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还是随了陈锋的喜好预约了恐怖片。虽然车瑾锡、陈晨、黄俊彤他们几个每次都怕得要死,下一次依然找不到拒绝得借口和受虐的心态。
车瑾锡迁就人算不得稀罕,他一直以来的形象对所有人都是一个“好”字,却也因为这样只看到“善良”,“真心”却不易寻得。陈锋断然是晓得的,虽然不尽然如此,一句“日久见人心”却也足以搪塞。可是薇薇安要如何识别,当真要相信车瑾锡像个傻瓜一直挂在嘴边的那句话,因为她漂亮又有智慧吗?
晚上照旧还要一起去喝一杯的,临时收到薇薇安的消息,说是拍摄提前结束了。车瑾锡从来都是“重色轻友”的,只因为对象是陈锋不得不有所犹豫。以帮他看管陈晨这个幼稚鬼一个月爽约的惩罚放行。理解不过因为车瑾锡“重色轻友”的理由实在有些无奈,只因为那个“色”现在真的没有看出有多重视他。
……
采访中被问到喜欢的类型,照着某人的样子逐条逐条说的煞有介事。刚回到车里就遭遇了经纪人的冷眼,全然不顾电影男主角符合不了有多尴尬。她只是在补偿,这些日子的冷遇和疏失,不管是有心还是无意。
她没有别的期望,遭遇这样的飞来横祸,她的怨怼、希冀尽皆散去之后,她只想与她丈夫的神情融为一体。冬天的湖水是刺骨的,她穿上最漂亮的衣服,厚重矜贵的衣料套了一层又一层,她一生中只有出嫁那日差可比拟。妆容亦是丝毫没有马虎,蝶粉蜂黄。女为悦己者容,她只因寻不到知心人。
昨天晚上几乎一夜未合眼,薇薇安一早就到现场化妆,却待到灯光道具等所有都安置妥当,她的装扮依然没有完成。姗姗来迟的车兴东递了一杯咖啡给她,被化妆师姐姐一把拦下,还附赠一记犀利的白眼,“才刚给她画好唇妆,你少来这边给我添乱。”
他朝着镜子里的薇薇安挤眉弄眼,在化妆师姐姐眼神逼迫下方才灰溜溜走开了。她知道,整个剧组都在为她担心,不独有车兴东前辈一个。这样繁复的衣着妆容,哪里经得起水中的几番折腾,这场戏一天也只拍得了一条,她是定要一次过关的。此时此地,三月的湖水有多冷,早已不在考虑之列。
导演过来讲戏,对薇薇安只有简短一句“好好演,加油!”而已。这场戏可以算是应薇薇安的要求加的,她的感情累积需要一个出口。那日拍绾发那一幕,薇薇安直感觉快要窒息。她汹涌的感情不可以这样悄无声息地掩埋,静水深流不是她擅长的选择。
跟编剧姐姐商量了之后加了这样一场劳师动众的自杀戏码。无论是选景还是装扮都极尽繁复到有些浮夸。薇薇安心中有隐隐的不安,这样一直干涉故事走向的拍摄经历还是第一次,偏偏还是这样优秀且负有盛名的团队,身为小小后辈的自己一直这样“指手画脚”任谁人听到都会产生不好的想法。她不是多在意旁人眼光的人,却还是不自觉会涌起担心。
藏在袖子里的双手不住地颤抖,握紧、松开,握紧、再松开,没有丝毫的帮助。湖边的风吹动树沙沙作响的声音,工作人员架设好设备后谈天的声音,化妆师姐姐渐渐变急变重呼吸的声音……
一切的声响听在耳内都是压力,她竭力控制身体,连呼吸都变得轻浅,只觉得浑身的肌肉都在用力,又觉得怎么也使不上劲。
化妆师姐姐忽然被扣住手腕叫停,是谁覆上薇薇安的肩膀。镜子里出现编剧姐姐的如花笑靥。初次见面薇薇安就作此想,却因屡屡意见相左而寻不到机会开口。这个姐姐美艳不输女演员,举手投足自成风流,既托生的如斯美好,便不该再有一支生花妙笔。偏偏她写景则身临其境,写情则感同身受。想来不管是谁人见着她,都只会喟叹造物主竟然偏心至此。
“听说你昨晚都没合眼,喝杯咖啡提提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