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说的哪里的话,宫里姐妹都是一家人。那有什么容得下容不下之分。”
梁朵儿轻笑一声,睁着一双大眼睛似是天真纯洁,又更是不解这宫中阴暗。
“妹妹何必自欺欺人?今日你不与我合作,也绝没有第二条路走。”玉妃倒是不生气,妩媚一笑,淡淡指道。
“我怎么敢保证,姐姐日后不对付我?”
明人不说暗话,既然说到这里,梁朵儿也索性开门见山。
“你我二人背后均有世家作为母家,岂是说动就能动的?这点妹妹放心。”
玉妃看着梁朵儿。
若说这母家,梁朵儿这靠山比她更硬。
她身后有太后为姑母撑腰,那是在这宫里横着走都可以的。
“那姐姐想要如何?”
梁朵儿闻言也收起了玩笑之意。
的确芸昭仪现在直接威胁到了他们两人的地位。
玉妃勾唇一笑,附耳在梁朵儿耳边轻声低语了许久。
……
日子便这么百无聊赖的过着。
未央宫里,云逸承送了芸香一对会说话的鹦鹉,说是怕她无聊,因此闲来无事逗弄着两只鹦鹉就成了芸香最大的乐趣。
这日芸香正在教两只鹦鹉学说话,身后便传来了夕洛的声音,“娘娘,听说宛妃怀孕了。”
芸香继续逗弄着鹦鹉,没回头,“什么时候的事?”
“今早太医刚确诊的,听说是在太后宫里用膳的时候突然感到恶心,叫了太医前来这才发现的。”夕洛道。
芸香点了点头,“嗯,知道了。”
“娘娘,宛妃求见。”
芯儿进来禀着,闻言芸香一挑眉,都弄鹦鹉的手微微一顿,这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微想了想,道,“就说我病了,不宜见客,恐怕过了病气给她。”
毕竟宛妃怀孕的身子,若是有个好歹,她可担当不起。
“宛妃说她有重要事要见娘娘。”芯儿犹豫着开口。
“那让她进来吧。”
芸香叹了口气,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刚刚斜躺在榻上,便看到梁朵儿一阵风似的飘了进来,“看姐姐这气色,这病应该是大好了。妹妹在这里恭喜姐姐了。”
“不过些许小病而已,劳妹妹挂心。”
芸香一笑,“妹妹有了身孕怎么麻烦妹妹来看我?”
梁朵儿羞涩,“这倒是无碍,太医说多多运动对胎儿还是好的。而且,妹妹看姐姐这里阳光极好,就想着多走动一些,也是不错的。”
“那就好,妹妹有了身孕,是应该多走动一些的,否则倒显得我这个姐姐不通情理。”芸香微微笑着,脸色红润有光,看起来心情不错。
梁朵儿乖巧的笑笑,“其实这次妹妹来是有事相求的。”
不经意的眸光掠过屋内几人,大概是真有事说。
“你们都下去吧!”
芸香眸光一闪,挥了挥手。
她也很想知道,这个昔日天真烂漫的梁朵儿,如今变成了怎样一个心狠手辣的人。
宫女太监都退下了之后,梁朵儿在屋里看了一圈,最后将视线定在了那两只鹦鹉身上,“姐姐殿里的东西就是好,连鹦鹉都是这么罕见的品种。妹妹我可是真的羡慕姐姐呢!”
“不过是两只被关在失去了自由的金丝雀而已。”芸香看了眼那两只鹦鹉,淡淡回应。
“呵!听姐姐这话应该是极向往外面的生活吧?”朵儿看着笼子,意有所指。
“嗯,随心而已。”
芸香不在意的笑,她现在可不就是那只被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雀?
看似美轮美奂的宫殿,无非就是个更加漂亮坚固的牢笼而已。
而这个牢笼,还是她自己一头撞进来的。
“呵呵,姐姐倒是风趣。不过这倒是和我曾经的一位故人很相像。”
梁朵儿笑道。随即也进了正题,“姐姐,今日过来妹妹可是有一事相求的。”梁朵儿看向芸香的目光带了一丝楚楚可怜。
“你我姐妹何须这么客气,有什么事妹妹只管告诉姐姐,但凡姐姐能办到的决不推辞。”
芸香看着她的样子倒是想起了记忆中的那个总是天真的叫着自己雪儿姐姐女孩,又听她说自己向她的一个故人,一颗心便微微的软了下来。
纵然朵儿有诸多的不应该,但到底……也是因为她的原因,欧阳雪才会与她退了婚约的。
“朵儿还请姐姐救我。”朵儿突然跪下,眼眶变红了起来。
“什么事这般严重?”芸香也是一挑眉,看着她,也并没有叫她起身。
“玉妃要害我和肚子里的孩子。”朵儿牙一咬,说出了这句话。
芸香顿时一惊,“这事妹妹可不能胡说。”
“我没有胡说,今早我被查出有孕,下午便收到消息玉妃欲置我和孩子于死地。我害怕又没有人可以说,只能来找姐姐了。”
梁朵儿一口咬定,眼泪更是忍不住的流了下来。
芸香看着她的样子始终觉得不忍心,“妹妹想我怎么帮你?”
