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贡细长美目中幽光暗闪,他含笑道:“师兄们好久不见你了,自然有些认不得你,不足为奇。”
“可是……”叶子不知该如何说明白,冉伯牛和孔鲤的表情让她感觉她好像变成了洪水猛兽一般。
“走吧,我们去见见其他师兄。”子贡拉过叶子,“伯牛,今天晚上加些菜,我们师兄弟好好聊聊。”
冉伯牛憨憨地嗯了一声,注目着子贡和叶子牵手而行,他和孔鲤都张了张嘴,却是不知该说什么。
子贡和叶子穿过月亮门,走进后院。
子贡见叶子一直噘着小嘴,情绪不高,便笑着道:“傻丫头,怎么了?你才来书院时还是个半大的孩子,跟着夫子周游这些时日,你早就长成大人了,自然模样变了很多,你不是连孔鲤都没认出吗,大家对你也是如此。”
叶子看向子贡,闷声闷气道:“要是我和你分开这么长时日,你也认不出来我吗?”
子贡不知想到了什么,突地打了个冷战,沉了声音道:“或许吧。你是在长大,我们在变老,你说谁的变化大?”
叶子抱住子贡胳膊,嘻嘻笑着:“子贡哥哥一点都没老,还是那么帅,真的!”
子贡笑着刮了一下叶子的小鼻子,“你少花言巧语。”
他转而正色道:“叶子,日后我俩千万别分开那么久,好不好?不记得对方的容颜,很可怕的。”
叶子心里突然一紧,她实在不敢想象,如果和子贡分开了,还有谁会这么纵容她,宠溺她,跟在她后面,默默地替她收拾着乱摊子。
她一把抱住子贡,吸着鼻子着道:“子贡哥哥,我们永远不分开,好不好?”
子贡回抱住叶子,语带深情地道:“好叶子,我们永远不分开!”
叶子眨着水润双眸问道:“真的?”
子贡一字一顿道:“只要你不离开我,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
叶子这才破涕为笑,她拍拍子贡精瘦的胸膛,嘿嘿笑道:“放心吧,不会的。”
子贡欣慰地笑了,细长美目中却闪过一丝莫名的惆怅。
未来的事情谁能够预测?战争频发的年代,哪里是安居乐业的家园?
叶子却是心满意足地跳着向前跑去。她以为有了誓言,就有了永恒。
或许历尽沧桑之后她才会知道,这个世界不是誓言不可信,而是世事太难料!
后院静悄悄的,不见人影。
叶子小声道:“子贡哥哥,往日书院里人来人往的,现在怎么如此冷清?”
子贡四处打量着,解释道:“先前夫子在的时候,还要集中讲学,所以弟子们都住在书院。如今夫子周游各国,有些弟子没有跟去,就回家做事去了。所以这里只留守着几人而已。”
不远处,绣坊赫然显现。
叶子站住,指着绣坊道:“子贡哥哥,紫玲姐姐和落岚姐姐还在吗?”
“应该在吧。”子贡仰头看了看绣坊,“我也好久没见到她们了。”
叶子正想问,前些日子他到鲁国观礼,回书院探望,难道没见过紫玲和落岚吗?
绣坊的门“哐当”打开,一个英气的女子走出来,随手将一盆水泼到门前。展眼看见面前的两个人,怔了怔,突然尖叫道:“端木大哥!你来了!”
她随即向屋内喊道,“豆豆姐,端木大哥来了!”
屋内传来稀里哗啦的声音,片刻,一个美丽的女子跌跌撞撞跑出来,惊喜道:“端木大哥!”
叶子见紫玲和落岚都出落地更漂亮了,心中涌起难言之意。
子贡含笑道:“好久不见,两位妹妹可好?”
“好,好!”紫玲盯着子贡,胡乱应着,美目却是一瞬不眨地看着子贡。
落岚抢着道:“上次听说端木大哥来书院了,可惜我陪着豆豆姐去看望她母亲,错过见你的时机,我俩还遗憾了好久。”
叶子这才明白,原来上次三个人没有见过面。
落岚转眼看到叶子,大叫道:“端木大哥,你从哪里带来个绝色姑娘?”
紫玲忙看向叶子,眼睛有片刻的失神,转而苍白了脸,问子贡:“端木大哥,这位是?”
子贡呵呵笑着,狡黠道:“你们不认得她了?那你认得她们吗?”
叶子抿了小嘴,上前见礼道:“紫玲姐姐和落岚姐姐好!”
紫玲和落岚当场石化,半晌,落岚颤抖着指向叶子,“你是……你是叶子!”
叶子嘻嘻笑着,“就是啦,你们都不认识我,我好难过的。”
紫玲走近叶子,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打量着,片刻,沙哑着声音道:“叶子,真的是你!你怎么……怎么如此模样?你是女子?”
叶子忙上下打量着自己,一身男装,没有破绽。她粗声道:“紫玲姐姐,我是男人,就是长相比较秀气而已,哈哈。”
紫玲犹犹豫豫地道:“端木大哥,叶子是?”
子贡一挥手,毫不犹豫道:“叶子是我们的小师弟,这个毋庸置疑!”
叶子暗笑,子贡说得理直气壮,其实什么都没证明。
紫玲和落岚却是不敢再多说什么,只得将疑问憋回到肚子里,相让着子贡和叶子进屋。
子贡笑着道:“稍后再坐吧,我俩还赶着去见公冶长和南宫适,晚上一起吃饭吧。”
紫玲目送着子贡和叶子亲亲热热地走远,踉跄着倚到门上。
“豆豆姐,你怎么了?”落岚赶紧扶住紫玲。
紫玲苍白着脸,弱声道:“我才知道叶子是个女孩,她实在太美丽了,怎么办?”
“呀。”落岚喊了一声,“我忘了问问颜大哥的情况。可是颜大哥和端木大哥身边有这么位绝色的美女,他们还能看见我们吗?”
“快,给夫子传封书信,我要和父亲说点事情。”紫玲一边说着,一边跌跌撞撞跑回屋内。
叶子和子贡快步向鸟园走去,叶子悄声问:“子贡哥哥,我真的就那么像女孩子吗?”
子贡看了一眼叶子清纯美丽的小脸,勾了薄唇笑道:“不是太像。”
叶子刚舒了半口气,却听得子贡继续道:“是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