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嘀咕什么呢?”子贡踱步过来,拍了拍叶子的小脑袋。
“没事。”叶子仰脸嘻嘻笑着,“子贡哥哥,你今日吃饱了吗?”
子贡坐到叶子身边,漫不经心道:“今日你出去半晌才回来,遇见什么事情了?”
“没有,没有。”叶子慌乱地摆着手。
“好吧。”子贡叹口气,起身向屋子走去,“小叶子有秘密了,却不想告诉子贡哥哥,子贡哥哥好难过啊。”
叶子一个猛扑,抱住子贡的后腰,大声道:“子贡哥哥,你别生气嘛。我说就是了。”
子贡没有转身,薄唇轻轻勾起,说出的话却充满了苦涩,“算了,你不想说,我也不会多问。”
“我说,我说。”叶子忙不迭地道,“我今天走到行馆深处的一个庭院,发现了两个人,衣服破烂,还没有饭吃,好可怜的。子贡哥哥,你说这里是王宫行馆,怎么会住着这么两个人呢?”
子贡正自偷笑的脸上,僵了一僵,转而挑了挑长眉,回身拉着叶子向屋里走着,问道:“你可知两个人名字?什么特征?”
叶子详细描述了一番,最后道:“他们一个叫范蠡,一个叫勾践。”
子贡一震,沉吟半响才道:“我倒是不认识,不过估计他俩得罪了夫差才被关押在那里。你以后别去石室,太危险了!”
叶子噘嘴道:“我觉得他俩挺好的,又那么可怜,我想帮助他俩。”
子贡微微叹气,“叶子,你和他们是亲戚?”
“不是。”叶子摇了摇头,不明白子贡为什么突然这么一问。
“那你和他们是旧相识?”子贡坐到椅子上,淡声问。
“也不是啊。”叶子更加诧异了。
“那既非亲也非故,你做什么要救他们?”子贡勾起薄唇,“他们有可能是夫差的敌人,你难道想与夫差为敌不成?”
叶子眨了眨琉璃大眼睛,觉得子贡说得也有道理,如果帮助两个不明底细的人,会得罪夫差,继而连累到子贡的出使,那就真是得不偿失,也是本末倒置了。
子贡见叶子满脸纠结表情,伸手拉住她的小手,柔声道:“我们过几日说服了夫差出兵,就打道回府,咱们就别节外生枝了,好不好?”
叶子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心里却隐隐有些失落,她实在不忍心看着那两个人受苦受难。
翌日,子贡和叶子正坐在院子中,夫差阴沉着脸,大步走进来。
子贡和叶子赶紧起身见礼。
夫差摆摆手,语气不善道:“不用如此了!今日真是气死本王了!”
子贡伸手请夫差坐下,叶子则忙送上茶水。
夫差一边饮着茶,一边气咻咻道:“今日一早我就召开早朝,和大臣们商议出兵齐国的事情,那个伍子胥非要跳出来反对,说什么如果吴国一旦派大军远征齐国,那势必吴国国防军力不够,如此一来,如果越国趁虚而入,派兵攻打吴国,那吴国就危在旦夕了。你说他絮絮叨叨说这些,烦不烦人?”
子贡沉思了片刻,突然笑道:“大王,您不是一直想念叶子的窝窝头吗,趁今日有空闲,不妨让叶子做几个给您尝尝如何?”
他转而看向叶子,笑着道:“叶子,如今大王心情不好,你做几个窝窝头,让大王消消气可好?”
叶子正盘算着如何能悄悄去探望一下石室中的勾践和范蠡,听了此言甚是高兴,当下脆声道:“大王,我去做几个窝窝头给您吃,保您吃完了,气也消了,精神也好了,又能生龙活虎地处理朝政了。”
夫差呵呵笑了,伸手捏了捏叶子精美的小脸,“你个小丫头,倒是越来越会说话,越来越贴心了。也罢,我派侍卫送你去行馆厨房,你也不用太劳累,少做几个解馋就好,我在这里和子贡再商议商议。”
叶子行了礼,对子贡眨了眨大眼睛,这才跟着侍卫走了出去。
子贡一直目送着叶子消失在远处,这才收回目光,细长美目中闪着光芒,“大王还怕越国作乱不成?越国可一直都是您的手下败将。”
夫差哼了一声,豪气冲天道:“我还会怕区区一个越国,如今那越国的大王勾践和范蠡大夫,就在我行馆里做阶下囚。看他们卑躬屈膝的熊样,哪里配做我的对手!”
“那大王还怕什么。”子贡勾了薄唇,“如今时机正好,可以放手一搏!”
“我也不是害怕什么。”夫差思忖着道,“只是伍子胥那老匹夫为官多年,在朝中颇有影响,如果不堵住他的口,只怕会引起很多官员的质疑,这样对作战很不利的。”
子贡沉思着,良久没有说话……
叶子不消一会儿,就做出一锅各式各样的窝窝头,先让侍从端去给夫差和子贡。她自己则声称,再多做一些,带给月琳公主。
眼见着侍卫都离开,叶子悄悄潜到石室,敲了敲门。
片刻,大门打开,年轻秀气的范蠡出现在门口,看见叶子,吃了一惊,“你……你怎么来了?”
“我不能来吗?”叶子抱着一包窝窝头,向门里闯着,“勾践叔叔呢?”
“大……还在休息。”范蠡也没有阻挡叶子,只是看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这么大的太阳,他还能睡得着啊。”叶子撇撇嘴,然后又忙问,“昨日有给你们送饭没?饭菜质量如何?”
“你走了之后饭菜就送来了,质量很好。”范蠡诚诚实实地回答,并且诚恳地道,“谢谢你,叶子。”
“谢什么啊。”叶子浑不在意地摆摆手,“我今日给你们送好东西来了,你叫勾践叔叔起来一起吃呗。”
她将包袱放到院中的石桌上,解开摊平,露出里面金灿灿、黄橙橙的窝窝头,空气当中立刻散发着食物的清香味道。
“这是什么?”范蠡上前,好奇地看着,问道。
“这是窝窝头啊。”叶子骨碌着明媚大眼睛,“你没吃过吗?可是夫差哥哥说他都吃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