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笑声停止,南子媚声道:“这倒是夫子的专长,留下来教化卫国风气吧。”
孔子起身拱手,淡然道:“丘倒是愿意。”
叶子忍不住捂嘴打了个呵欠,本以为子见南子是个多香艳的场面,没想到二人却是隔着幔帐谈论国家大事,非常无趣。
她又忍不住笑自己,难道南子见到孔子就会扑上前?王后如何作风不好,也会有些分寸的,只怕有些名声都是以讹传讹罢了。
“夫子,你带的这位小弟子,倒是长得绝色,可否让他进来让南子看个清楚?”南子在幔帐后问道。
孔子神色一凌,冷然道:“请王后原谅丘带弟子觐见,丘实在是想有人替我和王后会面做个见证,也好堵住悠悠众口,替王后正个名。”
幔帐后的南子沉默了半晌,幽幽叹息道:“也罢,夫子想得周全,倒是我小人之心了。再次请求夫子能留下来帮助卫国,请不要推辞。”
孔子向前进了一步,拱手道:“愿为卫国效力。时日不早,丘这就先告退。”
叶子也站起,跟着鞠躬,正要迈步,突然觉得腹部绞痛,“哎呀”一声就瘫倒在地上,细密的汗汩汩泛出。
“叶子!”孔子上前一步,扶起她,焦急地喊道,“你这是怎么了?”
南子在幕后大声道:“来人!请太医过来!”
孔子忙摆手,“不用,不用。丘这就带着叶子出宫诊治。”
南子“哗啦”掀开幔帐,孔子和叶子只觉得眼前一亮,待到看清时,却又双双呆住。
出来这个女人,身材婀娜,体态柔媚,一张长脸,粉白如玉,柳眉青青长长,凤眼弯弯媚媚,挺鼻翘翘柔柔,红唇娇娇嫩嫩,脖颈细长白嫩,酥胸高挺飞扬,纤腰不盈一握,绿鬓如玉,纤手香凝。
孔子只看了一眼,便低下头询问着叶子如何了。
叶子却是看得呆傻了,这个南子美得妩媚,美得大气,也难怪会有那么多绯闻。
这种女人成熟大气,妩媚动人,正是男人心目中的理想情人。
南子美丽的脸上有些怒容,“夫子是怕我宫中治不了叶子的病,还是以为我另有企图?”
“不敢。”孔子见叶子疼得脸色发白,当下也不能再拒绝,“还请王后快快召来太医!”
只是片刻,太医便到,将叶子挪入里间诊治。
太医出来时,脸上有些窘色,走到南子面前低语了几句,南子一震,失声道:“什么?真的?”
孔子忙道:“怎么了?我这小弟子得了什么疑难杂症?”
南子一挥手,“太医下去配药吧,我自会派人照顾病人的。”
太医鞠躬退下。
南子上下打量着孔子,目光中有些别样的意味。
孔子怔了怔,心思电转间,已经有些了然。
“夫子当真不知?”南子笑得暧昧。
孔子脸红了红,“所以丘才会请叶子来做个见证,王后想是明白了吧。”
南子笑意盈盈地上前,一股暗香直扑孔子鼻端,孔子想退,却又怕不太礼貌,强忍住没有动,却是一叠声道:“叶子究竟得了什么病,我这做老师的,没有尽到职责啊。”
南子慢慢走到孔子面前,轻轻说了几个字。
孔子一震,随后脸色微红,嗫嚅道:“这……这……”
“将叶子留在我处,我会照顾的,等过了这段时间,我再派人送叶子回去可好?”
子路驾着马车在别馆门外守候着。
夕阳已经西移,孔子和叶子还没有出来,子路急得团团转,生怕夫子被南子迷惑,又怕叶子遭遇什么不测,突然想起南子老少通吃,叶子那绝美的清纯样子,保不准被南子看中,抢了去。
子路越想越后怕,这叶子万一要是出现点什么闪失,不但他无法原谅自己,估计子贡和颜渊也会把他生吃了。
子路一颗心像泡在沸水中一般,煎熬难受。他跳下车,就要闯进别馆。
侍卫齐齐拦住,死活不让。
一辆宫车“辚辚”驶来,停到别馆门口。
宫车上下来一位锦衣玉裹的年轻女子,那正在拦阻的别馆侍卫忙齐齐行礼,“见过纯然公主。”
纯然走到门前,冷冰冰地道:“我要见王后。”
侍卫忙恭敬道:“王后正在会见孔圣人,不许打扰。”
纯然哼了一声,仍旧冷漠地道:“孔圣人就很厉害吗,连我觐见都不让了。”
子路回脸打量着这个纯然公主,清冷的眉,淡漠的眼,一张薄唇,透出冷情和绝然。
这个公主美虽美,却是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气质,让人很不舒服。
子路哼了一声,嘟囔道:“圣人当然是很厉害,能治国安邦。公主能做什么?无非是浪费家国粮食。”
纯然看了一眼子路,冷冷道:“哪里来得山野村夫,在这里大放厥词。”
子路大怒,“我子路一生戎马,杀过敌军无数,想不到今日居然被个废物公主说成是山野村夫,真是岂有此理!”
纯然目视着子路暴跳如雷的模样,突然弯唇微笑,清冷之中绽出一丝温暖,竟也风华绝代。
“你如何厉害,那都是过去,如今在卫国不仍旧是无用武之地吗?”纯然轻声道,“还和孔子一道拜见这妖女,求取官职,何其悲哀。”
子路一愣,觉得此女子说得也对,孔子放下身段来见声名狼藉的南子,无非是想通过南子获得官职,进而实现自己的理想抱负。
所以个人事业成功与否,全都赖于能不能遇到明君。
真正的明君到底在哪里?
纯然缓缓走过子路身边,拍了拍他的手,意味深长地道:“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想通了就来找我吧。”
子路恍惚间,感觉纯然在他手里塞进了一块东西,低头看时却发现是一枚玉制令牌。
再抬头时,纯然已经上了宫车,离开别馆。
子路捏着令牌,思绪万千,这纯然公主出现在此,说是要见南子,却与自己搭讪,并送给自己令牌,她用意何在?
难道她出现在别馆门口,不是巧合,却是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