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家。”胡素怀伸出白如嫩葱的手指在男人胸膛划着圈,悄悄的道:“平日不找我,今日倒是怪了,半夜就爬上我的床,要是有出息就别来找我,不是整天说忙忙忙,我这样婢女高攀不上你这个阴兵队率,堂堂的赤斑大王。”她故作恼怒的道。
被称作赤斑大王的男人哈哈一笑,他哪能不知道,这怀里的人是怪他最近冷落了她,于是便狠狠亲了胡素怀一口,闹得胡素怀不停捶他,“还闹情绪,我这不来了,再说你这双腿之间的宝贝,我可是迷得很。”这样说着,又是一阵亲热,待俩人真正平静下来,才开始聊了一些正事。
“近日,将军要扩招阴军,命我去川蜀一地降瘟。”
“这可是肥差。”胡素怀心中大喜,降瘟之后,十室九空,光是金银财宝就能拿不少,在酆都之中是眼热的肥差。
“肥差固然是肥差,也是险差。”赤斑大王面露难色,“现在不比往日,那些修行人就在另一边,我去降瘟,难出天地桥啊。”一阵长吁短叹,道自己命苦,又说自己这堂堂的阴兵队率,难得被将军提携,又被这些修行人坏了好事,一说到这,就心中大怒,咬牙切齿的咒骂着。
他脸上有一道占了半个脸面的赤斑,这下咒骂,就好似活了过来般,仿若鲜血泼面,极为可怖,就连胡素怀心中都有丁点害怕。她这情人是张元伯瘟将军底下队率,队率之职说高不高,说低不低,本是酆都寻常军职,只是赤斑大王本是一头赤面妖虎化形,天生便妖力高强,生性残暴,极对瘟将军脾性,就有意培养,虽说是队率,明眼人都看出。只要立下几件功劳瘟将军就会大力提拔。
胡素怀本是认不得此人,只是父母病逝,便回乡处理后事,穿着一身孝服就被赤斑大王看到,她这人善于钻营,知道这赤斑大王以后定会高升,心中有意,就多在赤斑大王面前露着春色。而赤斑大王巡乡,看到这狐族中还有这等佳人,两人一来二去,在灵堂前把好事办了,就成一对狗男女。
俩人这聊着怎办,怎么出酆都降瘟去做着一笔肥差,忽的赤斑大王就问道:“听说你们府内有一活人。”
胡素怀笑着道:“可不是呢,也是一个稀罕物,听说是他死鬼老掉卖给姥姥的,倒真是好笑,从没见过这样蠢人,想要给妻子还阳,拿着自己命去赌,赌输了自己尚且不说,自家儿子也被卖了。”
“活人在酆都,这真少见啊,自从那些修行人这几年聚集在周边,连同我们将军都好久没去尝尝这活人滋味了。”说到这,赤斑大王似乎早就想好说什么,当下便对胡素怀说道:“我刚想到一个好方子,你想办法把你们府内那个活人抓过来,我要用他肉身当画皮,把我妖魂潜进去,鱼目混珠之下,那些修行人也万万想不到的。”
“可他是姥姥的人,我哪敢私下抓走他啊。”胡素怀听到这话吓了一大跳,她胆子再大,与燕鹏程再有过节,最多就是刁难一番,决不敢动姥姥手底下的人,面色很是犹豫不决。姥姥治下甚严,威信又高,做出这等事情怕是她妖魂都要被抽出来,镇在槐树底下,心中一阵害怕,就有几分像推脱不提的意思。
赤斑大王一瞧,明白自己这情人要推脱,一阵不高兴,但还是连忙劝了几句,又是一阵上下一阵抚慰,“你放心,姥姥是阴山鬼母,这点我是晓得厉害,但这只是一个仆役而已,我们做得干净,没人知道,姥姥也不会知道,谁能想到是你做的,更何况,我完成将军交代的事,将军欢欣之下,我必定升职,到时我便过来娶你,就算姥姥知道,看在将军面子上也不会说什么。”
说这话时候真是深情款款,胡素怀被这番话说动了,心中也爱极了这心上人,直道要把这一生托付给他,一咬碎牙,糊里糊涂便答应了:“那好,我便给你去办。”又是哼了一声,“人家可是什么都交给你了,连姥姥的话都不听了,你可要好好待我,莫要辜负了我。”听得她答应下来,赤斑大王神色很是激动,自然又是好好美言几句,拍得胸脯砰砰作响。
至于燕鹏程一听到他们这话,明白要谋害自己,当下便有了警觉,心中思忖:“这胡素怀是狐狸成精,也是修得几手妖法,平日虽有过节,但是有姥姥在,她也不敢使出妖法害我,如今被这叫赤斑大王当枪使,要来害我,幸亏我学了千里眼和顺风耳,要不然临死都不知道是谋害的。”
燕鹏程也是笑这胡素怀蠢,她是被迷了心窍,燕鹏程在旁看得明白,这叫赤斑大王的人分明只是利用她,拔吊无情。
“对了,我把他掳来,你去川蜀降瘟时候,别忘给我把聂小倩那小贱人一家治死。”胡素怀还记着仇,她由于是狐狸成精,相比聂小倩是大户人家出身,就觉得聂小倩私下里瞧不起她,心中一直就有几分怨恨,故此一直刁难她,尤其前天,还和燕小二联手欺负她,心里一直恨,这下有心上人撑腰,就定了要把她连同她双亲一家全部弄死的打算。
“当然,惹了我家娘子,怎能让她安生。”一时间,两人情动,又是一阵缠绵。
最毒妇人心,燕鹏程听得胡素怀这些话,真是杀机涌现,燕鹏程之前听胡素怀说自己父亲的事,便就有几分怒意,他母亲本是洛阳一主薄家大家闺秀,父亲是一穷酸书生,二人相识相知相爱,吃了很长一顿苦日子才好起来,只是他母亲先天病弱,生下他两年就撒手人寰,父亲接受不了,带着他便来酆都,妄图让她妻子还阳。
酆都的那些恶鬼又有几个良善,自然是设计让他父亲惨死,又害得燕鹏程被拿了一魂一魄卖给姥姥当奴仆。这些事都是蒲书生告诉燕鹏程的,蒲书生也常叹道:“燕兄这人,诗情极佳,可惜人痴了,说什么都不听劝。”
在燕鹏程看来自己父亲固然有错,但也是因为这些恶鬼设计,一步步深陷进去,才落得这样下场,更别言,蒲书生也曾对燕鹏程说过,他父亲来酆都这件事也是极为奇怪,到底是谁告诉他酆都的,到底是谁告诉他怎么进酆都,这都是疑点。而对于燕鹏程,这是血海深仇,要报。
如今听得胡素怀重提此事,又设计要害他与聂小倩,就有几分咬牙切齿:“好贱人。”心中便定了,要先下手为强,趁早要了胡素怀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