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诺上的菜原本就是下意识点的当年与佛祖吃的那一桌,他一个人如何吃得完。此时看着眼前这位有些病态美的姑娘似乎很饿,想着自己刚占了姑娘家一个天大的便宜,君诺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的拿了双筷子递给了她说道:“要不要一起吃的点?”
姑娘第一次出来,羞羞的她原本想拒绝,但奈何腹中的饥饿感哪里能容她拒绝,所以她只好羞羞的傻笑了一下然后接过了筷子。
君诺第一次跟女孩相处很不适应有些窘,姑娘长这么大就没见过陌生人很是羞。所以两个人饭都吃的十分拘束,饭桌上安静异常。
最终还是君诺先开口了:“我叫君诺,要去雁门关你呢?”
“我叫药药,去雁门关找我哥。”
两句话一说气氛顿时活跃了起来,两个人的吃相也变得随意了起来。尤其药药长这么大都没有饿过一顿,何况是连续两天没有吃东西,平日头顶上那些“圣女”“天之骄女”“江南第一公主”光环此时在她的眼里根本就不如眼前的一碗大米饭。
药药长得很可爱,此时她吃相真的有些难看,但眼前的这碗饭却是她这辈子最随意最爽快的一顿。
君诺看着药药在不停的扒着筷子上的饭菜往嘴里送,开始随意的聊了起来:“几天没吃了?”
“两。。天……”药药含着嘴里的饭菜含糊不清的说了一句。
“出来找你哥,怎么也带够盘缠啊,看你家也是有钱人,莫不是你偷偷跑出来的?”
“额,你怎么知道我是偷偷跑出来的。”
君诺只是随口一说,此时一听药药真是偷偷跑出来的,心中不免一阵绯腹:这有钱人都这样喜欢找罪受?
药药似乎看出君诺心里不忿说道:“出来时钱带的可不少,走路上遇着的乞丐跟农妇有些多所以……就送……出去了。”说道最后药药看着君诺的表情从错愕到愤怒,心中一颤,说话也小心翼翼起来。
盘缠散给那些穷苦人,自己饿两天,最后就连锁命丹三两银子就卖了!这是什么?君诺终于知道这不叫找罪受,这叫有钱任性。
药药看着君诺的表情,又想起了不知雁门关何处的哥哥一脸的委屈说道:“我怎么知道事情不是我想象的那样,每次哥出来带个一两百两银子就够了,我可是带了两千两的银票结果……”
君诺摆了摆手懒得再与她说这些,忽而想起一个很简单的道理说道:“这个有爱是好的,但你有没有想过你吧钱都送人了,万一饿死在路上你怎么再回去拿更多的钱帮助别人,所以想要帮助别人首先得保证自己舒服了不是。”
“好像有点道理!可是看着他们的辛苦样我就有些忍不住。”
君诺无奈刚想再说什么却又想到估计药药也是听不下去,毕竟两人不是在同一个生活水平上,所以只能摇了摇头。
就在这时君诺忽见对面的药药打了个寒颤,明亮的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却见她慌忙中不知从何处拿出一颗青色中泛着点黄的药草,然后从药草上取了几片叶在手里开始揉捏,直至将叶子里的金黄色的汁水捏出来之后才送入口中服了下去。
君诺看着药药指尖还夹带着的金黄,微微皱了皱眉,下意识的说了一句:“龙阳草?”
龙阳草传说是已经从大陆上消失的龙族吞吐的龙息化成是极炎之物,生长环境要求极高,所以在神州十分罕见,但虽然罕见却是用药不多,因为它的极炎属性普通人吃了会直接烧坏自身的五脏六腑。
君诺想起自己怀中那本《轮回十七禅》最后一页每天都会不停变换着的文字,曾经对龙阳草的说明,再看着药药发间刚刚浮起的寒霜消失不见,轻声问道:“这病多久了?”
“打小就这样,天生的。”说起这病,药药明显没有太过异常的情绪,显得很平静,这或许就是一种习惯。
“天生阴寒,这是病得治,总不能一直吃龙阳草,大陆上龙阳草本就很稀少,哪天龙阳草被你吃灭绝了怎么办?”这是句笑话,但却很不好笑又或者说这笑话真的很冷。而且君诺说这话时的表情很认真。
认真得让药药不得不去思考这个现实摆在眼前的问题:龙阳草确实少,最近几年家里寻找龙阳草好像确实困难了许多,或许真的有一天会被自己吃光的。
“呵呵,我哥说我这病不好治。这草多找找我想还是能找到的。”药药这话说得很是有气无力,似乎有意在逃避君诺的问题。
“你又不是羊,总不能老是吃这东西吧!是病就得治。”
“我哥说这病不好治。”药药又是重复了刚才的那句话。
君诺看着药药眼中满是坚定与崇拜的神色,很是疑惑的问了一句:“你很崇拜你哥?”
