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的洞房哪有自己的好?”司简直接拉着她回了端华殿,“入夜了,我们也该歇了,娘子。”
司简眉梢邪气了几许,眼里透出一丝清妖,竟是美艳得紧。
寻善脸红心跳,推他,“你别胡来。”
司简笑,突然问:“我送你的那把剑还在吗?”
“剑?”他思绪跳得太快,她愣了少许,“流光?在的,在我那个装物件的箱子里,上回从清铭殿搬过来,那些东西还未理过。”
“嗯,在就好。下回我教你剑术。”司简面目温和,却也不是在说笑。
寻善直觉的想要抵触,摇头,“我不想学。我这么大了,哪学得好?”
“你本身是有底子在的,只是你失忆忘却了,我只要慢慢引导你,你专心学,便能学好。另外,你以前内功和轻功就弱,这几天你不要贪玩,先从内功练起。”司简极其认真,从外间桌案上拿起一本手抄书籍,给她翻开看,“这些是我从原装本上抄过来的,是我从别处找的内功心法,觉得不错适合你便抄了一本过来。你拿去先看一遍,一些重点难点我给你划出来了,你看的时候注意点,不懂的来问我。”
司简是在这本书上花了极多心思的,又是手抄,又是注释重难点。寻善可以看到他写的那些清秀字迹,一笔一划,认真细致,字是黑色笔墨,注释是朱砂笔迹。
寻善不由将此书藏进袖中,问:“原装本呢?何必费心再抄一遍?”
“原装旧的厉害,纸张也破损不少,所幸重抄一遍。”
寻善愈加狐疑,“既然这样为何不叫别人再去印一本?那些心经也是拿来藏在书阁里的吧?”
司简笑而不语,摸摸她的头,转了话题,“小白,听话,对你有好处。”
寻善嘻嘻笑,偎进他怀里,扯着他的袖子,“哪里找来的红衫?竟没见你穿过。”
“好看吗?”
“好看,都比新郎官好看了,连红尘都及不上你。”
红尘着红衣妥帖漂亮,不会让人觉得一个男儿诡异。而司简只剩下让人叹为观止的惊艳,风韵灼灼,清冷又妖娆,连眉间生来的一抹薄凉都被染成寂静温雅。
“喜欢便好。”
他捧起她的脸疼惜亲吻。一袭红衫,不过是穿来她喜欢罢了。见她满心欢笑,他心头也像是清风拂过,畅快不已。
紫檀香炉里的熏香岚岚烧着,一室旖旎暧昧的气息。窗棂外明亮月华照着这座古城,银丝所到之处,皆是一片亮澄。唯独那座大殿,暗黑紧闭,透不过一丝光线。
刘扶萧依旧坐在榻上,懒洋洋靠着,紫袍解开,露出里头的白衣和一大片苍白肌肤,锁骨深刻,在明灭的一盏宫灯下显得瘦骨伶仃。
他垂着头,手上把玩一幅画像。画像卷起,底端系着一枚黄玉玉佩,玉佩底下又坠着一条明晃晃的金色流苏。
他懒懒问道:“还没破出来?我养你们一帮废物有何用处?”
两个华服男人跪在他脚下,吓得身子颤抖,“公子息怒,奴才也在想方设法破解那个阵,只是,只是时间问题……”
“一个月的时间还不够?”
“公子恕罪!奴才,奴才定会破解出来,那个……”擦一下冷汗,尽量平稳地回复,“公子,那个也不知是什么阵,竟古怪至极,奴才虽然还无法破解最终的道路是指向何方,但是奴才肯定其中一个出口是在西山断崖边上,和西山是脱不了关系的,所以,所以……”
“这话你从一个月以前就开始讲了,哦,一个月的时间你还是给我一堆废话!太心寒了,太让你主子伤心了,你说该怎么办好呢?”刘扶萧抬起头来,眼里划过一道寒光,笑眯眯道,“把你的脑子拆下来看看到底里头的是不是真材实料?还是剖开你的肚子看看里面是不是装着学问?”
男人立即吓得不住磕头,砰砰直响,把自己脑袋当石头使,听得他身边的男人小心别开了头。
“还有你!”刘扶萧顿时将矛头指向另一个男人。
那个转开了头的男人又将头转回去,跟着砰砰响磕头,说来也怪,他竟也不觉得额上疼痛,心脏倒是吓得瑟缩了一下,“公子恕罪,公子恕罪!”虽然说起来他也不知道他到底何错之有。他只是过来禀告一个事实罢了。
刘扶萧把画像舒展开来,上面浮现出一个穿白衣的少年,眉目精致,笑意盈盈,站在玉兰树下提剑摆了一个姿势,少年的温润清雅成为他独特的气质,干净透彻令见过他的人都眼前一亮。不倾城,却清新澄澈别有一番风华,这便是青霜。
刘扶萧看了两眼,将画像上挂着的玉佩扯了下来随手扔在地上:“吃进去。”
一句不着边际的话,轻飘飘,同时惊愣了地上的两个男人。
“公子……”
“吃进去,随便你怎么吃,只要进了你的肚子就饶你一命。”他轻笑,像是在玩一个有趣的游戏,但是其实他是半点都提不起兴趣的,只是习惯了而已,于是连笑容都假惺惺地一直挂着脸上,都成为了一种变相的权威,“哦,只能一个人吃,谁吃谁活,自己决定吧。”
地上的男人抬起惊慌的面容,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里找到了惊惧下掩藏的疯狂之意,血红了双眼。
为了生存,人可以变得和畜生无异。
刘扶萧面色如常听着那两个人在地上厮打扭曲的声响,摸摸自己的耳朵,将画像卷起藏在榻边,躺下,背过身,喃喃:“这几日吹得都是什么风啊,司简成亲了,唐年君也成亲了,青霜宫的人是迫不及待想要为自己留下子嗣吗?真是有远见,知道他们青霜有朝一日是要为我所灭的。”他想着开心一笑,转而又苦恼地皱起眉头,他猜不到那个诡异的迷雾深林是干嘛用的,里面到底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真相呢?会是司简的宝贝吗?还是……他伸手碰了一下身边的画像,异想天开地笑,会是死去的青霜吗?
西山西山,那块地方果然不吉利,连炸了几个炸弹都惊不起司简的注意,一如既往造围场,也找不到关于那个阵的任何蛛丝马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