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里,钟兰香下田干活还没回来,温璃先把圈养在小院子的鸡鸭喂饱,而后开始淘米做饭,准备晚餐。
在自家门口择菜的时候,听到有人喊:“二嫂在家吗?”
温璃感觉着声音有些久违的熟悉,抬头望老屋大门看去,看见一个瘦高的男人迈脚进来。头上光秃秃的,不留一根头发,穿着灰扑扑的长袖外套和牛仔喇叭裤,还有点驼背,满脸坑坑洼洼的青春痘印,乍一看颇像街头装逼的混混。
“嘿,小璃,怎么傻傻呆呆的,大半年没见,不认识三叔啦?”
是郑桂花的第三个儿子温建民,今年二月份过完年便和村里的几个青年外出打工赚钱去了。
温璃这才冲他笑笑:“三叔。”
温建民又是嘿嘿嘿地笑,三角眼斜斜上挑,有种说不出的怪异,视线在温璃脸上转了几个圈,伸手就要去捏她的脸颊:“这么久不见,丫头真是越长越水灵……”
温璃霍地站起身,避开他的手,笑嘻嘻地问:“三叔什么时候回来的?”
这还不到年关,这位记忆中经常游手好闲、不务正业的三叔就从外面回来了,她可没见到村里其他一同打工的青年回来,实在是有点问题啊。
“就今天中午。哎你妈呢?”温建民边说边从裤袋里掏出一根烟,含在嘴里,又掏出破旧的火柴盒准备点烟。
钟兰香这时候挑着簸箕,拎着锄头走进门口,温建民听见声响,回头一看,连忙把烟拿下,凑上前去,露出一口泛黄的牙齿:“二嫂,干活回来了?”
钟兰香在田里忙活了一整天,尽管现在秋日天凉,她还是出了一身的大汗,脸颊红彤彤的,衣服湿哒哒地黏在身上,粗制的衬衫便隐隐约约露出里面胸衣的形状来。
见温建民视线落在自己胸前,她立刻拿下头上的斗笠,似是随手一挡,遮住透光的衣服,笑吟吟地接口道:“是建民回来了啊。”
“是啊,这不来看看二嫂嘛。”
温璃瞧了瞧对门大伯家,再看看温建民的样儿——话说,她的记忆中可没有温建民和温建党兄弟不睦的事情,可是温建民一回来却只顾着找二嫂,丝毫没想过就住在对门的大哥大嫂。
想到这里,温璃再一次不动声色地打量温建民,而后嘴角弯起一丝玩味的弧度,她倒是想看看,这三叔有多大的胆子,最好别落在她手上!
钟兰香进屋换衣服,温璃又坐下来摘菜,随口应付温建民几句,温建民看得出温璃不爱搭理自己,也就不说话了。
他觉得这个侄女浑身上下都有些怪异,今年自己走的时候小丫头还是瘦瘦弱弱的傻样子,怎么半年多不见,看起来一股子人精味儿呢?尤其是刚才温璃看他的时候,他甚至觉得自己在和一个成年人讲话。
不仅仅是温璃,还有钟兰香,啧啧,那身段真是愈发勾人……温建民脑子里浮现出若隐若现的胸衣,不禁心猿意马。
眼珠子一转,见温璃低头只顾摘菜,便轻轻走到窗台那边,略微掂起脚尖凑到窗前去……
向外的这个窗台对应的是钟兰香的房间,凝神细听还能听到悉悉索索衣服和身子摩擦的身影。
温璃手上没闲着,灵识也没落下,温建民的一举一动分分钟听到耳朵里,脸上浮起淡淡的冷笑……
“哎哟——”温建民突然一声痛呼,双手死死捂住眼睛,脖颈处疼得青筋暴起。
温璃自顾自地择菜,头也不抬,轻描淡写地问:“三叔怎么了?”
“眼、眼睛疼……”温建民不住哀嚎,感觉两只眼睛被人拿针一下一下戳进去那般,疼得眼泪直流,就差在地上打滚,“快去叫、叫人来……快……”
温璃稳稳当当坐在小凳子没动,冷眼旁观:“三叔,你这是长针眼了吧?听人说要是看了不能看东西就会这样的。”
大概是哀嚎声太过凄惨,没一会儿便引得各家各户出门来看。钟兰香也听到了,换好衣服急急忙忙走出来,只见温建民紧紧捂着眼睛,眼泪鼻涕一起横飞,一会儿疼得弯腰一会儿疼得鬼哭狼嚎的,样子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谭红梅提着菜篮子从大门进来,一瞧,这不是三叔吗?赶紧扯起嗓子:“哎三叔你回来了?这是干嘛呢?滚地上做什么?建党,你快出来,三弟发疯了!”
……
于是大傍晚的,老屋这边又上演了一出热闹,而这出热闹的始作俑者正式温璃随身附带的虐渣系统!
等温建党和几位邻居拿绳子将温建民五花大绑准备送到镇上卫生院的时候,温建民忽然又不嚎了,也不打滚撞墙了。
问他刚才为什么又哭又闹的,温建民心有余悸,哆哆嗦嗦地说:“眼睛疼……”
邻居们哄然大笑,老人家说:“糊弄人呢!眼睛疼能疼成这样儿?肯定是吃上火了,前阵子隔壁村的王大头吃上火也这样发疯,待会儿叫桂花煲几碗凉茶喝,保证去火气。”
温建民觉得十分邪门,上一刻明明疼得眼珠子都要掉,下一刻说不疼就不疼,这撞鬼了吗?
鬼?想到自家死去的二哥,又想到刚才的那点龌龊心思,温建民背脊一阵发凉。
从始至终,温璃就在一旁默默地看着,她一点儿也不觉得有多狠毒。反正她是被人欺负怕了,她妈也受够委屈了,可不能叫人随随便便在欺负去!
呵,上火?可不是,一肚子邪火对吧?温建军才去世半年,这小叔子就敢打嫂子的主意,简直混账!
晚上,温璃有意无意、拐弯抹角地提醒钟兰香要注意温建民,就怕现在她们家孤儿寡母的被人欺负,钟兰香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半天没闷出一句话来。
温璃纳闷:这到底听没听懂呢?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温璃上学读书、修炼灵识两不误,钟兰香忙活那十五亩田,又多雇佣了十多位比较能干的农妇,在短短几天的时间里,租种的田全部种上适合这个季节播种生长的蔬菜。
也许是那次眼睛的疼痛过于“刻骨铭心”,温建民好几天没踏进老屋,路上见着钟兰香,也只是眼馋几下,却不敢有其他动作。
双休假期再次来临,温璃麻利火速地干起转卖西红柿的生意,本以为这次生意必定大火,没想到迎来了两个搅屎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