这回轮到药药疑惑了,想着从姑苏到江南乃至于整个神州有几人不崇拜哥哥的!所以药药很是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
君诺本想再说话些什么,一双眼睛却被两个新来的陌生人吸引了,这两人都是一身华服,头戴发冠将乌黑的头发整齐的束了起来,两人年龄相仿二十左右。
年龄稍微大点的脸色有些苍白但却与药药的病态的白不一样,这是纵欲过度的苍白,眉宇间透着股阴气,一双眼睛满是狠厉之色。
稍小的那位,脸上的稚气还没有完全褪去,但是双眉却异常浓厚透着一股傲色,眼神也是骄傲异常,此时在君诺看来全是目中无人的意味。
两人腰间都别着短刀,一看就是富家子弟,两人坐在了药药的两旁坐下后,根本无视君诺,盯着药药看,两眼似乎要喷出火来。
看着两人很是生气的模样,君诺瞬间感觉没自己什么事情了,只是客套的问了一句:“家里人找过来的?”
但却没想到药药摇了摇头,死死的拽着那株龙阳草的那双素白的小手不停的在颤抖,心中十分害怕,却又担心龙阳草被抢去,矛盾之中,那双乌黑雪亮的眼睛里已经布满了泪水。
那两位公子哥也不说话,其中一人伸出手摊在药药面前示意她将龙阳草给他。
药药摇了摇头。
男子招了招手。
药药紧抿着双唇再次摇头。
男子不耐烦的再次招招手。
……
“三哥,我说你还磨蹭什么事,这龙阳草本就是我们先发现的,她说不给就不给啊!我来!”另一位公子哥终于忍不住了,一撸袖子,就准备动手抢。
药药也算是机灵,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桌子,退后了几步,双眼湿润带着哭腔说道:“这怎么能给你,这可是救命的东西。”
“嘿嘿!三哥瞧见了没,这姑娘在跟我们谈命呢!嘿嘿,我说小姑娘你可知道这龙阳草咱们可是准备送给大伯的,知道我大伯是谁吗?我不管你是救谁的命,这全天下谁的命能比我家大伯金贵!”
此时药药双目已经满是泪水,只是拼命抿着唇在摇头。
君诺不是神州那些路见不平便要拔刀的侠客,但这事搁在谁身上能忍着看下去?更重要的是自己竟然被这两人无视了!这低调是一回事,被人无视又是一回事,这又如何能忍?
所以他决定不再忍了:“哎哎!我说你们两个是不是有病,既然有病总能体会到姑娘家疾病缠身的痛苦吧!都是病人总得互相让让不是。”
“你是什么东西,这里谁让你说话了,有你说话的份?知道少爷我哪家的吗?想死是不!”
君诺也不生气,只是轻声一笑,笑容里满是不屑,最后终是摇摇头说道:“看来真的是有病。”
公子哥长这么大何时被人不屑至此,一脸怒气转身撇开药药就往君诺这边,嘴里骂咧个不停,似乎下一刻就准备对君诺动手。
这时跟在他身边的另一个男子却意外的将他拦住,小声说道:“三哥,我刚才好像听见这小子在跟小姑娘讨论病情来着,能知道龙阳草的这世上有几人?能看见龙阳草就猜出是什么病的又能有几人,或许他真的能治你身上的病呢。我看不如先问问把你这病治好了再揍他也不迟。”
一说起自己身上的病,这位被唤作三哥的男子顿时来了精神连连点头:“有理!小子那你倒是说说我身上倒是有什么病,说得好爷今天有赏,说的不好……嘿嘿,那可得仔细你一家老小了。”
君诺仿似没有听见两人的谈话,只是盯着他们很认真的重复道“你有病!”
“我知道我身上有病,快说说我这到底什么病!”
“神经病!”
“神经病?好像是跟神经有些关系,那你倒是说说我那根神经有问题。”
“神经病!”
“我知道……”
这次没等男子说话已经被君诺打断了,君诺的神情依旧很认真只是认真中夹着几股不耐烦的味道,声音的分贝也提高了很多大声说道:“你神经病!我在骂你难道你听不出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