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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恩怨

晏阳也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庞然大物,心中骇然,不由的向后退了数步,全身汗毛竖起,一股凉意从背后直透全身,张口结舌,连想说的话也忘记了。

不正真人看见晏阳和崇重的反应,安抚道:“你们两人不用怕,此乃我养的灵宠。”

说着,巨蛇摇头晃身,来到不正真人身前。不正真人伸手在两个蛇头上轻轻一敲,沉声道,“孽障!弄出这般声势,想吓死人不成!”

这巨蛇急极通灵性,不停蹭着不正真人的手掌,如同在撒娇一般。只是这一幕在晏阳看来,着实让人胆战心惊。

不正真人一指这巨蛇,“此蛇名曰‘双灵’,乃是双首一身,左边有黑色印记是大灵,右边有红色印记的是二灵,一百年前,还不过巴掌长短,却不知何种缘故长到了这般大小,你们二人的命也是机缘巧合由它所救。”

“您是说在水下石洞中和湖面的巨力,都是?”晏阳猜测,问道,回想着当时的情景。

“不错,水下的吸力正是双灵午时过后离巢所致,扔你们二人上岸的也是它!倘若你们早些或者晚些,恐怕性命不保!”

“这么说俺们兄弟还要感谢这大家伙了!”崇重平日里久与猛兽毒虫接触,此时壮起胆子,伸手摸了摸双灵的头,鳞片光滑但却坚硬无比。“这要是抓住剥了皮,做成皮甲,准能买个好价钱。”

晏阳一听,心中苦笑,用手推了推崇重,“这是不正师父的灵宠,那是那么容易抓的!”

“崇重说的没错!”不正真人表情一变,立时严肃。

“不要看双灵样子凶悍,却只是凡物,比不得上古奇兽,普通人遇到确实是极难对付,但是倘若遇见修行之人,必定不堪一击,这一身的皮囊却成了它要命的东西。不正真人说着一挥手,双灵呲溜一声,钻入湖中,不见了身影。“人亦是如此,越是依赖的东西,珍贵的东西,越是羁绊自己的障碍。”

说罢,凝望着湖心,长叹不已。

晏阳闻言略有所悟,细细的品味着话中的含义。

不正真人话语虽然不多,但是字字珠玑,含义至深。三人相谈甚是投机。崇重,晏阳趁着机会也询问了不少关于勿尘宫的事情,闻识大涨。

正说着,一人御空而来,到得近前,倒身下拜,“师叔一向可好,钰訾奉师命前来接引二位有缘人。”

不正真人略微一惊,“訾儿,何时回来的?”话音未落,暗用封字决,一探手,向着钰訾左肩抓去。

这一招速度极快,晏阳连不正真人如何出手都没有看清,只见一道淡淡的虚影,这手已经到了钰訾肩前。

“前日才回,拜见师叔晚了,请师叔见谅!”钰訾不慌不忙,也暗用法决,侧肩一闪,堪堪躲开。

不正真人拍了拍钰訾肩头,淡然道,“好小子,长进颇多!这封字诀看来已经得心应手,身兼两大绝学,果然不同凡响。”

钰訾脸一红,“师叔过奖了,没有您老人家的教导,我这封字诀怎么会到今天的境界,訾儿也算您老人家的半个弟子。”

不正真人默然,“訾儿,正事要紧,这是晏阳和崇重,带他们速去见你师父吧!”

钰訾冲着晏阳,崇重一抱拳,见过礼后,又对不正真人说道:“师叔,师父…师父想请您和他见上一面,您看?”说话有些吞吞吐吐,有话却不敢直说。

“不必了!”不正真人一摆手,语气顿变,面若冰霜,“速去吧!”头也不回,转身离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身形。

钰訾似乎早就预见了这样的结果,一脸无奈。转头冲着晏阳和崇重一笑,暗施法决,“请两位随我来!”

