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倾颜浑身上下湿的透彻,脸上的伤被海水蛰得丝丝发痛,她微微抬起头,见眼下一位同样湿的透彻的青年,用那急切的神情看着自己,可还没等顾倾颜来得及说谢谢,天顺的脸色顿时变了,惊慌道:“你……你……你谁呀?”
莫名救错了人,他顾不得管她是谁,心里只有香凤,朝着大海喊到:“香凤——香凤——”
“天顺哥——我在这——”香凤扒住岸边的石头对天顺挥手喊道。
渔村长大的孩子,香凤自然是熟悉水性的,落水后自己便摸索着游到岸边。
天顺闻音朝着右手边方向跑了五步,连忙将香凤拉上了岸。二人互相拭去脸上的海水,四目相对笑了笑。
香凤余光望见顾倾颜,便将目光移到她身上,“天顺哥,她是谁?”
天顺顺着香凤手指方向看去,也望向顾倾颜,想必就是因为此女子从山崖上掉下来,才扰了他的春梦。
顾倾颜双手撑地欲起身,此时琉璃盏磕碰在岩石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她才意识到手中一直攥的死死的琉璃盏,连忙抚了抚,幸亏琉璃盏没碎。
唐夫人曾说过,如若有天遇到危险,琉璃盏可保顾倾颜一命。顾倾颜坐在岩石上,双手捧着琉璃盏,在她看来这一切多亏琉璃盏的保佑,面带微笑望着天,眼里却静流出两行细泪,暗语,谢天谢地,谢谢娘亲,倾颜还活着。
天顺被顾倾颜手中的宝贝吸出了目光,瞧她的服饰也像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小姐,眼眸滴溜一转,拉着香凤朝顾倾颜跑去,来到她面前嘿嘿傻笑了笑,道:“姑娘,你没事吧?”
顾倾颜见到救自己一命的人,连忙补上刚才没及时说出口的谢谢,“谢谢你,谢谢你救了我。”
天顺笑的更加灿烂了,“既然姑娘知道是我救了你,那我就不废话了。”
见他好像有什么话要说,顾倾颜茫然道:“公子请讲。”
天顺挠了挠头皮,被这称呼搞得有些难为情,“嗨,我就是一布衣百姓,你也别公子公子的叫了,我叫陈天顺,村里人都叫我天顺,是这样的……”天顺蹲下,与顾倾颜视线齐平,“姑娘你看啊,既然我救了你,你是不是应该表示表示啊,嘿嘿……”
从他这身打扮顾倾颜看得出天顺家境一定不富裕,更何况天顺救了她一命,她也理应回偿,这道理她懂,也并不见怪,只是现在身无分文,“陈大哥,小女险遭恶人欺凌,迫不得已才跳崖,所以身上不曾带什么贵重物品,还望陈大哥见谅,但小女保证,他日定另当答谢。”
天顺指了指琉璃盏,示意她,“姑娘手中这是……”
顾倾颜瞧出天顺的意思,握琉璃盏的双手握的更紧了,支吾道:“这是我娘的遗物,不……不值几个钱的。”
天顺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一把攥住琉璃盏,“拿来吧你。”
顾倾颜宁死不放,“你放手,放开琉璃盏。”
“一看你就是哪家府上的小姐,家里金山银山多的是,何必在乎这个呢,拿来吧你。”天顺面目狰狞,双手抢夺。
“不行,陈大哥快放手,这个是我娘的遗物,不能送人的。”
见双方僵持不下,香凤也来帮忙夺琉璃盏,三人六只手纠缠在一起,天顺腾出手来将顾倾颜推倒在地,琉璃盏可算落在自己手中。
“香凤你看,把这个宝贝卖了给你当嫁妆如何?”天顺得意道。
香凤凑近琉璃盏瞧了瞧,“可这是什么呀?值钱吗?”
“瞧那丫头拼死拼活的护它,想必一定很值钱。”天顺自信道。
顾倾颜起身,冲到二人面前,伸手欲夺回琉璃盏,可香凤趾高气昂的挡在天顺面前,顾倾颜见香凤同自己差不多年岁,便好说歹说劝她把琉璃盏还她,可香凤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一味向着她天顺哥,说什么也不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