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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苏拾花一听,玉石俱焚般地扑上前,与对方大打出手,程紫鹃不料情急之下的她突然力量大增,差一点抵挡不住,忙挫腰闪身,避开攻势,而苏拾花便快如流矢,趁机朝兰顾阴的方向奔去。

“杀了那个病秧子,我要叫她痛不欲生!”程紫鹃五指掐紧袖口,好比一个妖怨妒妇。

左右两侧出现一条条黑影,直逼而来,苏拾花强忍伤痛,长剑破空,嗖嗖两下,划开数道潋滟银光,招数攻的愈发凌厉。

她内心急迫,一边击退敌人,一边朝着兰顾阴大喊,脸上带着惊慌与害怕。

或许这一次,她真的,真的支撑不了多久了吧……

但无论如何,她也要尽一个妻子的职责,保护他。

其实,能够遇见他,跟他做夫妻,该是她这一辈子,最幸福的事了吧……从一个人,到有他陪伴,经历一段不长不短的甜蜜,她也该知足,满意了。

那个时候对天缔盟,不是说生生世世吗,如果这一世不行,那就下一世,下一世,她还遇着他,还跟他在一起……

一点点临近,一点点临近……终于,她看清了那张熟悉的脸庞,隽雅的眉目,秀挺的鼻梁,菲薄的嘴唇,优美的下颌……她的夫君,真的真的生得很好看啊,可是现在,他面无表情,似他又不似他,显得那么陌生,那么无情,那么……可怕。

体力渐渐燃烧枯竭,她弯腰又吐了一口血。

兰顾阴看着、冷冷看着。

他的妻子,被人刺伤,满身是血。

她一遍遍喊着,叫他快走,快走。

她挥剑杀敌,不时朝他望来,一脸的恐慌焦灼……

她眼中……有串串晶莹闪烁,是她的泪……她……流了泪……

兰顾阴就这样看着、看着……直至看得,走火入魔。

她朝他奔来,拼劲全力,似乎想要保护他,然后,又重重地吐了一口血,那么红,流淌过唇畔、下颌、衣襟,染就胭脂残红,是她的血,她的血……刹那间,惊醒后的兰顾阴恍如受到剧烈重创,身形往后一震,惯来平静的左胸处,此时竟是翻天覆地,仿佛被一股突如其来的力量侵入,捣得五内俱溃,分散割裂。

作为术者一族中最强大的主人,头一回,感受到了撕心裂肺的痛!

她在他面前流泪,他痛;她在他面前嘶喊,他痛;她在他面前拼命杀敌,他痛;她在他面前受伤流血,他,更痛……很痛很痛,痛到无法遏制,痛到呼吸欲窒,痛得他癫乱发狂,痛得他浑身颤栗,痛得他……成魔。

她是他的人,是死是活,皆得由他说了算,别人,胆敢伤她一根手指,乃至一根汗毛,谁就得——死!

“阿阴,快跑啊——”

苏拾花近乎绝望惊痛地嘶喊,眼睁睁看着两名黑衣人举剑朝他刺去!

兰顾阴猛一抬首,目底极黑,阴霾重染,带着令人惊心悚魄的嗜血杀意!

强大的气自他身上骇然爆发,那临近的二人,瞬间被弹飞半空,头骨分离,鲜血飞溅。

疾风飕飕地在林中穿梭狂走,贯透双耳,而他,长身静立,广袖鼓扬,乌发脱离束带张狂翻飞,已是化妖入魔。

“怎、怎么回事……”敌人纷纷胆怯地倒退几步,你觑我,我觑你,谁都没有搞清楚状况,最后有人壮起胆道,“走,咱们冲!”

银剑寒光交错,五条黑影齐攻向同一人。

砰……砰砰……

然而连他身都未近,便已粉碎成骨。

皎洁的月光中,兰顾阴发飞衣舞,妖美至极,全然无惧眼前的众多敌手,以着胜雪之躯,开始朝前,一步一步迈开脚步……

因为他要的人,始终只有一个!

“啊……”

“救命、救命哇……”

“啊啊啊啊啊……”

凄惨的哀叫痛嚎不绝于耳,无数残肢断臂从他眼前晃逝而过,他却面无表情,无动于衷,因为,他本就是无情冷血之人,是炼狱恶魔,谁惹恼他,这就是下场!

这、这到底是怎么了!出了什么事了!怎么会是这样……会是这样?

苏拾花不知是吓的还是惊的,脸色一片苍白,看着丈夫正朝她一点一点走来,凡是攻击靠近他的人,皆被他周身无形的气震开数丈之远,那些被弹开的完整身躯,一下子四分五裂,血沫横飞,在半空交织成一场血肉腥雨,不过短短瞬间,放目尽是粘稠稠的红,景状甚为凄怖,宛若置身修罗地狱!