晏阳和崇重感觉脚下一轻,跟着钰訾缓缓飘起,凌空而去。

晏阳,崇重第一次御空而行,心中不免有些害怕,直挺挺的立着,生怕一不小心,就会掉下去。

钰訾看出二人的心思,安抚道;“两位不用怕,我会保护两位的周全!”缓缓的减慢飞行速度,一边向晏阳、崇重介绍一路的奇景轶事。

这钰訾温文尔雅,语气和善,让人觉得亲近可嘉,三人话语渐多,很快熟识起来。

加上凌空俯览勿尘奇景,目不暇接,美不胜收。清风徐徐,白云为伴,恍如置身仙境,害怕之意也就消减了七八成。

约莫一刻钟的功夫,三人缓缓落地。

钰訾抬手一指面前的两道石柱,笑着介绍:“这就是‘地门’,过了地门就进入‘四序岛’了。

晏阳走到近前观瞧,这石柱晶莹剔透,越有一丈粗细,庄严肃穆。

抬手抚摸,丝丝冰凉袭人。转头问钰訾,“钰訾大哥,这两道石柱为何叫‘地门’?”

钰訾和守门的弟子打过招呼,听晏阳发问,不知如何回答,沉思片刻,一指天上,“因为上面还有一道‘天门’。

崇重扬起脖子,只能看见重重白云,根本望不见这石柱的顶端,“这地门都这么高,那天门还不把天戳个大窟窿啊!”

周围众人闻言一阵大笑。

“崇重兄弟言之有理,这‘天门’说不定还真能把天戳个窟窿。”钰訾一笑,伸手道,“两位往里请吧!这‘地门’矗立千年,名字也就流传下来,无人知晓缘由。”

“这四序又怎么解释?”晏阳边走边问。

“说来奇异,此岛终年四季并存,春、夏、秋、冬俱有,层次分明,往里走你们自会知晓。”钰訾不假思索,缓缓道来。

三人继续前行,传来阵阵炎热之感,乘舟穿过湖泊,湖泊中荷花正艳,亭亭玉立,清香袭人。崇重摘下一片荷叶,当做蒲扇,不停的扇着风。

弃舟登岸,燥热之感顿消,传来阵阵清风,杨柳飘摆,嫩草初芽,一片勃勃生机。

“怎么样,刚才我们穿过‘夏序’,这里是‘春序’,你们这回可有切身体会?里面还有秋冬两序,只能有机会再带你们见识了”钰訾摘下数多小花,握在手中,笑道。

“没有想到,这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晏阳觉得自己的认知都被重新颠覆,在这勿尘宫,似乎没有什么是不可能存在的。

“为啥这会不能带俺们看看!”崇重心中好奇,恨不得立刻观看,催促道。

“我奉师命,带你们看四序岛景致,只是勿尘宫主殿在‘春序’之内,时间不早了,还是先见师父要紧!”

“钰訾大哥,咱们说话算话,得空一定带俺们俩看看!”崇重拍了拍钰訾的肩膀,心中虽然着急,但看一路之上耽误了不少时间,也就没有强求。

又走了一程,穿过一片翠绿的竹林,眼前豁然开朗。

一座主殿稳坐当中,如悬半空,富丽堂皇,美轮美奂。数座偏殿围拢,朱墙金瓦,勾心斗角,好不气派。

映衬着赤阳彩霞,祥鸟飞翔,壮观之极,当真举世无双。

晏阳和崇重呆立在原地,嗔目结舌,脑海之中没有言语能形容眼见的一幕,似乎眼前的一切都不是真的一般。

钰訾走了几步,发现晏阳二人没用动作,一晃手,“两位,有时间在仔细观赏吧!”

两人这才回过神来,快步踏上台阶。

‘阳节’殿内,椅上端坐三人,正在品茶闲谈。

钰訾带着晏阳和崇重上的殿来,紧走了几步,冲着正坐的中真人一拱手,“师父,弟子前来复命,有缘人已经带到!”

说罢,冲着晏阳和崇重一使眼色,“还不快见礼!”

“见过三位真人!”晏阳、崇重按着钰訾路上的交代,拱手施礼。

“好小子,老夫就说嘛,有缘一定还会再见的,怎么样,还认得老夫吗?”不邪真人没有等中真人说话,一跃到了崇重近前,哈哈大笑道。

崇重扭头看了看不邪真人,“你不是那天一拳打倒那头巨兽的老头吗?”

