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个时节到了小寒,葛大壮还是每天穿梭在城内与山上,不过相对于前几个月的空手套白狼,现在每次登山,都会带些适时小食给山上那些更小字辈分的道童吃,说是龙虎山上的仙家道童倒是枉然了,细心了解后,都是那些读不起书,或者家有不幸事的穷苦人家,而那个叫做张也的中年道长,也不去在乎他们是否有大前途,好根骨,相见便是缘,冥冥中自有命理所在。在葛大壮看来,那个邋里邋遢却又懂得仙法的中年人,比谁都信命。
修的是苦修,活的是自在。人生不幸事,有幸之事,一切都留在岁月里。长生与否,门丁是否兴旺,都不是重要的了。
或许是葛大壮手上沾过鲜血,又或是资质太过于激烈,练气师一途终是走不通了,不过八门秘术中的冥王焰,运用的更加娴熟,开门、休门、生门、伤门、杜门、景门、死门、惊门。其中天门第一,号称可以体术升仙,不过是传说之中的,生门可攻可守,其效果更是延年益寿。休门讲究禁锢之术,上古神器多半作者都是修门之体。
伤门体质中藏有剧毒,加以淬炼,可成雾气,杀人于无形,蛮族风土斐然,盛产此种。
杜门钢身铁骨,力大无穷,乃神兵利器,兵中不少此道,但是也正是钢身铁骨,力大无穷,在这个重文轻武的魏国多半沦为马贼,被囚禁于北山。
景门囿善幻术,其中最有名的就是被魏国自封为天下第一的赵山河。可见其实力有多恐怖。
惊门多出草莽辈,性格乖张。头脑灵活,多数生的奇形怪状,驭兽而行,混于深山中。
至于死门,张也面对葛大壮则双手附耳,避而不谈。
这几月以来,葛大壮都会抽出时间来龙虎山,名义上是游山玩水。叔叔赵霜满肚牢骚,老装作不经意的说:“那个破山头,你都去好几个月了,还有什么可看的啊?”
葛大壮只是笑笑,从不做声。
龙虎山之外以南数百里的地界,云山雾绕,花香鸟语,好似人间仙境,透过漫山遍野的仙游雾气,直瞰山顶,音乐可见一金色牌匾,小武,周围好似渺无人烟,却又绿树葱葱生机盎然。
在山顶最高峰的一颗白蓉花树下,一位身穿白色道袍,手中握有酒壶的长发老人,目光明亮的望着远方,其发灰白,面容也红光隐现,似坐非坐在白蓉花树下,凝视远方半天,忽然出声:“算出来了吗?是张也那个老王八蛋吗?”
树上传来嘶哑又低沉的声音:“看其气机没错,可是法术却又有所不同,很可能是他又换流派了。”
树下老人听罢,猛灌一口:“是他就行,要是朝廷那些走狗,咱们可能就得推迟下山时间了。”用袖口抹了抹嘴唇:“赵山河还有最多两年活头了,他一死,咱们就能下山了,只怪他手上染了太多鲜血,误了修仙之道,要不然我还真没机会等到报仇哪天。”
树上的男人听到后,从那细小的树枝上轻轻跃下,连那淡黄色的鲜嫩花蕾都没有颤抖一丝一毫。
“我种地去了。”男人轻轻点头,便离去了。
树下老人又喝了一口酒喃喃自语:“葛布啊葛布,你的仇为师马上就能帮你报了,再等两年,我也下去找你。”
龙虎山不远地界,一个身穿青绿官服,身前图案竟是那四爪白蟒,手拎着一个还流淌着鲜血的道童脑袋,乐呵呵的站在一个身穿素衣的年轻男人身后,虽为宦官,面色却丝毫不见阴柔,素衣男人看了看身后男人手中的人头,皱了皱眉头,并没有说什么。
“陶哥,小少爷让我给您传话,等赵大人回来了,帮他奏一本。他想要眼不见为净。”名唤为小李子的太监在身后低眉顺眼。
“这么快就忍不住了?”素衣男人一阵冷笑,语气却充满调侃。身后的小李子拿捏不好分寸,只好默不作声。
“老李,你说咱们这个未来圣上,连个杂种都忍不下,是不是太小家子气了一点?我干姐姐都为他铺了那么多的路,他却连个根本算不上威胁的人大动肝火,是不是有点难看了,他就不怕他爹一个生气给他也弄死?原来兄弟四个三个都意外死了,哪有这么巧的事情?他爹也不是傻子,能不看出来吗?唉,算了,帮。早就一根绳子上了。”素衣男人自问自答,唠叨了一大堆。
小李子笑了笑,得到答案后,便轻快的离开了。随手将道童的人头扔在地上,看也不看。
素衣男人回头蹲下,对着人头自言自语:“你知道为什么我们会对你们这么狠吗?因为如果多了,我们实在搞不定。”说完了以后,呵呵傻笑了一下。
“你知道我们为啥不杀那些只会功夫,不会仙术的吗?只是关起来,而不是赶尽杀绝?嘻嘻,因为再多的废物我们都搞得定。”素衣男人那本来十分俊俏的脸蛋变得扭曲,时而狂笑不止,时而又哭泣。
过了一会冷静下来的素衣男人,一脚踩爆了那已经变得僵硬的头颅。走下山去。
一路上净是些残肢断臂,这座山上的小门派,又杀绝了。素衣男子摸了摸腰带上系着的白玉:“快过年了吧?那应该快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