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有这样有传闻,真真切切让熊大熊二兄弟俩胆战心惊,吓得是两张熊脸煞白无比。
大魔门之内,不少修士打熬肉身,凝练真灵,又找到合身煞脉,万事俱全却因种种原因,凝煞不慎,遭了殃,或者是煞气侵入真灵,未能镇压住,反成了煞脉傀儡,化成煞魔为祸,到头丧了心智不说,反易被人一剑斩了,美名其日斩妖除魔,得到大功德。
或者是煞脉突然败落,又遭到人阻拦,没有后力支撑,凝煞到半路就结束,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大魔门里不少人大多就去三生火海闭死关,继续想办法用体内剩余煞气破关,成则凝煞,败则魂飞魄散。
百者堪堪能有一例功成。
没有雄心壮志的,不少投了瘟幼萱门下,借这山中灵气暂时镇压煞气,又能种种手段延缓人寿,这换躯壳就是一种方法,虽然凝煞炼罡无望,但也可以快活逍遥几百年,享尽荣华富贵,再重入轮回。
兄弟二人打了个寒颤,平日遇到狄行天那厮,虽恼怒但也只能忍了,这一下因为燕鹏程的事怒上心头,哪还在乎别的,气数如此,心智被迷,只想着去挑拨狄行天替他们报仇,未曾想过事败自己会如何。
又是思量狄行天为人傲慢,再过半年便是门派大比,这厮自信自己定能赢得头筹,平日也在寻觅趁手法器,熊大怪笑道:“先去将那个四寸小儿查出是什么名头,我们再去找几个人放出风声,说那四寸小儿得到一上等法器,狄行天必定受激。”
一拍石案,就定下这条计谋。
想此,心中宽舒了几分,索性出洞去找几个熟稔的同辈弟子,造谣生事。
燕鹏程自不知此事,他在自己洞府内正与伽罗闲谈。
或是因为他展露了一手剑气如丝的上乘剑术,伽罗态度愈发恭敬,对燕鹏程所问,一一托出,没有任何保留,燕鹏程对这小魔音山大致有了个了解。
瘟幼萱这脉传了三人为真传弟子,之前燕鹏程所见,被瘟幼萱诛杀的屠经武与赤足女子巫行云,就是其中两位,还有一位是瘟幼萱座下大弟子晋楚今歌,本是地界晋楚二国太子,后来因为玄秦赵政在兵、法两家助力之下,灭了晋楚,杀其父亲,辱其母亲,种种仇恨,带着亡国龙气入了大魔门。
已是凝煞炼罡天资纵横之辈,这次出游,是寻找机缘堪破天望,上次派内大比,连胜五场,斩杀三人,一时成为派内美谈,风头颇盛,是瘟幼萱弟子之中最看重者。
再往下入门弟子有十三人,其中大半已是凝煞,少数者更是离炼罡只差临门一脚,在小魔音山内算得上是呼风唤雨。
再再往下,就是他们记名弟子,里头人根脚错综复杂,也有上千之众,至于再往下更是不值一提,一些资质不佳、根脚不深厚,只能做苦役,偶然能学得一法,便是莫大机缘,很难有人能从下一路而上。
其余一些不是弟子,是魔兵魔将,那便是另一股力量,大多直属于派内掌门,以人魔之法修行,最高修为凝煞炼罡便是顶头,没有长生之望,但因为专心于杀伐,与他们这些弟子相比,同等境界轻易宰杀,不能不让人谨慎小心。
而在其中,大魔门之内丹药、法诀、法器皆是需要门派贡献进行换取,为此内斗更为凶险,明争暗抢,阴险下毒,掠夺采补,为了修为更进一层,无下限之事比比皆是。
燕鹏程听得是五味杂陈,这大魔门一层层等级森严,上下有序,若是燕鹏程没有因为种种机缘巧合修成感应境,直接来投这样门派,怕是只能从外门弟子干起。
但外门弟子加仆役是有数万之人,未曾听伽罗说过有人能修成上法,不说真传弟子,连入门弟子都未有一位,可想而知是一种什么情况,更会有性命垂危的危险。
成为外门弟子,对于燕鹏程不过是从阴土换到此地,长生自在,痴人做梦!
“纵是如此,还是有人络绎不绝前来。”伽罗轻叹一声,”无量劫山、北驼苦海、气界金轮,种种山河之中,凡俗如蝼蚁,被妖兽吞噬,被修士劫掠,生死不由己,凡是此情此景,怎能不让人生起修法之心。”
她眉宇间似是多了一丝忧愁,多了一丝向往,多了一丝坚持。
过了好半晌,才回过神来,伸手拂过耳边青丝,轻轻道:“师弟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燕鹏程还想问的自然是关于派内法诀,这才是他最关注,之前燕鹏程所见伽罗的流沙弱水法,就颇为有新意,只是缺了弱水,功效大减。
这一问起,明显让伽罗神色一僵,轻呼一口气,下定决心,突然就将这流沙弱水法修法讲出,燕鹏程听得眉心一跳,并未制止,只是细心听来。
稍微按其法门纵起法力,在自身穴窍之中运转一二,轻而易举便连破三层法禁,唤来一阵风雨,威力还胜过伽罗所使,让伽罗不由更是心惊,暗道:“这被魔主带来之人果然神异。”又是心慌自己之前迷惑他的行径,很是不安。
她本是因为自己在莲池之中,花嫩润白,魔主后宫几位美人喜爱,洒了几滴天情灵露,化形而出当一记名弟子,平日服侍后宫之人,得了魔主面熟,本身并无多大根脚,深怕燕鹏程一剑斩他,否则也不会这么轻而一举就将自己辛辛苦苦,攒了许久门派贡献换来的法术告知他,此刻真是如同针毡。
燕鹏程当然能明白她此刻不安,淡淡一笑就叫她将自己平日修行一些疑惑说出,毕竟他如今是感应境,又兼修神霄剑派、罗浮仙门与大魔门的修法,受过瘟幼萱、截天道人指点,眼界开阔甚至胜过许多门派真传弟子。
稍是点拨,便让伽罗豁然开朗,往日迷津一下戳破,修行上种种障碍自然而然越过,愈发让她困惑,燕鹏程到底是何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