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血杀正用尽全力抵抗着那件万钧衣所带来的巨大重压的时候,云雷子则找了一处木桩坐了下来,抬手摸着下巴,饶有兴趣的看着那正不肯就此倒地的少年。
片刻过后,血杀终究还是无法抵挡如此恐怖的重量,一下摔倒在地起不来了,这万钧衣也是奇异,所产生的重量竟然平均的压在了血杀身周的每一处地方,就连手指这等细枝末节之上也像是被人用千斤重物给压在了上面,丝毫无法动弹!血杀又再次体会到了那种不能左右身体的感觉,上次是因为骨头被打碎,这次确实被这恐怖的重量给深深压垮在地。
云雷见状眼中竟然透出了满意的神色,右手摸着下巴那没有几根的胡须点了点头,随后就准备开口说道些什么。
但就在这时,被压垮在地的血杀竟然浑身冒起淡淡的血光,他的面容也开始略显狰狞,头顶之上更是青筋突暴,整个人挣扎着就从地上慢慢爬了起来。
云雷将这一切看在眼中,脸色突然一肃,眼角也猛的一跳,只见他双眼神光闪动,像是发现了什么,眉头便微微的皱了起来!在思考了片刻之后他就起身来到了血杀的身前。
看着一脸狰狞的血杀,云雷抬起右手飞快的结出了一个印诀,淡淡的光芒随着印诀的结成开始闪现,随后云雷嘴里开始低念起晦涩难懂的咒语,手中光芒越来越盛,不一会一个小型的符阵就在他的右手上出现。
然后就听一声轻喝,云雷抬手就将这个符阵法大力的按在了血杀的腹部气海之上。只见那个符阵直接透体而入,转眼就没入了血杀的气海之内。
当云雷做完这一切,就看见血杀身上的血光迅速的消散,随着血光的散去,血杀又再一次的跌倒在了地上。
只是这次他没有再次去挣扎站起来,而是双目圆睁对着云雷歇斯底里的吼叫了起来!
“我的血元!?老不死的!你对我做了什么?!”
云雷在做完这一切后长长出了口气,却好像没有听到血杀的质问一般,轻飘飘的说道:“没做什么,只是将你的丹田给封了而已!因为觉得这魔功有伤我这里的风水,所以看着不喜,便给你封了!”
这话顿时让血杀心头狂怒,对着云雷就破口大骂了起来,他这一辈子知道最恶毒的语言,都在今天全招呼在了云雷的身上了。
自己千辛万苦之下才将绝障打通,却没想到今天竟然又被人封了气海,自己的血元在气海被封的那一瞬间竟然完全无法感觉到了,就像是回到了数年之前,血无常还为给自己打通绝障的时候。
虽然血元乃是在血脉中流转行进的特殊存在,与别的真元有所不同,但也同样是以丹田为始,一旦丹田被封,血元也会被封,再也无法施展。
没有血元的支撑,血杀只能以肉身来硬抗万斤的重量。这哪里是他可以抗衡的?只能如同一条死狗一般被压在地上无法动弹,除了张嘴大骂之外再无他法。
云雷却对血杀所骂不为所动,只是咧嘴笑了一笑缓缓的说道:“若是你还想拿回你的血元,便最好给老夫闭嘴,不然你这一辈子都别想了!”
血杀闻言果然立刻停止了叫骂,只是牙齿咬的咯咯作响,头顶之上青筋暴突,一脸狰狞摸样,恨不得将这云雷生吞活剥才肯甘休!不过许久只后他还是冷静了下来,毕竟自己现在就是那案板上的肉罢了,只能任人宰割,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眼下也只能先隐忍下来。
在思考良久之后,血杀才吃力的开口问道:“你到底想要怎样?”
“黄昏结束前,自己将万钧衣给脱下来!若是做不到,你这一辈子就别想我给你解开封印!”云雷也不再啰嗦,直接开口冷冷的说道。话语冰寒,绝对不像是在开玩笑。话音一落他便飞身一纵,直接破空而走。留下血杀一人躺倒在这院落之中。
血杀心中愤恨,憋屈。但又没有任何的办法。气急之下,眼泪便忍不住流了出来。来这里三个月,他每日都要承受碎骨与铸骨之痛,心中早已疲惫不堪,此刻竟然连他最后的希望血元,也被这云雷无故给封印了起来。无助的感觉汹涌的袭来,几乎将他淹没。只是这时脑海中又再次浮现出父亲和母亲的英容笑貌。一种无法形容的绞痛便在心中传递开来,甚至比那铸骨时候的疼痛还要猛烈百倍!这般刺激之下,一股倔强又再次从心头升起。眼中所有的愤恨和憋屈也转眼散去。剩下的只有不屈!
他再一次努力想用身体去抵抗这死死压住他的重力,但结果就好像蜉蝣撼树一般毫无效果,不一会之后他便浑身冒汗,汗水转眼就湿透了他身下的地面。
时间飞快的过去,正午转眼便至,太阳当空,炽烈无比!血杀此时已经累的筋疲力尽。但就是一个手指也没有能够动弹半分。他不禁有些气馁,但云雷走之前所说的那句话又让他不得不振作起来,他要报仇,血元便是他唯一所能够依靠的,如果就此封印的话,他这一辈子绝对会活在对父母的愧疚与自责之中的。
他闭起双眼,努力的让自己平静下来,将呼吸调整均匀后,稍微恢复了一下,便猛的睁开双眼,再一次用力挣扎起来。终于在许久之后他的一根手指微微的动弹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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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如期而至。
云雷早在下午的时候便回来了,回来之后丝毫不理睬血杀,径直回到了自己的屋中,他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一个木桶,然后又不知道从何处取出各种各样的瓶瓶罐罐,一股脑的往木桶里倒去,将所有东西都倒入桶里之后,又去寻了一根木棍用力的在桶中搅拌了起来。不一会一股刺鼻的气味就充斥在了整个草屋之内。就是云雷闻着也不禁皱起眉来,嘴里低骂道:“真他娘的难闻!”
待得将这桶东西彻底搅拌均匀之后,他便将木桶搁置到了一旁,然后坐在正厅之中,好整以暇的等待了起来。
当黄昏的最后一丝血色即将淡去的时候,一个瘦弱的身影终于摇摇晃晃出现在了云雷的屋子前,只见这人已经脸色惨白,一副虚脱至极的摸样,但他还坚持着走进了草屋,两眼怨恨的看着云雷,有气无力的说道:“现在是不是能够解开我的封印了?”
云雷看着摇摇欲坠的少年,双眼露出一抹神光,脸上笑容渐盛,在上下打量了血杀一眼之后,摇了摇头道:“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