“崇重!不得无礼,这是斗字院掌院不邪真……!”钰訾挤眉弄眼,提醒崇重道。

“哎!”不邪真人大袖一摆,毫不在意,“不错,正是老夫!老夫我有意收你做弟子,你愿意吗?”心中对于崇重在‘回峰路’上的做法非常欣赏,印象极为深刻。一听见消息,早就有了收徒之意,此刻正可以顺水推舟。

“愿意!愿意!”崇重那天亲眼见到不邪真人一拳逞威,心中一百个愿意,没有想到这么简单就能进勿尘宫。但是话到一半,看了看晏阳,“俺们俩兄弟一起来的,俺兄弟去哪,俺就去哪!”

“放肆!你当勿尘宫是什么地方,岂容你讨价还价!”坐在一旁的不右真人闻言勃然大怒,又看见不邪真人高兴的样子,心中更是不悦,一拍桌子,喝道!

“师叔,息怒,他们二人几经生死,刚到勿尘宫,有些规矩还不清楚,请师叔见谅!”钰訾轻踏一步,急忙解释,心中暗怪崇重说话不加考虑。

崇重扭头看看不右真人,“胖老头,俺有没有和你说话,这有你啥事?”丝毫不惧。

大殿死一般的沉静,不右真人面色发红,手上青筋暴起,爆发在即。

“哈哈!”不邪真人见状心中暗笑,对崇重更加的喜爱,嘴上却故意说道:“崇重,不可放肆,对待长辈,说话要客气。你看你不右师伯,作为长辈,就不会和晚辈一般见识,怕失了身份!”

不右真人本想翻脸,但碍于身份和气量,也不好再去计较,强压怒火,冷哼一声,不再言语。

“不是老夫不收你这位兄弟,是因为斗字院的功法适合体魄强健,性格刚毅之人,如果强行练习,只怕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弄不好,你这兄弟的性命都要搭上!”不邪真人看了晏阳几眼,实在是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崇重,师叔说的不错,你看晏阳兄弟与我相仿,我便修行不得斗字院功法。”见崇重有些半信半疑,钰訾加以解释,“不正师叔收你已属万幸,不可胡乱要求!”

“要不?老夫做个主,这位小兄弟,资质上乘,就归了你们兵字院怎么样?”不邪真人收徒心切,假装大大咧咧,顺嘴一推。

不右真人闻言一口茶水差点喷出,心中暗恨不邪真人,急怒交加,“这弟子要收你收,我兵字院断不会要的,这种资质平庸之人比比皆是,修炼我兵字院功法也是枉费心机。”语气轻蔑,直白逼人,话中之意,不言自喻。

不邪真人依旧死缠烂磨,拉下脸皮,软硬兼施。

可是不论不邪真人如何说动,不右真人就是冷面相对,闭口不言。

不邪真人见状只好转移目标,看了看不左真人,知道这老头古怪异常,不通情理,话到嘴边又收了回来。

最后想到只有掌门师兄性情温和,嘿嘿一笑,走到中真人面前,张口正要说话。

中真人一见,心中暗道不好,但是面色不变,用眼神示意钰訾。

钰訾会意,心中也有些惋惜,抢在不邪真人前面,“师叔,您是知道的,这勿尘宫收徒哪有强求的道理。勿尘宫弟子身负重任,随时都有可能与异教一决生死,没有超人的功法无异于丧命。”

钰訾话未说完,晏阳却早就听不下去,心中黯然,看来自己命中定是孤苦,一生没有什么福源。

转念想想崇重,才稍稍多了一丝慰藉。

自己不能放弃,虽然勿尘宫不愿收留自己,也许这并不是自己命中所指,路有很多条,只要自己还没有死,就要一直走下去。

“大哥!”晏阳一拍崇重的肩头,冲着周围的人说道,“各位前辈,我大哥刚才说的都是胡话!”

转头勉强一笑,心中却是凄凉万分,又对崇重道:“大哥,我不能拖累你,你在这好好修行,等你修行有成,咱们还会……!

“兄弟,你别说了!啥勿尘宫!俺还不稀罕那!”崇重一脸不屑,一拽晏阳,“走,咱们走!”

