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程并不远,只一会,马蹄便渐渐停了下来。
只见周围是一片广袤,只有寥寥几枝枯丫环绕,沉沉白铠一扫前秋的凄惨绯红。
阳光照在雪地上,折射出大片明媚白光,刺的人睁不开眼。
白兰直直站在一处无名石碑前,微垂的眸子波光粼粼,摄尽斜阳黄辉灿烂。
她绾着个简单的云髻,身上穿着一件水蓝色的锦服,不盈一握的腰间束着一缕白绸,随呼啸的寒风挥舞在纷雪中,苍凉肃穆。
她的脸很白,像是大伤才愈的病人,与臂上一条映着一个大大的‘孝’字的黑色锦布形成鲜明对比。
突然,她双膝一曲,跪倒在厚厚的雪地里。公孙明绝一愣,连忙走向前。
白兰眼中恨意忽然如江水般翻滚涌现。
曾经的白丞相,何等风光,却沦落到蒙受不实之冤含恨而终的下场!
拜她所赐!都她托女儿的福呀!!!
“哈哈哈……”白兰抖着肩,十分不衬气氛地笑了起来,阴阳怪气的笑声,听得公孙明绝不自觉一阵心颤。
“兰儿,快起来!你身子还没好,不能……”公孙明绝急了,一把拉住了跪在雪中的人儿的手臂,却被白兰轻轻拂退。
出口的声音,隐约带着哽咽:
“明绝,这次我失去的,是家啊……”
是至死都爱着她的人啊。
如同被惊雷劈了个正着,公孙明绝浑身愕然一僵。缓过神,正想安慰‘斯人已逝,生者当坚强自勉’,却发现他竟说不出口。
白兰一动不动,继续说道,语气淡如清水,叫人抓不住:“明绝,灭门血债,弑父深仇,这些,我若不一一讨回来,誓不为人。”
说完,白兰轻轻扣下一头,洒脱随性中,带着庄重,肃穆,诚恳,决然。
如兵戈杀伐,寒蟒互厮,凌凌波光中,折射出的尽是刀剑相擦的燦烈火花!
甚至没有半分迟疑,公孙明绝一个“好”字脱口而出。
能以这么快速度回答的,通常都是没经过半点思考和斟酌,下意识的应答。
许是诧异公孙明绝的反应,白兰疑惑的微仰起下巴,一种漠视众生的傲然气势呼之而来。
四目相对,皆是无言,却又千言万语。
蓦然大笑!
这是他们之间的默契!太多事情,对于他们来说,只需无言!
“此生得明绝一知己,足矣了!哈哈哈!”白兰爽朗大笑,一扫多日来的低沉失落,如清风明月般的风姿,叫公孙明绝竟一下看恍了神。
随即,白兰站起身,仿佛刚才的切齿之恨都不曾存在。悻悻从宽袖中摸出一柄玉簪,无甚把玩,白兰眼波一凛,抡圆了胳膊将它狠狠摔在石碑上!
温润玉石骤然粉碎!
白兰紧跟朗声宣言!一字一句,天地万物顿时黯然失色!“明绝,你记住了!从此刻开始,这世上再没有什么丞相之女白兰,只有神医公孙的所识——白伶!”
再没有什么白兰!
所以即将击垮一代王侯钟楼雁的,只会是所谓风华绝代的伶仃佳人——白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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