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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与隆美尔的争夺(2)

为了配合美军的进攻行动,艾森豪威尔反复劝说蒙哥马利,英军必须加快进攻节奏。

然而,艾森豪威尔的到来似乎并没有激起蒙哥马利的战斗激情,蒙哥马利仍旧按照自己的节奏指挥着战争。尽管他一次又一次地向艾森豪威尔保证,他正在制定“快活林”作战计划,英军即将发动一次大规模的攻势。但是,艾森豪威尔总是见不到英军的实际行动。蒙哥马利的做法引起了一些美军将领的不满,他们指责艾森豪威尔根本管不了蒙哥马利。

7月8日,英军部队终于开始从北面和西北面向卡昂发动猛攻。黎明,盟军的重型轰炸机对预定目标进行了猛烈的轰炸,在德军的防御工事上投下了2000多吨炸弹;紧接着,英军的地面部队开始攻击,但遭到德军装甲部队的顽强抵抗。第二天,英军便又在卡昂城奥恩河北岸地区停步不前了。

对于蒙哥马利的拖延,就连英国的空军副总司令特德也看不下去了。特德与盟军参谋长史密斯一起劝说艾森豪威尔,声称卡昂久攻不下完全是蒙哥马利的过错,并坚持要艾森豪威尔迫使蒙哥马利采取行动。

特德还埋怨说,蒙哥马利不公正地把他自己的失败归咎于空军,特德还说,“陆军看来没有准备自己去打仗。”巴顿对此情况,意见更大,他在日记中写道:“艾克被英国人捆住了手脚还不知道。可怜的人!”

在这种情况下,艾森豪威尔不得不请丘吉尔“说服蒙哥马利骑上自行车登着走”。然而,蒙哥马利却总是一面不断保证要发动巨大攻势,取得巨大战果,一面却按兵不动。

7月12日,蒙哥马利终于对艾森豪威尔谈到另一次代号为“快活林”的攻势,并要求空军予以全力支援。按照蒙哥马利的部署,英军定于7月16日开始行动。但是,由于天气等种种原因,蒙哥马利又一次决定推迟行动,改为18日向卡昂发动攻击。

7月18日“快活林”战役打响。战斗一开始,英国的皇家空军轰炸机和美军第8、第9航空队便先后出动2100多架次重型轰炸机和中型轰炸机对德军阵地进行了猛烈轰炸。很快,卡昂这座美丽的城市成了一片废墟,还导致了2000名法国人被炸死,1300多人被炸伤。

7时45分,英军的坦克部队首先发起冲击。

德军在卡昂城共设置了五道防线。

第一道防线已经被盟军的航空兵彻底炸毁,英军畅通无阻地穿了过去;第二道防线上部署的88毫米大炮和虎式坦克,也大部分被炸毁了,尽管未被炸毁的坦克成了阻击英军的第一个障碍,但并没有阻止英军前进的步伐;第三道防线由步兵把守,英军同样轻易地越过了这道防线。

英军在突破第四道防线时,受到了较大的阻力。隆美尔在卡昂城南布尔古比山梁上秘密部署了80门88毫米大炮,12门口径更大的火炮,194门野战炮,270门六管火箭炮,这些兵器的发射管总数达到1632管。在这个山梁后面,德军还部署了党卫军步兵师,45辆V型坦克,80辆其他类型的坦克。

更令蒙哥马利感到吃惊的是德军的第五道防线。这是一道英军情报部门没有侦察出来的防线,德军在这第五道防线上,一共部署了3个步兵师、2个装甲师,拥有200多辆坦克,556门火炮,一些轻型反坦克武器和高炮,这是一支具有相当战斗力的部队。

由于战前英军没有发现德军如此强大的火力配置,英军不得不为突破这条战线付出沉重的代价。

这样一场攻克卡昂的战斗,英军先后伤亡4000人,损失500多辆坦克,这些坦克相当于英军坦克总数的1/3还多。终于,7月19日,由顿普西指挥的英军第2集团军占领了卡昂城。此举吸引了德军大量的预备队,配合了在卡昂以西地区作战的美军部队。但是英军占领卡昂数平方公里的土地后,部队被飞机轰炸的弹坑和雨水所阻,被布尔古比山梁上的德军部队所阻,难以前进。

就在英军犹豫徘徊之际,德军抓住英军立足未稳的有利时机,利用第五道防线上的步兵师和125辆坦克组织了一次反击。尽管德军这次反击的规模不大,阵地也无法恢复,但使英军的坦克损失了100多辆。有人评论说,德军的这次反击,是隆美尔与蒙哥马利多次较量中的一次小胜。