晏阳没有崇重气力大,想要劝阻,崇重却听也不听。

被拽到大殿门口处,两人一看却都傻了眼。

刚才登殿的台阶已然不见了踪迹,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无边无沿的火海。

烈焰飞腾,炽热难挡,二人不由的向着殿中退了数步。

不右真人站起身来,冷笑几声,“我已经说过,这勿尘宫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转身对中真人道:“掌门师兄,这二人来历还没有问清,机缘巧合没有经过大阵考验。”

“另外,进入勿尘宫的异道这两人也洞悉,倘若投身异教,异教稍加利用异道,守护大阵也就如同摆设,对于勿尘宫来说可是灭顶之灾。”

“哎!不右老头!你又来了,这血口喷人,胡乱造谣的功夫又长进了!都知道那里瘴雾弥漫,你能进去?”不邪真人却极为不屑,讽刺道!

“不能轻信人言,若是瘴雾,为何这两个人还活生生的站在这里!”不右真人仔细打量晏阳和崇重,似要把人看穿一般。

“你……”

中真人摆手示意不邪真人退下,五方大地最近怪事连连,‘冥海’地界异教也蠢蠢欲动,确实不得不慎重。对不右真人说道,“那师弟可有主意!”

“师兄如果相信,就把二人交给我来询问!”不右真人收回目光,回到。

“打住!”不邪真人见中真人面现犹豫,急忙摆手,“师兄不能答应!难道您忘了三百年前这不右老头做的好事!”

“不邪师弟!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不右真人闻言,矛头一转,呵斥道,“当年之事我是秉公执法,一切都是为了勿尘宫,难道有错!”

两人针锋相对,互不相让,吓得大家也不知如何劝阻。

中真人看了半晌,缓声道:“两位师弟住口!”声音不大,但是威严十分。

大殿一阵沉寂。

“不左师兄,你怎么看!”中真人看了看不左真人,问道。

不左真人咧嘴笑了笑,摆了摆手,又指了指殿外,一连串的动作弄得众人不明所以。

“何必费神!晏阳我阵字院收下了!”一人径直走上殿来,白衣素剑,正是不正真人。

上的殿来,也不与众人招呼,冲着不左真人道:“一百多年没有见面,不左师兄的修为已然登峰造极,我看不如再将‘映心珠’拿出,这两个孩子是善是恶,一目了然!”说着,坐在椅子上。

不邪真人仔细揉了揉眼睛,有些难以置信,三百年了,不要说上殿议事,就连见上这冰坨子一面都难如登天。以致近百年所收的弟子都只知道阵字院而不识不正真人。

“三百年了!你终于出岛收了一个弟子,真是可喜可贺!”不右真人想起往事,怒火升腾,咬牙讽刺道。

不正真人并不理会,眼看着不左真人从怀中掏出一颗拳头大小的透明珠子,散发氤氲,让人觉得心神宁静。

不右真人见状,更为恼火,站起身来,用手一指不正真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有劳师兄!”不正真人接过‘映心珠’,点手唤晏阳,崇重。“你们二人将手放到这珠子上面!”

“不正!你躲了三百年了,今天出来视我和掌门师兄如无物,今天无论如何不能再纵容你!”不右真人说罢!双掌摊开,掌心之中腾起白色焰火。

“不右老头!你想干嘛!”不邪真人眼见不右真人运起‘九虚真火诀’,动了杀机,侧身挡在不正真人身前,怒目道!

“不邪师弟!你最好给我让开,今天我就为死去众师兄弟报仇!”不右真人面目狰狞,双目赤红,喝道!

“我今天上殿是为收徒而来,如果你想和我算三百年前的账,找个时间,我必奉陪!”不正真人将‘映心珠’交在晏阳手中,冷道。

“你也配说收徒,三百年了!你为勿尘宫教出过几个弟子,”不右真人闻言冷笑道,“勿尘宫历经大难,危在旦夕之时你在哪!众多师兄弟困在大阵死于非命之时,你又在哪里!”

“我不想解释,也不会去解释!”不正真人不为所动,面无表情,淡然道。

“满口胡言,你不过是在为自己找借口!”不右真人双掌相交,怒气变为决绝!一掌猛击直出,一道纯白火龙,呼啸卷击。

不邪真人挡在不正真人身前,见不右真人杀气逼人,毫不留情,火龙来势凶猛,知道‘九虚真火决’的厉害。

大袖一抖,双拳运力,将火龙击散。

却不想这火龙撞到拳面,竟一分为二,绕过不邪真人,冲着不正真人而来。

不邪真人心中暗道不好,没有想到不右真人进境神速,以神御物,自己竟然丝毫没有察觉,想要拦截,却根本来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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