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搡间,里面传出了声音,“娘娘说了,放她进来。”
出来说话的是叫白嫣的那位贴身宫女,沉默少言,清寡无忧,只是怎么偏偏就成了伞语钦这个妒妇的贴身宫女。
伞语钦知道她要来?这个奸猾的女人!
她大胆的走了进去,发现白嫣身后还跟着两名之前没见过的宫女,模样精灵,年轻的脸上透着恶气腾腾的精明,小小年纪,最会顺从粘附他人。
“果脯,桃仁,人就交给你们了。”这个白嫣对身后跟着的两名年纪轻的宫女吩咐了一句,然后看了看曲婵,独自进了宫房里面,她看起来,淡淡可亲,话鲜少,也鲜少露面。
“禀娘娘,曲秀女带到。”果脯是个子较高的那个宫女,长相也夹着几分妩媚,她身边站着的瘦兮兮的叫做桃仁,两人一同在句莲宫侍奉伞语钦。
她们说话的声音是朝着这座宫殿的大院子里的,真奇了怪,不进宫里面说话,对着殿前的庭院里说什么,抬头朝前一看,心中莫名一阵抖栗。
“大惊小怪,来了就提上来吧。”只见花朵攒动的语钦悠闲至极的坐在句莲宫庭院里的扶椅上,手里把弄一朵芍药花,一瓣一瓣的撕碎,飘在地上。
提?当她畜牲啊!
“走开,不要碰我,我自己会走!”她只看到了伞语钦悠闲闻着花朵,低头含香的背影,远处假山与小池,惬意中透着不为人知的诡异。心中一阵不好预感。
“走吧,想自己走就走着吧,一会儿你就算是求着本宫让人提你走,本宫也绝不会浪费人力的!”芍药花开胜似牡丹,却终只是仿货,哪抵牡丹,恒古流传,风华绝代。
“呵?不把别人当人的人,也算是人吗。”曲婵怒言一句,甩开那两个新面孔的宫女,走到坐在靠椅上的伞语钦旁边,她不怕她,搞起来很牛又怎么样,她现代什么装逼的人没见过!
她的话最容易激怒伞语钦,不过此刻,伞语钦居然没有直接发火,反而还樱桃小口弥合,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最讨厌这种不明所已的笑容,她讨厌被戏弄的感觉,“快说,你把笙笙藏到哪里去了。”她一口问了出来,虽然知道得到答复的希望几乎是零,但是既然敢来这里,她还会怕她?即使找不到张笙亭,或者张笙亭已经被这个毒女人所害,那么今天,旧账新仇,豁了命,她也要为张笙亭报仇,为自己出气!
可她不曾想到,伞语钦突然拍了一下手,她们所在的地方前面,就是一条人造池子,没有桥,却在水面上造了石头,铺成了一条平坦的石子路。伞语钦一拍手,桃仁果脯两个宫女,突然就出现在了这条石子路的尽头,也正好是曲婵她这个视线看上去的正对面。
“把人给本宫带出来。”伞语钦含笑拎花,细指头擦过花枝,折断花刺。
曲婵这才看到,这条石子路很奇怪,沿河的两边左右上下边缘,都莫名其妙的立着几块石板,高度只有三四分米那么高,只是摆在石子路的左右两边,前后可以通行。
伞语钦一声令下,对面的陆地上,突然夹起了一口大锅,锅下面烧了猛柴,锅中,被投入一大包颗粒状的铁砂石,圆形,一粒粒,如同羊屎。
曲婵有些没看懂,但心里的预感是越来越不详了。果然,摆好了锅架子,两个宫女又立刻从假山后面拖出了一个嘴巴被封住的女子,放到锅旁边的地上。
这个女子,双眼干涸,披头散发,衣服肮脏,脸上还有几抹不干不湿的血迹,才短短一天,张笙亭居然被折磨成了这个模样,嘴角黏着的封口条还黏住了张笙亭的头发,如今都染了灰尘,看上去饱经了风霜。
“笙亭!”她急红了眼,扑着就要冲过去。伞语钦见此,嘴角的笑更甚,更得意,她突然扔掉手里的花枝骨架,一声喝下,“来啊,把东西给本宫全放出来!”
话,阴阴的落下,几个太监抬来了几个麻袋,并且太监手里都包了护手的手罩,他们堵住曲婵的路,停到了小石路的旁边。
鼓鼓的麻袋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着,太监们将麻袋全部扔在石子路上,然后拿了刀片快速的一割,将袋子快速的甩到了石头路上,人立即跑开。
只见,麻袋里面,密密麻麻的爬出了许多平时一只也见不到的剧毒毒物,它们成千上万的汇集在一起,从麻袋里钻出来,瞬间,就铺满了整条石子路,黑压压的一片毒物,透着反胃的视觉侵染。
巨蝎,蟾蜍,红蜈蚣,几种爬行毒物覆盖了这一条石子路,彼此之间噬咬,吞食,溢出带毒的汁液。
整条石子路密密麻麻,没有一点多余的缝隙,奇怪的是,毒物们只在这条石子路上来回行走,不会从这条路上蔓延出来,而是反复的游走,用它们的毒汁,互相啃噬躯体。
“小婵,别管我。”被眼前这片黑压压的路震慑住的曲婵,突然听见张笙亭的声音,她往前一看,张笙亭在这条石子路的对面,被那两个宫女控制着,意识已经清醒了,只是她看上去憔悴不堪,眼圈发黑,精神状态不佳,但是还是理智的。
此时,那两个宫女拉掉了张笙亭嘴上的封条,她可以说话了,嘴唇发白,乱糟糟的长发,惹人心疼。
“笙亭!”看着对面筋疲力尽的张笙亭,她只感觉心拧的发疼,想要喷射出心中的火!
“想救她吗,很简单,只要你赤脚从这条路上走到对岸,你就可以救回你的好姐妹了。”摇椅上的伞语钦慢哉的坐起,风姿妩然,笑里藏刀。
看那石头路上的毒物,剧毒无比,沾上几滴毒液,瞬间就毙命!
好恶毒的女人。
曲婵紧锁着眉头,看着那攀爬撕咬的毒物们,心中直泛恶心。可是张笙亭无助的面孔就在不远前,她此时的心情纠结无比,透心酸骨。
“别过来,小婵,你别听她的,她会要了你的命的!”张笙亭痛呼疾首的朝她喊道,那凌乱的头发遮住她的面容,心力交瘁的模样,撑起几分精神和力气。
“嘴巴倒是硬的很,果脯,桃仁,看看这锅里的东西烧热没,我看有人已经等不及想尝尝它的滋味了!”伞语钦红唇微张,眼中含着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