梁朵儿心下一喜,不顾脸上的泪痕,“既然这样,那只有先下手为强了。“
看到芸香仍是不解的目光,梁朵儿再次开口,“明日玉妃要来看我,届时姐姐只要也出现就可。只要姐姐在场,玉妃想要做什么,绝对会有所顾及的。”
“哦,这样啊!”
芸香心下一动,深深的看了一眼梁朵儿。
三人同去,既可以是自己和她一同对付玉妃,也可能是他们两人一同对付自己。
朵儿的心思,何时变得这般重了?
“姐姐难道不信我?我与姐姐一见如故,怎么可能害姐姐呢?”
梁朵儿又一抹眼泪,情真意切的委屈着。
“那便依妹妹所说的吧。”芸香一笑,终于答应。
梁朵儿顿时一喜:“如此我便回去准备了。”
笑盈盈的转身离开,那轻快的背影,渐渐的拉长在地下,慢慢远去。
芸香微微勾唇,没有错过她眼里在自己最后点头的一刹那眼中的讥讽,虽是一闪而逝,可是还是被她看到了。
第二天一早梁朵儿便迫不及待的派人去将芸香请了过去。
芸香到的时候玉妃已经落座了,见芸香来到了倒是不似平时一般的热络,芸香也不在意,在屋内坐了下来。
“姐姐来的最晚,一会可得罚酒三杯!”梁朵儿说着嗔了一眼芸香,意有所指。
芸香呵呵一笑,“这自是应该。”
“妹妹最近气色好了不少,想必皇上对妹妹应该是极好的。”
玉妃轻笑道,话里有话。
诚然,能有本事爬上皇贵妃宝座的女人,又岂是没主意的软弱之辈?
芸香笑笑,姿态拿捏得恰到好处:“哪里比得上姐姐呢?姐姐也进宫这么些年了,倒是保养得极好,一点也不显老呢!”
对于玉妃话里的讽刺,芸香笑眯眯的便反击了回去,不露声色的高招。
“你……”
玉妃皱眉,似是没想到芸香竟然这样牙尖嘴利,一时间竟没了话,眸色一转,冷道,“哼!妹妹真是生了一张好嘴。”
“那也及不上姐姐万分之一。”
芸香回得自然,笑得仍旧灿烂。可越是这样的灿烂,便去刺痛了玉妃的眼!
“呵呵,两位姐姐,自家姐妹何必伤了和气。”梁朵儿左右看看,笑着打圆场。玉妃看她一眼,深吸一口气,笑意不达眼底:“你把人家当做姐姐,人家可未必把你当做妹妹吧。”
“姐姐这话何意?”
梁朵儿微微不悦道,“我与芸姐姐情同姐妹,玉妃姐姐又何必这样挑拨离间?”
她眉容紧锁,面色含怒,倒是看起来很有正义感。
芸香垂眸,将所有冷笑,凝在眼底。
“呵呵,朵儿妹妹恐怕还不知道你这位好姐姐正想着怎么害你的孩子吧!”
玉妃冷笑道,“你看她今日穿的衣物鞋子上面均染了合欢香,这香料平常人闻不出来,可是却是对胎儿却是致命的。”
合欢香,一种可以使人堕胎的药,比麝香的危害毫不在其下!
“什么?这是真的吗?”
梁朵儿震惊的看着芸香,一脸的不可置信,“我带你情如姐妹,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她脸色渐渐惨白,一脸痛苦的捂着肚子,“芸姐姐……你,你竟然要害我的孩子?!”
“朵儿妹妹,你没事吧。“玉妃也装作一脸担忧的忙去扶梁朵儿。
芸香静静的看着她们两人自说自演,心中冷笑,怪不得今日芯儿突然病倒了,换成另一个丫鬟来为自己换衣服,却原来是他们早就安排好了的。
正在这时,门突然被推开了,太后一脸威严的站在门外,云逸承也随在身边。
“怎么?这是一家人合伙唱戏呢?”芸香冷笑,怪不得把她叫到这里来,原来是要陷害她。
眼睛看向一脸痛色的梁朵儿,心里重重一叹。
进了皇宫这个大染缸,再怎么纯白的小白兔,也绝不会是原来那只了。
“来人,快请太医。”
太后不动声色的看一眼芸香,沉声吩咐着,威严肃穆。
不多时便有宫女便带着一个中年太医急匆匆的进来了。
“大胆贱妇,竟然敢公然谋害皇嗣。”太后一脸怒气的看着芸香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