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子贡开口,勾了薄唇,“你且先听听中都其他具体情况,然后想出解决办法,女人的问题可以交给紫玲和落岚去操心。”
叶子鼓起脸颊,说好不懂就问,这次真不懂了,反倒不让问了。
难道她不是女人吗?
子贡示意公冶长继续讲下去。
这时门口传来一个慌慌张张的声音:“师兄!”
众人回头一看,却是冉求快步走进来,奶白色的脸上透着焦虑。
子贡面无表情地道:“你怎么来了?”
冉求赶紧道:“师兄,不是我不接受处罚,实在是情况太紧急,我不得已才跑来的。”
颜渊轻声道:“什么紧急之事?说来听听。”
冉求看向子贡,见他脸上虽有不虞之色,却示意自己说下去。
冉求这才壮起胆子道:“你们都回书院,独留我和南宫适看守衙门,南宫适见衙门院墙有些破败,便组织几个百姓前来修缮,可是那些百姓说现在正是农耕时分,怕耽误种地,不情不愿的,南宫一急,出口威胁了他们,这些百姓就生气了,此刻正堵在衙门口吵吵闹闹的……”
子贡呼地起身,“走!赶回去看看!”
众师兄立刻起身,叶子赶紧拽紧了颜渊的衣袖。
颜渊弯起紫唇一笑,并没有阻拦她,叶子兴高采烈地跟着走出书院。
紫玲和落岚被冷落在藏书楼里,落岚呼出一口气,不悦道:“这是做什么?把我们叫来又晾在这里,哼!”
紫玲则注目着远去的师兄们,无限惆怅道:“我们真是什么忙都帮不上的。”
“哎,豆豆姐,我看南宫适那家伙,平常木头人一个,怎么也会和人吵架呢?”落岚不解地问。
紫玲边走出藏书楼,边道:“南宫适贵族出身,怎么谨言慎行,也难免会有些傲气的……”
叶子此刻正坐在去往中都的马车上。
走着,走着,这马车便没了开始的平稳,左晃晃右摇摇。
叶子一个颠簸,倒向右边。
右边的颜渊伸手一捞,将叶子带进怀里。
叶子趴在颜渊泛着兰香的胸膛,嘿嘿傻乐。
颜渊伸手摸了摸叶子的脑袋,柔声道:“小心着,这去中都路不是太好,到处是坑坑洼洼。”
叶子勉强坐直身子,一个趔趄,又倒向左边子贡的肩上。
叶子刚要起身,子贡将她按到自己肩头,“你就这样吧,起来也得再倒下。”
叶子哀叹道:“子贡哥哥,早知道这样,我就学子路哥哥他们去骑马了,唉,失策啊,失策。”
子贡也不言语,轻轻撩起车上的窗帘,见车外尘土飞扬,隐隐约约能看见子路等人骑马的身影,和大声的咳嗽声。
叶子咽了咽口水,敢情自己坐车还是明智选择,这中都的路可以和现代她的家乡有得一拼。
无风也起土,有风土半斤,就是形容这样的路况。
“要想富先修路啊。”叶子靠在子贡肩膀上,喃喃自语。
子贡细长美目一亮,轻声道:“叶子觉得应该先修路,中都才能富足?”
叶子赶紧起身,挺胸抬头,气势昂然道:“是的,要想富,先修路;少生孩子,多种树!”
颜渊“噗嗤”一声笑了。
子贡拍了一下叶子的脑袋,好笑道:“小小年纪,懂什么生孩子。”
叶子捂住脑袋,委屈地想,她家乡都是这样宣传的。
怎么,有错吗?
马车一路颠簸着,便来到了中都城外。
叶子等人下了马车,徒步行进。
这路实在是步行比坐车、骑马强了许多。
叶子四处打量着,郊野田园荒芜,一群群的贫民背井离乡,逃荒要饭。
破旧的土城墙四处坍塌,城门破碎得只剩下几块木板。两个年轻兵丁在城门口打盹,人们从破碎的城门中出出进进,畅通无阻。
叶子等人从破败的城门中走进去,她这才发现所谓的中都城不过是一个较大的集镇,房屋矮小破旧,街道狭窄泥泞。
街上游民成群,乞丐成帮,三三两两,懒懒洋洋。
叶子一边看着,一边心惊着,这中都怎么看怎么像个贫民区,孔子治理这个地方,有很大的难度。
“哗啦”围上来几个小乞丐,黑着小脸,捧着破碗跟子贡等人要钱。
子贡等人着急行走,也不去理会。
这些小乞丐便抱腿的抱腿,抱腰的抱腰,纠缠不休地跟着要钱。
叶子想起了自己当年,也是这样以乞讨为生,于心不忍,从身上掏出一锭银子,就要送到小乞丐的碗中。
子贡一把抓住叶子的手,正色道:“小家伙,我不是阻止你做好事。你要想明白了,这种情况不是你今天给钱,明天他就不穷了,要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就必须有长远打算才行。”
叶子眨着琉璃大眼睛,心里却是明白,这种饮鸩止渴的举动,只会让这些乞丐不劳而获,助长他们懒惰思想的蔓延。
正思忖间,一只漆黑的手伸过来,快速抢过叶子手上的银子,飞奔而去。
这变故来得太突然,众师兄都目瞪口呆。
叶子后知后觉地“啊”了一声。
子路大吼道:“娘的,居然偷到咱们身上了,这次绝不姑息!”
他跳起来,追逐而去。
子贡摇头,“这中都城有三多,游民多,乞丐多,盗贼多,今天才算是都见识到了。”
众人还在往前行走着,见街道两旁摆着各式的小摊,叫卖声,讨价还价声,此起彼伏,倒也有几分繁荣。
叶子见一处小摊上的胭脂水粉甚是齐全,忍不住凑过去观看。
这时一个大腹便便的富人挽着一个妖艳的女人走过来。
那女人指着摊上的胭脂,娇滴滴道:“这个我喜欢……那个我也喜欢……”
小摊的老板一看来了大客户,便开始拼命吹嘘,说得胭脂水粉天上有人间无的。
叶子都兴起了想买几样试试的冲动。
富人胖手一挥,“各色品种都给我包一些。”
老板乐得点头哈腰,赶紧将每个品种都选一些包起来。
叶子直咂舌,这些品种得好多钱,这富人也太奢侈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