神色焦急。
终于有一个认识的人了。
可是怎么会是他?他不是应该在民间跟他的小花葵逍遥快活吗?怎么还管起她的闲事了?
苏不焕好不容易逃出去跟音楼修成正果,怎么可能愿意回到皇宫?
“是的,是苏御医,公主您大病初愈不易动气,小心身子。”喜儿见清平抓着她咬了咬嘴唇紧张的不知说些什么,麻利扶清平坐回床上。
瞧我这张嘴,说什么小心身子,公主是大病初愈又不是少奶奶养胎。
清平呆愣愣的被喜儿扶回床上,突然抓住喜儿的手臂问道“也就是说苏御医只救回我一个人吗?你确定吗?“
狄尉不可能凭空消失!难道是后来又发生了?
她对崖底的回忆就停在杀了蛛儿之后,其余的全是空白,一个字也想不起来。
到底她昏倒在狄尉怀里之后又发生了什么?
“回公主,苏御医确实只救回您一个人。“喜儿看着清平的眼睛语气肯定的说、
“不,这不对,我要见苏不焕。“清平脸色惨白猛然起身就往外冲。
“公主,公主,公主。“屋里一大群宫女太监跟在清平身后追了出来。
清平刚迈出平阳宫门,就看见女帝乘着步撵气势威严的朝她的宫门口走来。
较第一次见面而言,女帝的脸上少了几分威严和肃杀,多了几分疲惫和忧愁。
“皇儿,你终于醒了,你当真要吓死母后。“女帝在侍女的搀扶下快步走向清平,一把握住清平的手将她拦在怀里,轻轻地拍着她的背。
那是一种失而复得的感觉。
而清平被这突如其来的拥抱搞得不知所措。
她心里有太多问题压得她喘不上气,苏不焕怎么会找到她?狄尉去哪了?活着还是死了?
清平慢慢松开女帝的怀抱,皱着眉焦急的问“母后,皇儿并无大碍,烦请母后告知苏御医在何处。”
为今之计,只有找到苏不焕才能真相大白。
女帝一听苏不焕,本来慈爱的笑容变得阴冷,冷声道“没想到皇儿刚醒要见的第一个人竟是苏不焕。“
“母后说的哪里话,皇儿自然是惦念母后的。”清平连忙笑眯眯的把头靠在女帝肩上蹭了蹭。
要知道混古代你如果搞不定这个女人,那么在这个君主制的时代根本活不下去,马屁要拍到正地方。
“皇儿,你又寻母后开心。”女帝笑着拉起清平的手轻轻拍了拍。
清平向来端庄素静不苟言笑,今日怎么撒起娇来,难道昏迷之后性情大变?
“母后本来就是皇儿最惦念的人。”清平靠在女帝身上晃了晃。
“母后问你,你感觉身子怎么样了?要不要找个太医来瞧瞧、”女帝侧身看向清平。
“皇儿身子已经好了,母后不用记挂。”清平笑道。
现在我需要的不是太医还是御医苏不焕。
“这个苏不焕能把你救醒,还真有点本事。罢了,这也是他的造化。”女帝抬眼拉着清平走入平阳宫。
见女帝起驾,站了一院子的宫女太监自然也跟了进去。
“母后,你说什么造化?他人在哪里?“清平咬着嘴唇小心翼翼的问。
“他?应该还跪在长安街头等候处斩吧。“女帝说完抖了抖宽大的袖子,顺势坐在上厅的红木八角椅上。
“候斩?请母后收回成命。“清平脸色一惊应声跪倒在地,两只手按在地上,头低的很深。
苏不焕可能是唯一一个最后见过狄尉的人,他决不能死。
她第一次这样老老实实的给别人下跪,虽说在人设上,这个女人即是皇帝又是她的母亲。
但这样结结实实的给别人下跪,还是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