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破坏她的爱情,她就破坏别人的生活,谢小沫恨恨的想,凭什么满世界的人都能得到幸福,只有她一个人得不到。
袭威微微抬起眸光看了程辛一眼,黑眸遽然间掠过一丝疑窦,程辛一向不屑于和他们同坐的,小沫来了有些日子了,她一直静默并且避而不见的,今天为什么下来了,还这么奇怪?
“程辛……”袭威犹豫着叫道,他漆黑的瞳眸转向谢小沫,话却是对着程辛说的:“小沫是我请来的客人,如果你不喜欢……”他顿了顿,似乎在思量下面该说些什么。
王嫂面色一喜,使劲朝程辛递眼色。
谢小沫灰色的瞳眸猛地一缩,她瞪大了眼睛看着袭威蠕动的唇瓣,脑袋如被雷击有一瞬的空白,她的双眸一眨不眨的,略显惶惑的看着他,心,蓦地,微微一凉。
她太懂他了,在他的心里,利益永远都是排在第一位的,感情,或许没有位置。
程辛惊讶的看着袭威英俊的脸,她当然不会蠢到以为袭威会注重她的感受。
自嘲的勾起一抹微微的笑,程辛扯起嘴角笑了起来,清丽的声音如微风拂过湖面,带着些许清冽的,抢在袭威话前道:“小沫……也是我的客人……她愿意住下来我很高兴。”
他们以为自己听错了,错愕的盯着程辛看。
袭威眯了眯眼睛看着她,薄唇蓦地勾起一丝不可察觉的微笑,看来她懂事了不少,不愧是程家的女儿,和他是一样人呢,维护彼此的利益,除此以外,再无干涉。
谢小沫难以置信的抬起头看着程辛,希望从她脸上的表情变化看出一丝端倪,良久,她对着她,从唇缝间挤出一丝微笑,心略略有些钝重,程辛,程池的妹妹,他们都比她善良。
程辛讥诮的勾了勾唇角,笑容有些无奈和伤感,如果她的成全能让谢小沫和袭威一起,那程池和林涵大抵也能幸福吧,还有容峥和……楚慕楠,嗯,所有人都幸福。
程辛笑了笑,心莫名的钝了一下。
傍晚的阳光透过厚厚的云层向外射出,漫天的红霞,太阳渐渐西移。
“润润,别再玩了,再玩就着凉了。”宽敞的浴室里,林涵俯下身将浴池里光溜溜的小身子抱了起来,带起的水花溅了她一身。
润润蹬着小腿,胖嘟嘟的小脸转过去看着浴池,嘴里依依呀呀的叫着:“鸭……鸭……”
浴池里,几只黄橙橙的塑料小鸭缓慢的随着水的波动游移。
林涵笑了笑,扯下浴巾把润润包了起来,擦拭干净他身上的水珠,轻声的道:“小鸭游啊游,润润洗澡澡。”
“鸭……游……润润……”润润看着林涵微启的唇瓣,小嘴跟着她念了出来。
林涵微微一鄂,开心的叫道:“润润最聪明了。”她一喜,捞起一只小鸭拭干递到润润怀里。
润润俯着身子,用力的伸向浴池。
林涵愣了愣,抱着他到浴池边,润润的小脸上浮现出一抹天真的笑,小手轻轻的把鸭子放在水面上,然后看着林涵露出了尖细的牙齿:“鸭……游……”
林涵清澈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欣慰的笑,她就知道,润润是可以和别的孩子一样的,她想程池要是知道了润润这么聪明,他一定会高兴的忘乎所以。
夜色渐渐浓郁。
牵着润润的小手出了门,林涵秉承这些天以来的习惯,在路上的这段时间教润润说话。
门前的游泳池里泛着潋滟的水光,粼粼的水面上映出一大一小两道影子。
“妈妈……”林涵微微拉了下润润。
润润低着头,小手挥动了下,软濡的声音道:“鸭鸭……”
林涵鄂然,随即灿烂一笑,灯光映着她美丽的脸庞,使她看起来明眸皓齿,笑靥如花。
蓦地,她的脚步顿住,明艳的笑容僵在嘴角。
他鄂然,黑眸闪了一闪,欲言又止:“你……”
林涵怔忪,脑袋好像忽然被电流击中,瞬间无能运转,她愣愣的看着他,眸光直接而略带迷惘,恍然间只觉得做梦一般,手掌握起,指甲嵌入掌心,疼痛倏地袭来。
她微微皱眉,脸上换上了一幅坚毅的面色,垂下眉捷,手指略微用力牵紧了润润的小手,往前便走。
润润的一张小脸因吃痛皱了起来,他的脚步有些踉跄,他不解的昂起小脸望着林涵的脸,不晓得温柔的她怎么一下子变得粗暴。
“妈妈……”润润软软蠕蠕的声音蓦地响了起来,无比清晰的回荡在他和她的耳际。
“润润……”林涵难以置信的停住脚步,低下身捧起了润润的小脸,她清丽的眼睛里,一抹喜色夹着一抹幽光轻柔的流动,心忽然泛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疼痛,很疼很涩很浓。
“林涵……”他哑着声线叫道,“你们……你儿子……”他的视线在林涵和润**间来来回回,漆黑的瞳眸里闪烁着难言的涩然。
“当初林涵怀着小宝宝离开你们家的时候,你在哪里?”欧阳晓武耳畔蓦地回响起容峥尖锐深刻的声音。
一道阴暗的影子蓦地落到了林涵和润润的身上,一点一点的将她们覆盖,浓重的压迫感从头而降。
林涵心一钝,微微讶异的抬起眸光,他背着光,她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清眸掠过一丝迷惘,她面无表情的垂下眼睑,低垂的眼睛里划过一丝讥讽的笑意,索性抱起润润猛地起身,迈开脚步走出他的影子包围圈,目不斜视的向前走去。
擦身而过,欧阳晓武微微怔忪,一阵微风夹带着一股淡淡的香气拂过鼻翼,他不禁心笙一荡,心霎时泛起微凉的疼痛,他眨了眨眼捷,眼角有些湿润的凉意,心好像被万千虫子嗜咬着,千疮百孔的要碎裂开来,脑门神经突突的跳动着,头呲欲裂。
欧阳晓武倏地转身,黑眸睁大瞠然,盯凝着她绝然的背影,眼里掠过一抹死灰般的冷色,他的心里痛极了,仿佛有一根钢针一下下在重复的穿刺一样,涩然的眼睛不受控制的动了动,喉咙里好像被灌入了一口火焰,薄唇蠕动间扯动着舌头,连带全身的神经都疼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