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无言双手合十，淡淡的眉目敛起，自带佛光：“阿弥陀佛，老朽还有尘缘未了，自然要去了却尘缘，施主不必再跟着老朽了。”
“我怎么可能不跟着你？！你是……”我的儿子。
帝芜双最后四个字又咽了下去，她疯狂带血的眸子复杂的看着那张和记忆中重合的脸，不知道为何，心脏忽然的抽搐了下。对上司无言看过来的目光，她压下心里的波涛骇浪，露出一个嗜血的表情，龇出一口白牙。
“无言小和尚，我不是说过了么？我看上你的……血了。在我享用之前，当然要跟着你了。”
“阿弥陀佛。”
司无言松竹般的身躯一弯。
“施主再等等吧，等老朽了却亏欠了那个人的，自会将鲜血奉上。只望施主如自己所说，得了老朽的血，就不再杀戮了。”
帝芜双最是见不得他这幅毫无求生欲望的样子，她表情森冷的呛声：“呵，还说出家人慈悲为怀，你明知道我得不到你的血之前会随意杀人，你却不肯把自己的血给我。你就那么在乎小侄女？在乎到，就算是违背出家人的清规戒律，也要以她为先？”
哈哈哈哈，她的儿子爱上了她的侄女，孽缘！孽缘！虚伪的帝家造下的孽缘，却要她的孩子来补偿，她恨！叫她如何不恨！
她不过是爱了一个不该爱的人，不过是爱了一个不该爱的人而已……
帝芜双嘴角咧起一抹笑容，明明笑的温柔，却让人觉得害怕。她又无意识的拨动了下手腕上的铃铛，铃铛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她杏眼忽然变得猩红，里面的疯狂涌动。
帝家那群人，死了还真是便宜了他们！她真应该将他们全部剁碎！剁碎成渣滓！
“是老朽欠了她。”司无言不知道是没有发现帝芜双的突变，还是早已经习惯了她的息怒无常。平静的敛起眸子，轻声道：“当初老朽对她犯下不可原谅的错误，就算老朽死后堕入十八层地狱，也要渡她上岸。是老朽，欠了她。”
“哈哈哈哈，你欠了她，那谁又欠了你？何况，她不是没死么？你才二十多，却变成这幅样子，就算是有再大的罪孽，也应该赎清了吧！渡她？别傻了，她是帝家的人，是帝家曾经最出色的天才。你知道帝家的天才，流淌着什么样的血吗？”帝芜双脸上的表情奇异，似喜似悲的勾起嘴角，几乎咆哮：“她和我是一样的！你能救赎我吗？你能吗？！”
帝家的人，骨子里流淌着的就是疯狂。
帝姬，越是一样的。
渡一个疯子上岸，哈哈哈，根本不可能！
司无言眉毛都没有动一下，好似帝芜双的咆哮都与他无关：“你错了，她死了。当年的帝姬，死在了帝王鼎三天三夜的烈火中。现在活着的，是凤家五小姐凤凌云。她从不曾要老朽如此，惩罚老朽的，是老朽自己，不是她。她和你不一样，她心从未入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