7月20日下午,天空中电闪雷鸣,倾盆大雨下个不停,雨水淤积在由于飞机轰炸和坦克碾压造成的尘土上,使卡昂周围几乎变成一片沼泽地,部队难以行动。蒙哥马利权衡利弊,命令部队停止进攻。这时候,英军没有突进到预定目标法莱士。

艾森豪威尔对蒙哥马利停止进攻甚感不快,大发雷霆。对于英军的进攻结果艾森豪威尔也感到非常不满意,他埋怨说:“用了8000多吨炸弹,部队才推进7英里。每英里要付出1000吨炸弹的代价。如果我们的部队都这样进攻,盟军很难有希望越过法国。”欧洲战场的美国军官得知蒙哥马利发出停止进攻的命令后,也大为不满,纷纷指责英军根本不像是一次突破,英国应该把不愿积极进攻的蒙哥马利封为贵族,送进上议院,或者让他当马耳他总督。特德则要求蒙哥马利要对“英军这次失败”负责,

于是,艾森豪威尔致信蒙哥马利,催促蒙哥马利恢复进攻,并再次表明“时间就是生命”。然而,蒙哥马利却拒绝再次进攻。当艾森豪威尔得知蒙哥马利不肯接受他的建议时,气得脸色铁青,他甚至考虑要当即解除蒙哥马利的职务,但遭到丘吉尔、艾伦·布鲁克等人的反对。

丘吉尔认为,英军已经占领卡昂,这就是胜利,这是不容否认的胜利。为此,他还专门给蒙哥马利发电报,电文说:“热烈祝贺你攻占了卡昂城。”

而斯大林也把英军占领卡昂看作是西线战场一个不小的胜利,即发电报说:“祝贺英军解放卡昂城,取得辉煌的新胜利。”

确实,蒙哥马利停止进攻也有其迫不得已的苦衷,人员、装备损失过多是一方面,但另一方面,部队的给养跟不上也是另外一个原因。

正如丘吉尔所说,尽管蒙哥马利没有突破德军的前沿阵地,但攻占卡昂的确是一个不小的胜利。随着美军的进攻取得了新的进展,在7月18日攻占交通枢纽圣洛,分割了德军“B”集团军群后,美军、英军和加拿大的军队已经抵达卡昂、科蒙、莱赛一线,至此盟军形成了正面宽150公里、纵深13至35公里的登陆场,从而使诺曼底登陆战役进行到一个新的阶段。

而这个时候,艾森豪威尔却把突破德军前沿阵地的希望寄托到两名美军将领身上,一名是布莱德雷,另一名是巴顿。

“沙漠之狐”逃离诺曼底

当艾森豪威尔为蒙哥马利的固执、任性感到头疼的时候,德军“B”集团军群总司令隆美尔的日子似乎更不好过。

这倒不是隆美尔对每天从一个阵地跑到另外一个阵地感到厌烦,主要是他已经对战争失去了信心。尽管在希特勒“寸土必争”的命令下,隆美尔在苦苦支撑,但他心里很明白,“B”集团军群不可能长期守住诺曼底海岸,失败是不可避免的。

7月3日,隆美尔就瑟堡半岛和瑟堡要塞等地向希特勒提交了一份报告。在报告中,隆美尔详细陈述了无法坚守的原因:德军驻扎在诺曼底的部队实力太弱,很多部队的士兵都是超期服役的,第709师的士兵平均年龄已经36岁;德军装备极其落后,不能满足战争的需要,弹药量太少,要塞的防御工事也未能按期完成,给养补充情况也很差;德军的指挥系统混乱,集团军群总部对于西线装甲兵团,多管火箭炮旅和高炮部队,都没有指挥权,无法统一调配和部署部队。

7月15日,隆美尔再次以“B”集团军群司令的名义致电希特勒,痛苦地诉说:

诺曼底前线的情况越来越糟了。战况非常惨烈,敌人的进攻非常凶猛,再加上他们拥有制空权,我军伤亡很大,每个师的战斗力量都在迅速减少。而国内补给的兵员数量本来就很少,由于运输困难,到达第一线的就更少,现在我军死亡人数已达97000人(其中军官2360人),平均每天伤亡2500到3000人,而到目前为止,补充总数只有10000人,真正到达前线的只有6000人。