耿小蝶跟四师姐已是停手立在一旁,完全吓傻了。

三十多名杀手,转眼仅剩下七八人,他们哆嗦着,跌倒着,犹如看见怪物,几乎连剑都握不稳了,没人敢再靠近一步,而兰顾阴长发飞舞,步履从容,周身血流成河,横尸遍地,他却视若无睹,眼界之中,唯有前方那张苍白到近乎透明的容颜。

下一刻,风,陡静,他停下来,广袖服贴轻垂。

“你、你是术者?”与他相对而立的程紫鹃,活像看到妖魔鬼怪一样,充满惊恐的脸上早已毫无血色,启开唇,颤颤抖抖地猜测着,“我曾经听闻……中原偏南一带,有一群精通异术的族群,你莫非……就是术族中的人?”

兰顾阴低睫,幽幽定定地站着,雪容迎月,晶莹绝色,白色轻衫罩着修长身躯,恍凝轻轻一动,便要破碎。

他不言,程紫鹃急得咬唇,似给自己壮胆一样,厉声嚷道:“我们武林人与你们术者素来井水不犯河水,你、你到底要做什么?”

可惜予她问话,兰顾阴依旧恍若未闻,跨步,又要前行。

想到之前那些人的下场,程紫鹃浑然打个激灵,脚步迅移,举剑架在旁边早已呆成木雕的苏拾花颈上:“别过来!”

兰顾阴身形不易察觉地一颤,果然不动了。

程紫鹃喘着粗气,指尖微微发抖,狠厉道:“你过来,我就立即杀了她!”剑刃贴在苏拾花白嫩的颈肌上,伴随不稳的动作,割出一丝清晰红痕,血,黏黏腻腻地流淌出来。

但苏拾花毫无所觉,仿佛根本不知道疼,也不知道自己正被对方当做人质,或许现在就算捅上她几刀,也不会有任何反应,她的样子呆呆的,木木的,好似出生不久的婴儿,以着一种懵懂不解的眼神,直愣愣地望着他。

兰顾阴觉得左胸又痛了,紧缩、紧缩、不断的紧缩,好似被一只无形的手硬生生地揉着,捏着,胡乱错位,为所欲为……那是即使有着庞大的气,也无法遏制的疼痛。

“苏师妹!”

“苏师姐——”

耿小蝶与思师姐目睹她颈下出血,慌张一喊,却因着程紫鹃,不敢轻举妄动。

兰顾阴终于徐徐掀睫,一对黑郁郁的眸子,转移到她脸上:“放开她。”

被那样无波无澜的眼神注视,程紫鹃脚底突地生寒,一阵心惊肉跳,随后磨着牙根,故作轻然道:“好啊,要我放开她,你就马上在我面前自尽,这样,我便饶她一命!”

兰顾阴眉目沉静,只是淡淡吐字:“我再说一遍,放开她。”

程紫鹃手腕一紧,抵在苏拾花颈下的长剑又加深了力道,一边挟着苏拾花往安全地带移动,一边威胁道:“我说过了,想要让她活命,你就马上在我面前……”

话音未结,她看到那个男人倏然勾唇,冷冷一笑,月照之下,惊为天雪的容颜宛若妖化,竟是一片阴戾狠色。

她完全没搞清楚怎么回事,就瞧着手里长剑“咚”地掉落下来,不,不光是剑,还连带着自己的两条手臂,断离开身躯,生生掉落地上。

“咔嚓”一响,双腿又跟着断裂,她好似一具被拆得支离破碎的破旧木偶,以着某种扭曲诡异的姿势,一下子瘫痪跌倒。

鲜血暴溅,不断往外喷涌。

死一样的寂静后——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回过神的程紫鹃惊恐到五官变形,开始发了疯似的,一遍又一遍发出惨绝人寰的喊叫,几乎贯穿整座山林。

“天啊!”

“快逃啊……”

剩下的几名手下连滚带爬地四处逃窜,而黑煞首领目睹程紫鹃的惨状,惊魂未定下,也欲趁乱溜走。

“恶贼,你往哪里逃!”恰好被耿小蝶察觉到,她一提丹田,娇躯轻跃,朝着黑煞首领连发两招剑式,可惜她拜入师门不久,功力尚浅,交手间,不料对方的身法完全逾她之上,蓦觉一股劲风直袭腰段,想躲避却为时已晚,她被对方一掌拍向崖边。

“小蝶!”离她最近的苏拾花终于魂归入体,眼瞅师妹就要坠下山崖,奋不顾身地扑了上去。

而黑煞首领与众手下逃脱之际,静静伫立原地的兰顾阴,一头长如华丽黑缎般的乌发无风自飘,那些散落在地面上的数柄长剑,开始飘起,悬空,银亮亮的剑尖各自对准目标,须臾间,快如离弦流矢一样射出,那群人被刺中心房,气绝倒地。

“苏师妹——”赶不及的四师姐脸色大变。

原来苏拾花趴在崖边,一只手紧紧拽着悬在半空的耿小蝶,她本就受伤过重,血沿着手臂一滴滴往下滑淌,无论耿小蝶怎样哭求,她就是死也不肯撒手,忽然周身一整片岩石松垮下沉,她们二人一齐跌入悬崖。

“小花!”当这一幕映入眼帘,兰顾阴简直心魂如崩。

他发了狂一样,以快到不可思议的速度奔去,也紧跟着跃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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