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迅速分开,叶子眼看着颜渊的脸变成一块大红布,她傻愣愣地道:“颜哥哥,我……”
颜渊迅速伸出纤细的手,捂住叶子的小嘴,紫唇颤抖着,却是弯起个凄然的笑,“什么都别说,求你了!”
“可是……”叶子更纠结了,她亲了颜渊,才刚又亲了子贡,只有喜欢的人才能亲亲,可是她喜欢谁?
她在心里衡量了半天,觉得颜渊和子贡都很好,她都喜欢,怎么办?
颜渊见叶子傻傻的模样,他弯起紫唇,流淌出一个温柔的笑,“叶子,不管以后如何,请你都不要忘记颜哥哥,好不好?”
叶子心里突然就绞痛了,她一把抱住颜渊,大声道:“我一辈子都会记得颜哥哥的!”
颜渊轻柔地笑了,他伸出细长的小指,轻声道:“口说无凭,拉钩!”
叶子愣住了,记起自己刚来书院时,就喜欢四处拉钩,以为那样就能确定下来,不能变更。
可是世事变迁,叶子发现什么都可以改变,包括誓言。
难道颜渊也如她早前一般,如此幼稚,以为有不变的诺言?
颜渊晶亮的美目倏忽间变得暗淡下来,他幽怨地道:“叶子连个承诺都不肯给颜哥哥?”
叶子心里大恸,为博美男一笑,她觉得就算此刻让她嫁了颜渊,她都愿意。虽然她对婚嫁仍旧懵懂无知。
叶子赶紧伸出小指,勾住颜渊的小指,拉了拉,嘴里念叨着:“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颜渊嘴角泛起温柔的涟漪,美目却滚落一滴泪水,他一把将叶子拉进怀里,低吟着:“叶子,叶子。”
叶子伏在颜渊泛着冷香的怀里,心里却是没来由的伤心和难过,她找着话题想平息自己心中那份伤感,闷声道:“颜哥哥,冉求怎么回事,为什么一心要杀弥子暇?”
颜渊轻声道:“他另有隐情……”
前厅。
子贡和冉求立于厅中,冉求搔了搔头,“师兄,弥子暇……”
子贡抱胸而立,微微笑道:“你几时对叶子的事情如此上心了?”
冉求白皙的脸红了红,小声道:“我其实挺喜欢叶子的。”
“真的?”子贡回转身看向冉求,脸上的表情让冉求看不出是喜还是怒,“都深刻到为叶子出头了?”
冉求风情美目闪了闪,嗫嚅道:“是……是吧。”
“那就为叶子死一次吧。”子贡风轻云淡地道,同时勾了薄唇,露出魅惑的笑。
冉求汗就下来了,他结结巴巴道:“我……这……”
“冉求!”子贡大喝一声,“当着明人不说暗话,谁指使你如此做的?”
冉求“扑通”跌坐到椅子上,汗水淋淋,他嗫嚅着:“师兄……你……都知道了?”
“说吧,除了季桓子,还有谁在背后指使你?”子贡悠然坐下,押了一口清茶。
“是……是大王子蒯聩。”冉求低头,结结巴巴说出这句话。
子贡手一颤,茶水差点溅了出来,他抿紧薄唇,暗自思忖,这个大王子蒯聩,虽未曾谋面,可是到处都能听到他的名字,南子处心积虑地要对付他,让郢王子和他争夺王位,公叔戌为了保他坐上王位居然反叛,卫灵公对王位继承保持沉默,可见对他也非常看好。
现在这个蒯聩居然将手伸到了夫子府,连冉求都被收买了,可见这个人心计之深,手段之巧,可怜自己却对这个大王子一无所知。
“我们都未曾见过蒯聩,你如何就被他指使了?”子贡不动声色地问。
“其实……”冉求欲言又止,却惶急地道,“师兄,蒯聩让我去杀弥子暇,我本是不愿意的,弥子暇是卫灵公的宠臣,又和南子关系暧昧,这万一真要死了,只怕这两个人都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卫国恐怕会引起一场大流血、大屠杀的宫廷政变。可是咱们在大王子屋檐下又不得不低头,我该怎么办?”
子贡略略一想,便明白了几分,他起身道:“夫子说过,‘危邦不入,乱邦不居’,应该和夫子商量一下,看我们是不是该离开了。”
几日后,孔子带着众弟子离开京城帝丘,欲出卫国。
这日行进到一个叫匡的城池,众弟子见城门排着若干百姓,在等待进城,偏生城门的守卫盘查严格,半天不放走一个人。
叶子坐在后面的马车里,已经疲惫地睁不开眼睛,她靠到颜渊肩头,迷迷糊糊道:“颜哥哥,怎么不走了?”
颜渊帮叶子调整好位置,柔声道:“前面还在排队进城,估计一时半会儿轮不到我们。你先小睡一会儿吧。”
叶子应了一声,便放心打起盹来。
颜渊轻轻抚摸着叶子的黑发,温柔地凝视着她迷糊的娇颜。
车帘一掀,子贡跳进来,看见这么静谧的一幕,他微不可察地皱了皱长眉。
颜渊嘘了一声,悄悄问:“怎么样了?”
“给夫子驾车的当地车夫,知道一个捷径,这就带着我们出发。”子贡掀帘看着外面。
就在这时,车身一动,马车又开始行走起来。
叶子被晃醒,她直起身子,揉揉眼睛,这才惊诧地“咦”了一声,“马车又走了,轮到我们进城了?”
颜渊微笑道:“车夫找到了捷径,很快就可以进城了。”
叶子看向对面的子贡,甜笑道:“子贡哥哥,这次进城我们住哪里?”
子贡放下车帘,回脸看向叶子,“随你意,想住哪里就住哪里。”
“真的?”叶子正伸个小小的懒腰,听到子贡的回答,动作就凝在那里,妩媚又娇俏。子贡和颜渊对视一眼,全都含笑低了头。
叶子还不自知,一个旋转坐到子贡身边,傻乎乎道:“那我是不是可以选个好点的旅店,吃个饱饭,洗个热水澡?”
子贡瞪了叶子一眼,抿了薄唇道:“怎么,这一路我没让你吃饱睡好?”
叶子想了想,这一路子贡安排得都是豪华宾馆,吃住都是最上乘的,自己刚才的说法似乎挺没良心的,挺颠倒黑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