前线的物资损失也很大,补充不足,以坦克为例,我军共损失了225辆,可补充的只有17辆。新到的步兵师都是新兵,他们的火炮、反坦克炮和近战的反坦克武器都很少,很难抵挡敌人强大的炮火攻势。事实上像这样的物资消耗战,再勇敢的人也无法打赢。

由于我们的铁路运输系统被破坏了,而大后方的交通也受敌人空军的威胁,所以我们的补给越来越困难。现在只有极小部分的补给品可以送上前线,所以所有的战场上,都必须厉行节约,尤其是炮弹更得节约。此外,由于敌人攻势的增强和空军控制范围的加大,这种补给困难的情况会越来越严重。

诺曼底前线的兵力极需补给,现在只有抽调海峡方面第15集团军的兵力或抽调在法国南部地中海防线的兵力,可说实在话,即使调来部队,诺曼底前线的局面也很难有起色。敌人方面,每天都有大量的精锐部队和作战物资从海上或空中运进登陆场,所以敌人对我方的压力正日益增强。

鉴于上述情况,可以预料到不久的将来,敌人就会成功地突破我军薄弱的防线,特别是第7集团军的防区,向法国广袤的内陆地区插进,而我们除了正在卡昂西线装甲集群地带打得不可开交的那部分预备队外,我们再没有机动预备队可以阻止敌人在第7集团军地段的突破了。

我军在各处都作战顽强,但是这场寡不敌众的战役将接近尾声。在我看来,最后采取政治措施已势在必行。作为集团军群的司令官,我觉得有责任讲清这一点。

但是,希特勒已经疯了,对隆美尔的话他充耳不闻。

作为军人,生性不肯服输的隆美尔并没有放弃。尽管他知道自己的努力于事无补,但他还是坚持酝酿对盟军的反扑计划。他认为,即使战略局势已经无法挽回,但还应该在战术上取得成功。特别是对老对手蒙哥马利,他一定要报阿拉曼战役的一箭之仇。

于是,隆美尔继续奔波在各个部队之间,看望坚守阵地的官兵,每天至少奔跑250英里。

隆美尔坐在那辆指挥车里,把一张作战地图摊开在膝盖上,一边走一边思考下一步的作战计划。道路已经被炸弹彻底毁坏了,到处是坑坑洼洼的弹坑以及被炸毁的汽车,还有成群的从诺曼底逃出来的难民。指挥车拼命地按着喇叭,想加快速度。难民的马车或牛车上都挂着一块白布,以示意希望盟军飞机不要轰炸这些难民的车队。在难民流中,隆美尔的绿色指挥车非常显眼,这是非常危险的。为了避免盟军飞机的轰炸,隆美尔的汽车开得飞快,车后扬起一阵阵灰尘。

隆美尔的车驶上了第179号公路,前往维蒙提尔。但是,刚刚行驶了几分钟,隆美尔就听到一阵飞机的轰鸣声,紧接着天空中有两架飞机俯冲下来。隆美尔刚对司机喊了一声:“丹尼尔,快开到树丛里隐蔽。”爆炸声就响起来了,机关枪也随即猛烈地扫射下来。

隆美尔拉开车门,准备寻找一处隐蔽的场所。突然,一颗炮弹在车子前方爆炸了,弹片飞到他的脸上,并把司机的一个肩膀削掉了。于是,指挥车失去控制,摇摇晃晃地撞到一棵树上,隆美尔同车上的其他成员一起被抛出车外。隆美尔感觉被什么东西击中了头部,眼前一黑,他失去了知觉。

数小时后,隆美尔在贝尔内空军医院睁开了眼睛。尽管身上和脸上的伤口令他疼痛难忍,但他还是有几分高兴。这毕竟可以使他名正言顺地离开法国战场,他可以不再在西线战场上痛苦地煎熬了。

德军西线总司令克卢格得知隆美尔负伤后,立即打电话到医院询问,一名主治医生告诉他:“元帅到1945年前都恢复不了。”克卢格暗自高兴,现在,隆美尔不再干涉他了,他可以完全按照自己的战术去组织诺曼底的防御了。

之后,克卢格巧妙地暗示希特勒下命令,正式接替了隆美尔“B”集团军群司令的职务,同时继续担任德军西线总司令。隆美尔8月8日从巴黎回到德国,在赫尔林根的别墅里治疗。至此,德军在诺曼底失去了最顽强、最有军事指挥才能的统帅,德军的处境日益不妙。艾森豪威尔在这场较量中的上风越来越明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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