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对,我一直都不懂,原来我以为我心里只有雪儿一个人,而你,什么时候住进我心里的,我真的不知道。”欧阳晓武扯起嘴角,喉间紧窒得令他有些难以呼吸。
林涵惊异的抬眸,却撞进了一双温沉的眼里,她一惊,心也跟着微微颤抖,声音战栗着问道:“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欧阳晓武低了低头,脸上闪烁着一丝自嘲,轻轻的叹道:“林涵,我记得你说过你爱我的,我只是想告诉你,我也是爱过你的。我和雪儿要结婚了,我希望你也能得到幸福,忘了我们之间的过去吧,不要再去找雪儿的麻烦。”
“可是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你不知道这比让我什么都不知道更痛苦么?还有我什么时候找过雪儿的麻烦?”心里一惊一乍,悲喜交叠,仿佛打翻了五味瓶一般,林涵怒气“噌”的一下就上来了,她梗着脖子对欧阳晓武怒目而视,手里不由加了力道狠狠的捏着那张请柬。
“雪儿是不会离开我的,我希望你和你的朋友从今以后不要再说是她破坏了你的幸福,好么?”欧阳晓武的脸在提到聂雪儿的时候泛起了一汪温柔。
“真是虚伪啊,欧阳晓武,真想不到你和聂雪儿还真是好合,一个善于诬蔑,一个善于编造什么爱的谎言,算了吧,你的爱我受不起,管你爱没爱过,我拜托你和聂雪儿,从今往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我就烧高香了,我看见你们就烦。有病,我用得着去找她麻烦?我当初要是拖着不离婚她能怎么着?”林涵冷冷的扯唇睨着欧阳晓武。
再和他说下去她自己非得先吐血不可,林涵一把扬起手上的请柬,冷然的声音透出浓烈的怒意:“老娘我不去破坏你们的婚礼就不错我,你还指着我陪你们一块儿丢人?你放心吧,用不着这么刺探我,你们那狗屁婚礼我不会去的,光听着就恶心。”
“我没有刺探……”
林涵用力一扬,请柬从她手里被丢了出去,擦过欧阳晓武的脸飞到了他身后,落在了地上,扬起了些微的尘土。
林涵转身,蹬着高跟鞋进了楼道,连电梯也懒得等,一口怨气堵在胸前一口气爬上了五楼。
她没有开灯,从窗口望将下去,却只见那辆黑色奥迪反着幽亮的光,隐隐有一簇火苗在燃动。
心里一抽一抽的疼,一股冷气从内心深处窜了上来,她扶着墙壁缓缓下滑,颓然的坐在地上,双手环着腿,怎么也抑不住胸腔里的疼痛,眼泪难以自制的滑出了眼眶。
叮咚——叮咚——一阵连续而试探的门铃声。
林涵抬起眸光,泪眼迷离的眼闪过一丝清明,复又摇了摇头把脸埋入膝盖。
铃声蓦地断了……
半晌,有人用力的踢门、撞门,手脚并用气急败坏的先把门弄开,撞击门板发出响亮而令人心惊的声音。
“林涵,开门。”极为好听的一把声线大声的吼道。
是他,程池!林涵望着门板止不住泪水连连,脑子像炸开的蜂窝,不知该爬起来去开门还是等他徒劳无功的走掉?
小区的物业赶了来,把程池当成想要入窃的小偷带去了值班室,调出监控之后方确定程池与户主有着不同寻常的关系,之后为他开门。
灯光亮起的一瞬,林涵惊诧的睁不开眼来,一抹灯光赶在程池后面,使他看起来那么的伟岸和俊美。
“该死的,我以为你死了呢!”程池开口绝无好话,他咋见她脸上像猫一样的泪痕,不知为什么心里一搅有些微的抽痛,一把把她拥入怀中,在她尚且没有反应过来之前,他低下头细细的吮吻掉她脸上的泪水。
门口的两个物业人员脸上扬起讥笑,摸了摸手上的鸡皮疙瘩叹道:“恋爱中的人全都是疯子,毛病……”之后摇头苦笑回了值班室。
林涵回过神来,猛地把程池推开,大声嚷道:“你有病是不是?我的门都被你给拆了!”
程池跌坐在地上,一脸无辜的看着她……
躺着素洁的病床上被推进手术室,林涵心里很忐忑的两手紧紧的抓着床沿,晕头转向的看着张医生,双眸流露出一丝脆弱。
“林小姐,放松点,没事的。”张医生轻轻的笑了起来,他脸上戴着口罩,只露出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轻描淡写的对林涵说道。
张医生早过了退休的年纪,但仍是神采奕奕,据说医术上的造诣极深。
此时林涵一个人躺在医院的手术室里,举目无亲的,心里不由生出些恐惧来,见到张医生她忽然有些想念父母,想起他们也是日渐苍老,一生为了儿女而操劳,而自己却……
下意识的摸了摸小腹,林涵的眼眶微微湿润,这里面是一条小生命呵,可惜……她却无力保有。
护士给针头消了毒,抬起林涵的手腕就要注射。
“等等。”林涵叫住了护士,艰难的咽了一口唾液,她坚定的看着张医生道:“我不打麻醉针!”
“孩子,没必要遭罪。”张医生深邃的眸光里闪过一丝敬佩之色,他的手放上林涵的头摸了摸,就像对待自己的女儿一样亲切的说道:“听话,打一针,醒过来就没事了。”
林涵的泪水盈上睫毛,沾染着泪珠的长睫颤动着,她心里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失去这个孩子,她甚至都不知道他是男是女,如今他要走,除了用这种方式为她送行,她实在不知道还该如何去悼记他,疼么?痛么?她一点儿都不怕,心火已灭,万念俱灰。
“张医生,可以开始了么?”林涵硬生生地把泪水逼回肚子里,抿着嘴角眼神坚毅的看着张医生。
张医生深抒了口气,有些无奈的摇头叹息——
冰冷的机器进入身体的时候,林涵倒吸了一口凉气,双眸猛地睁大瞠然,大力的咬紧牙关,苍白的嘴角沁出丝丝血丝,一张脸如白纸一般——张医生最终还是让护士给她打了一针镇痛镇,实在不忍心她疼得死去活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