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防苏青瑶从房顶上掉下去,灵草一直拉着苏青瑶的手,两个人稳稳的,却迅速无比的走到小花推开门走进去的那个院子的屋顶。
一走到那个屋顶,苏青瑶就感觉到那个院子静悄悄的。灵草将苏青瑶安置好,蹲下身子掀开屋顶的一片瓦,屋子里面的情景一览无余。灵草又扒开了一些瓦片,招手示意苏青瑶过来。两个人一起往下看去。
苏青瑶的目光首先是寻找小花的身影,待看到她安全的站在屋子中央的时候,苏青瑶长长舒了一口气,尽管小花进去的时间不长,可是难保出现什么意外,苏青瑶其实是很担心小花的。
看到小花安全,苏青瑶才有空去打量别的人。
屋子里很简陋,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靠近门口的地方砌着一个灶台。床上躺着一个瘦不拉几的老头,正是那日苏青瑶在小饭馆里面看到的人。他当日红光满面,而现在却是面黄肌瘦。看样子的确是病的不轻。灶台前蹲坐着一个衣衫陈旧的妇人,正在烧火。苏青瑶并不认识,看样子,这个妇人就是那个前身的生身之母了。苏青瑶露出讽刺的笑容来。
小花一个人神情复杂的站在当地,与那妇人说着什么。除此之外,这屋子里再无旁人。那个苏青瑶名义上的弟弟并没有出现在这里。
苏青瑶看到这副情景,脸上并无波动。就像是在看着素不相识的人一样。而事实上,这家人的确跟她苏青瑶素不相识。
床上之人正在昏睡。灶台前的妇人正在跟小花絮絮叨叨的说着话。
“姑娘,俺家老头子病的实在是太重了!唉,可惜呀,家里头根本就没有钱给他治病了,只能活一天是一天,等死罢了!”
小花皱眉道:“真的一点钱都没有了吗?你们家是靠什么生活的啊?”
锅台上的水开了,那妇人连忙从已经空的差不多的米缸里面倒出一小把大米来,洗了洗倒入锅中。复又坐下来,一边往灶台里丢柴火,一边回答小花的问题:“俺家现在病的病,伺候的伺候,只有一个儿子年轻力壮的,有一把子力气,能够出去干点零碎杂货,挣的也就是一点小钱,只能顾得住几张嘴,哪里还有闲钱看病啊?更何况,他这些日子累着了,不想去干活,家里面已经多日只出不进了。”说到伤心之处。妇人还落下了几滴眼泪。
苏青瑶在屋顶上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来,这妇人说的可怜,其实还不是坐吃山空,这一家子从骨子里就是懒的,根本就没必要同情这样的人!
可是小花却听的差点落下泪来。
苏青瑶看了看小花,皱着眉头想,看来回去以后得要对小花说教说教,这世界上并不是所有穷人都值得去同情的。
小花含着眼泪忽然道:“听说你们家原来还有一个大闺女……”
那妇人当即就露出伤心的神态来:“是啊。可惜,去年就死了!瑶儿要是不死,也该有个娃儿了,这样我们去李家寻求帮助。也就理直气壮,唉,你说那丫头,他怎么能做下虐打婆婆那样伤天害理的事情呢?……”
小花的神情变了变,她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始终都没有说出口。
那妇人还在那里絮絮叨叨的诉说,估计是家里人一个卧病在床,一个不着家,长时间没有人跟她讲话,闷的慌,就将心里话都一股脑儿跟小花讲了:“要说我那大闺女啊!长得那叫一个俊俏!只可惜是个毒蛇心肠!俺当真是白生了她一回!养了十几岁,却一嫁人就死了。一点好处也没让娘家人捞着!你说这样的女儿要来何用?她倒是死了,一了百了,剩下我们老两口子在这人世间苦苦挣扎。不知道还能挨几天……”
苏青瑶轻轻笑了起来。这妇人还是她的亲生母亲,居然到现在都还在怪她死之前没有给家里多拿一些好处,这妇人养女儿究竟是做什么用的?难道女儿就是赚钱的工具?原谅苏青瑶,她不来还好,一听到这番话,顿时就想扭头而去。这样的人家,她是一眼也不想看到。
小花也渐渐的愤怒了起来。她的青姐那么艰难,那么善良。可是却怎么会有这样势力的母亲!她死了一年,了,她还在怪她!小花原本就跟苏青瑶姐妹情深。来这里看他们也是看在苏青瑶的面子上,她的口袋里怀揣着十两银子,原本就是想要送给他们的。因为她不想让她最爱的青姐背上不孝的罪名。
但是苏母的这一番话却是在是让人气愤,小花扭头就走,这样的地方她是一刻也不想呆了!
刚刚走了几步,就听到院子里传来踢踢踏踏的声音,同时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传了过来:“娘,我回来了!”
话音刚落。一个年轻的小伙子走了进来。他穿着一件补丁类补丁的灰布衣裳,整个人显得的很瘦弱,但是他那双眼睛却是闪闪发光,从里面透露出些贪婪的欲望来。苏青瑶从屋顶的空洞里看到这个小伙子,顿时就知道,这个人是她名义上的亲弟弟。
妇人已经有好几日没有看到儿子回来了,闻言大喜过望,连锅台也不守着了,忙奔上几步,口中叫道:“辉子,你回来啦!”
然而那辉子的目光却紧紧的钉在了小花面上。原来,他刚一进屋就看到了小花。
此时小花年纪虽然尚小,可是已经出落的亭亭玉立。这对于从来没有见过女人的辉子来说,无异于天上掉下个馅饼来。而且这馅饼还是落在自己家里头的!
辉子喜不自禁的对苏母道:“娘,这是你给我找的媳妇?”
小花大惊失色,连忙朝外奔去。却被辉子眼疾手快的一把捞住,死死抱在怀里。
小花尖叫起来,她苦苦挣扎,却始终都挣不脱,辉子再怎么样也是一个男人,还是个青壮年,小花一个十四岁不到的小女娃如何能够挣脱?这个时候,小花深深的后悔了,她知道自己不应该自作主张偷偷跑来这里,最少,也应该把灵草拉着一起来,这样,有灵草在,看谁敢欺负她!
苏母原本是想介绍小花给儿子认识的,但是听了儿子的话,她顿时就改了主意,自己家里这么穷,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给儿子娶上媳妇。而今天,这个小姑娘不请自来。不就是专门跑来给他们家儿子做儿媳妇的吗!只要生米煮成了熟饭,这个媳妇儿就是板上钉钉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