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文君坐在房内品茶看书,秋月忽然气喘吁吁的闯了进来。
“小姐……明晚司马相如要来府上赴宴……”
“司马相如?我对此人有所耳闻,明晚也想一睹他的风采。”卓文君放下手中的茶杯,双眸依旧没离开书。
“小姐您是不能……”秋月瞥了眼在房内打扫得婢女,意示她出去。
婢女给卓文君行了一礼,缓缓的退了下去。
“我只打算躲在后面偷看一会儿,秋月你得帮帮我。”卓文君笑看着秋月,眸中流转着深深的请求之意。
“秋月一切皆听小姐吩咐。”秋月无奈,但又无法拒绝,看来她又得做好替卓文君背黑锅的准备了。
卓文君关上书,默默思考着。听闻司马相如的琴艺与她不相上下,若有机会相互切磋……
秋月见卓文君如此,便不再多言,只得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一主一仆,一站一坐,一忧一期待。
院子里的萧凌似乎听见了她们的对话,眸子掠过丝丝冷意,却又仅用一瞬间隐藏起他的心思,持续着浇水的工作。
想起卓文君当日在院子里哭倒的情景,他不由得蹙眉。自从那日之后,她总是刻意回避这个院子,甚至把她作为消遣的浇水工作指派给他。
时而认为他已将她看个透彻,但其实他一直都无法捉摸她的心思,果真是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戌时,卓文君房内。
“文君,你身子不适便好好歇着吧,宴会结束后爹再来看你。”卓王孙与榻上的“卓文君”隔着一段距离,纱帐更是模糊了“卓文君”的身影。
榻上的卓文君点点头,装咳了几声。
待卓王孙离去,榻上的人儿才松口气。“侥幸老爷没看出来是我假扮的小姐。”
其实是秋月替卓文君找了个与卓文君身形差不多的婢女,并让她穿上卓文君的衣服,假扮卓文君。
为了避免遭到怀疑,秋月还故意放出了卓文君身子不适的消息。隔着纱帐、“卓文君”亦不出声,就如此瞒过了卓王孙。
而真正的卓文君已经装扮成婢女,和秋月一起混进了卓王孙举办宴会的园子里。
卓文君躲在一旁看着来来往往的婢女们以及举杯共饮的宾客,感觉卓府今日好不热闹。
卓府上一次举办宴会是几年前她出嫁的前几日吧……
“司马兄弟!”
一把粗犷的声音拉回了卓文君的思绪,现在的她一心只想要看看司马相如究竟长什么样子。
只见一男子转过身,温文尔雅的笑着,想必他就是司马相如了吧。
“司马兄弟,据说你琴艺了得,不如……”
“那在下便献丑了。”司马相如微微点个头,吩咐下人去取个琴。
那下人二话不说便走向摆放乐器的房里。
卓文君讶异的瞪大双眸,没想到司马相如说话有些小结巴。司马相如感受到有人在盯着他看,猛地回过头,将视线投向卓文君。
对上他的视线,卓文君忙不送的别过头,拉着身旁的秋月假装忙活去。
司马相如依旧一动也不动的望着她消失的方向。这个婢女怎么看起来有些不一样……
“司马兄弟,这杯我敬你。”
“哈哈哈,好。”
秋月轻轻扭动着被卓文君抓得生疼的手。“小姐,人您已经看见了,可以回去了吗?”
“你没听见他要弹琴吗?我们听完了再走。”卓文君特意压低声量。
须臾,全场都安静了下来,司马相如摆好琴,开始弹奏。
卓文君全神贯注的欣赏司马相如的琴声,没想到长相一般、说话结巴的他的确拥有不一般的琴艺。
就连秋月亦收起了不屑的眼神,赞叹连连。这司马相如的琴艺虽然不错,但还是不如他们家卓文君,在她心目中卓文君是无与伦比的。
“啪啪啪啪啪!”
众人如痴如醉的鼓起了掌,甚至还有人意犹未尽的要求再奏一曲。司马相如瞥过卓文君一眼,心里泛起一丝爱意,他貌似对她一见钟情。
收回心思,司马相如挑弄着琴弦。
卓文君如他人般专注的倾听,眼皮突然跳了起来。好一曲凤求凰!但是……她的眼皮怎么一直在跳,似乎还有种不好的预感。
一曲终,司马相如享受着众人的掌声,不自觉的往方才卓文君所在的方向望去。她不见了?!
司马相如尚在弹琴时,卓文君早已拉着秋月躲进自己房里去了。只因她有预感,再待下去恐怕不妙!
“小姐,您不是要听司马公子弹琴吗?怎么突然又回来了?”秋月让假扮卓文君的婢女换上原本的衣物离去,突然问道。
“越早离开越好。”卓文君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
秋月整理着卓文君脱下的衣物,心里是越来越疑惑,或许应该说是她听不懂卓文君所说的话。
待卓文君整理好自己,门外的萧凌才进房。
卓文君摸着茶壶才发现茶早已凉了。“秋月,换茶。”
“好的,小姐。”秋月迅速拿起茶壶出去。
卓文君轻叹了一口气。不知怎的,她就是有种不好的预感。
秋月换好茶便准备回到卓文君房里去,途中突然被一人影拦住了,抬头一看方知是司马相如。
“不知司马公子有何吩咐?”秋月晓得司马相如不会无缘无故挡她去路,于是开口问道。
“方才和你一起的那位婢女是卓家小姐卓文君吧?”司马相如直接单刀直入。
秋月瞬间直冒冷汗,回答也不是不回答也不是,要是这件事情被卓王孙知道的话……
“你别怕,我并未有告状的打算,我只是想让你将这块帕子交给她。”司马相如从腰间拿出一块绣着某种字句的帕子。
“奴婢会替司马公子转交给小姐的。”秋月接过帕子,发现帕子里藏了些银两。
司马相如笑说。“这是给你的。”
待秋月回过神来,司马相如早已走远。这……难不成卓文君的预感成真了?
秋月赶紧收起帕子,拿着茶壶快步回到卓文君房里。
萧凌见秋月回来得如此着急,不禁开口问道。“秋月,发生何事了?”
“方才……奴婢遇见了司马公子……他让奴婢转交此物给小姐。”秋月放下茶壶,拿出帕子递给卓文君。
卓文君疑惑的接过帕子,缓缓打开。这司马相如是在玩什么把戏?
卓文君念完帕子上的字句,愣住了。脑海里浮现的除了帕子上的字句还有方才司马相如所弹奏的凤求凰……
司马相如是在对她示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