歇了一夜,第二天一早,苏诺便和江连城一同出发,开始了武当的旅程。
路上,苏诺联系了一下山下武馆里的师兄后问江连城:“你当真不用回祖庭么?”
江连城看着车窗外说:“我已经离开祖庭了。”他的语气淡淡的,似是不愿意提及什么一般。
苏诺也是个知趣的人,别人不愿说的事,她自然是不会去问,问太多,只会让人觉得多管闲事,何况,她从来都是习惯性沉默。
到十堰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下了火车,他们就见到了一早就等着他们的董嘉祺。
和江连城相互认识了之后,董嘉祺调侃道:“诺,你好久没有来武当了,这次怎么想着来这边玩儿了?”
看着车窗外飞驰的景色,苏诺撑着脑袋说:“刚好闲着没事做,就出来走走了。今年过年,你没老家去看父母么?”
董嘉祺说,现在的武馆不比以前那么景气,不管做什么事,很多人都是打着利益的旗帜,搞得现在有好几个武馆都已经撑不下去了。
“撑不下去?”苏诺对他的这个说法表示怀疑,“就算是有人打着利益的旗帜在办事,也不至于撑不下去啊!”
开着车,董嘉祺苦笑道:“虽然有些人一心为了利益,但总也有些人是看不惯他们这种做法的。对于这种现象,你不是也深有体会么?”
“哼,利益熏心。”苏诺对这些人从来都是嗤之以鼻的。
这时,江连城也接上道:“社会如此,人都有欲望,成现在这样的情况,是形势所趋,也是无可奈何的。”说话的同时,他的思绪却飘了很远。
苏诺瞥了一眼他的侧脸,却从他的脸上读出了一种叫孤寂的物质。
虽然从他的话中也不难推算出事情的始末,可她就是这德性,什么都懒得去想太多,该说的,别人自然会说,何必多费心神?
安排苏诺和江连城在武馆住下,董嘉祺说,这个时候,武馆里除了几个教拳的道长外就没有什么人了,他们尽管在这里住下,有什么事,可以随时找他。
苏诺说:“我们明天上武当山去走走,采采这仙山的仙气,看看会不会早日得道登仙。”说话间,她脸上满是笑意。
知道苏诺是在说笑,董嘉祺说:“行,明天吃过早饭,我送你们上去,这样就不用买门票了。”
等董嘉祺走了之后,江连城有些好奇地问:“怎么,道士上武当都要买票?”
端着茶,苏诺轻轻吹了吹,她说:“不然你以为呢?除非是他们山上的道士,不然,就算你有道士证也得买票。”
顿了顿,她又接上道:“现在的武当可不比从前了,道士回来就像回家,要什么门票?现在都成了旅游景点,谁管你是谁?”
“也是形势所逼,不是么?”江连城眼里含着一抹温柔,轻轻地说着。
而她,只是扬了扬嘴角。
第二天一早,董嘉祺就送苏诺和江连城上武当山了。
一路上“九曲十八弯”的山路,苏诺坐得实在头晕,而坐在她旁边的江连城已经明显晕车了。在这个自顾不暇的时候,她只能“自保”,自顾自地闭目调息起来。
应孙诺的要求,董嘉祺只把他们送到了太子坡。等他们下车之后,他趴在车窗上问:“这次打算在山上待几天?”
“不知道。”苏诺也回答地干脆,“等我们要下山了,会提前一天给你打电话的。”
董嘉祺抬手指着苏诺,无奈地摇头笑道:“你呀!那我走了,你们就好好玩儿吧!”
苏诺一副“你自便”的表情,目送他驱车离开。
江连城问:“我们现在怎么走?”
打了个哈欠,苏诺说:“现在摆在我们面前有两条路,坐索道上去或者走几个小时的山路。反正我们的目的地是金顶,就看你吃不吃得消。”
“我有什么吃不消的?”江连城浅浅地笑着,“你想走哪条?我陪你。”
粗略地想了想,她说:“今日阳光正好,咱们就散步吧!反正最近闲得很,也好驱驱寒气。”说罢,她冲江连城盈盈一笑。
他则是点了点头。
一路直上,路上竟没有一个行人,这让苏诺心里疑云重重。照理说,虽然现在的温度还不是很高,但武当的雪景也是别有一番风味,就算冷,也不至于没人。
当下的情况,实在很难不让她多想。
看了一眼身边的江连城,见他一脸悠闲,似是没有察觉到这些,她不禁暗思:“或许是第一次来吧!”
慢悠悠地走了一个半时辰,二人终于登上了金顶。
站在这金顶,当真是有了一种“一览众山小”的感觉,江连城不禁感慨道:“万里江山衔锦绣,一片苍茫几多愁。遥问行人归何去,逍遥笑指云际头。”
“这么一路上来,你还没累么?”说话的时候,苏诺的双眼却不安地打量着四周。
没有一个人,这里竟也没有一个人!
正当她不安地猜测的时候,一个声音打破了沉寂的金顶:“好雅致的诗!”随着话音,一个青衣道人从一边执剑走了出来。
定睛一看,苏诺笑道:“我道是谁,原是陈敬亭陈师兄。您不是一直都在南岩的么?今儿个怎么有空上金顶了?”
剑指地面,陈敬亭负手道:“奉家师之命,在此候你。”凌烈的语气就像他手中的剑,寒光闪烁。
“哦?”苏诺和江连城相识一眼,“你师父让你等她作甚?”见来者不善,江连城暗暗握紧拳头。
“不知。”陈敬亭倒也没有丝毫避讳,“家师只是吩咐,若见着苏诺,便请她下山。”
“……”苏诺细细地眯起眼睛,眼底的失落丝毫没有透出来。
想她和武当虽然没有什么太深的交情,但也不至于会刚上山就被人轰出去,何况,就算武当被开发成了旅游场所,对出家人而言,这里毕竟也是祖师爷的道场,岂有出家人赶出家人的道理?
她无声地一叹,所有所思地说:“陈师兄,你我虽不是至交,但这关系向来不错,可否告知,今日这般究竟是为了何事?”
向前走了一步,陈敬亭缓了缓严肃的神情,他说:“诺,你的能力,我们不敢小觑,但是,若你要找什么东西,请移驾别处,这里没有你要的东西。”
听他这么一说,苏诺顿时心中一惊。江连城疾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们在找东西?”
陈敬亭看了一眼沉默不语的苏诺,他说:“诺,听我一句劝,赶紧下山吧!”
沉默了半响,苏诺笑道:“既然你们都知道我在找青鸾火凤金玲珑了,那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我既然来了,就不会连找都没找就回去。”
“你是在逼我。”说话间,他的手腕一动,阳光从见面折射出来,在苏诺的眼前晃了一下。
苏诺只是一笑,她负着双手说:“你不是我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