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写写卡特,或许哪天他就悄无声息地退役了,或许我根本不愿意接受这样的一个事实,或许他已经成为人们心底的一个旧梦,或许岁月沧桑改变了我的轻狂以及曾经对你无可复加的膜拜,卡特,或许现在的我会用无比冷静的眼神看着你,如果你站在我跟前,我甚至不会要求与你有一个象征形式的拥抱,或许我还会跟其他的人们一样对你每晚寒碜的数据嗤之以鼻,或许曾经那些跟我一样对你熟知的人已经无法将你的名字与衣服对上号,或许因为你们的战场新陈代谢过快,人们把狂热给了那些星光璀璨的新生儿,但你放心好了,我会继续看你的比赛,你十年的沉浮,耗掉了我八载春秋,我用我的青春和陪伴奉献给你——你这个渐行没落的悲剧传奇。
我没法简单地用只字片语囊括你的一生,你大红大紫的时候,我为你兴奋和激动,你虎落平阳的近些年,我也一直为你捏着汗加油,总是惦记着你摇晃着手指用落寞的背影告诉人们你会comeback的画面,可你真不是个能让人淡定得起来的家伙,你从巨人头上高高跃过的那一瞬间,成就了你最顶端的巅峰,可那也是一个让你走向没落的开始,你完成了一个让世人目瞪口呆的惊世之举,全世界的人都流着口水仰望着你,无可企及,是的,你有能耐,可是你并不知道韬光养晦,人们从此盯上你了,他们开始使用粗暴的拳脚和阴损的伎俩一次次摧毁你的身体和自信,以后每一次你飞翔在空中的时候,你总是会感到莫名地恐慌,你不知道身后袭来的那阵阴风这次又是谁,你更不知道下一秒自己能够平安地站立在地面上,我知道,无论是身体上还是心理上,你已经饱受伤痛了,你用虎啸般的吼叫发泄着你的愤怒和不满,但看到你愁眉不展的样子,我就知道你又一次孤立无援了,是啊,你的战场上,处处都是不公平的,除了你自己,谁又能帮到你呢?
我知道你是信命的,你自认天赋异禀,人们也曾经把你捧上了天,那时意气风发的你,是多么地年少轻狂啊,你地处小球市,身旁也都是小明星,满口胡言乱语的教练更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秃头,你觉得谁都配不上你,于是你在那些大城市中辗转流连,但是你没有想到,自己颠沛流离的生活也就此开始了,当你在各种诱惑与抉择中徘徊的时候,青春不等你了,爱你的人不等你了,镁光灯不等你了,更可怖的是,曾经拥有过的那种让对手夜不能寐食不知味的绝等天资也渐渐弃你而去了,你真的也感觉到自己老了,你感觉双腿跨起的速度都比不上脸上大胡子迎风而长的速度,哗啦啦的风从你身体两侧呼啸而过,你知道那不仅仅是来自于对你不买账的人们臭气熏天的嘘声和谩骂,还有你心中阳光已经照射不到的阴暗角落,失败和伤痛已经挫败你了。
我能给你最大的欣慰就是告诉你,其实就算那些讨厌不满你的人,也并不会全然将你忘记的,只不过你辉煌的过去成为了他们嘲笑和鄙夷的谈资,有一年人们恶作剧般地给你排名,你没想预想到那个结果,你之前或许有考虑过,前三吧,那是你在心底给自己的评价,但其实你也知道,这些年那些屁也不懂的该死人们已经给你足够的难堪了,就算为了打击你,他们也不会让你再一次享受高高在上的天皇巨星滋味了。那再怎么样,至少也得是前十了。前十,这是外界让你动摇的底线,他娘的,卡爷我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在乎过别人对我的看法了?你自己也找不到这个问题的答案,或许其实也有答案从你心里隐隐约约地闪过,但你嗤之以鼻,你对自己说,卡爷就在这儿,你们等着瞧好了。然后排名结果出来了,果然不是前三,而且在前十的榜单上也没有发现自己的名字,前二十没有,甚至前三十都没有,最终在第三十六位你看到了自己的名字,你顿时心灰意冷,又有黑色的风从你胸膛中穿堂而过,闪光灯从你面前晃过,看热闹的人们想从你脸上捕捉到赫赫生辉的眼泪,向来温文尔雅彬彬有礼的你大手一挥,第一次爆出震天粗口道,狗娘养的你们。
从此挫败的阴影深深打印在你的心底,每个晚上头顶上巨大而炫目的灯光映照在你不知所措的脸庞上,面对人群如浪潮般的尖叫和喧嚣,你想表现得强硬点,你想表现得无所畏惧去回应那些质疑,但命运轮回的咒语笼罩着你,魔咒打不破,真的打不破,你心底一个该死的声音反复地对自己强调,于是你只能越来越彷徨无助。
真的破不了魔咒吗卡特?我都为你急死了,你曾经的霸气与威风上哪儿去了?每当我在球场上张牙舞爪的时候,我的朋友们都叫我为卡特,他们把我呼唤为你,但他们也说你早已江河日下,无可救药,我期待多年指望你证明自我,但似乎你真的是一蹶不振了,你怎么能让我如此失望,你的斗志呢?就连我这种经常被人打爆,大多数时候还需要靠去偏僻的野战场才能找回一些自信的人都觉得对比你来说是身怀绝技了,真想去到你身边助你一臂之力,代替你每个晚上反反复复地不尽人意。
卡特,我对你的热爱是你不知道的秘密,我大学的几年时光,我在虚拟的游戏里面,用模拟你人物将别人一个个打爆,高志超和我每晚厮杀,他同样用永远的麦蒂与傻大个姚明跟我对抗,每当我用你在别人头上完成隔人颜扣的时候,都开心得不得了,但这些都是虚拟的,虚拟的你来源于曾经真实的你,我想问,如今的你还剩虚拟的你几成功力?我每天晚上在一个虚拟的游戏里面寻找对你失落的慰籍,而破罐子破摔的你,大概正在几个金发女郎身上释放白天里多余的荷尔蒙。卡特,如今这款游戏里面我只会用你一个人的技巧了,其他的人我连尝试的兴趣都没有,我把虚拟的你运用得出神入化登峰造极,恐怕都已经是天下无敌了,你曾经给自己的评价是前三,我实现了你的夙愿。
2010年你在奥兰多,那是你正式结束了统治王朝的时代,你不得不从一个国王的身份转变成为一介平民的姿态,奥兰多的小丑儿们并不把你放在眼里,他们的老大在输球的时候,一拳打在你胸口,你却低声下气地忍受了,镜头面前的你,我看到了惨淡无光,皱纹丛生,沟壑深重。他算老几啊卡特,你声名鹊起的时候他还在穿开裆裤,你怎么能忍受他的侮辱,还这般心甘情愿,镜头前的你,一脸平静,镜头后的我,黯然神伤。以后在我没有高志超作为对手的对抗里,我总会把奥兰多那群小丑设置为对手,我在他们头上拼命地扣篮,我帮你扣死他们那群狗娘养的。
卡特,我对你的痴迷是不是有点过了,别人会说我我是个神经病,毕竟你也不是玛丽莲梦露或者卡戴珊,你是个浑身汗毛浓密的老家伙啊,再稍微退化一点,把你称为猩猩也不为过。好吧,这就是我与你的不同之处,你能在顺境中如鱼得水,在逆境中愁眉苦脸闷闷不乐日月无光前路揣测,而我闷闷不乐是因为我懒得说话懒得笑,我对所谓的前途和命运不屑一顾,我走我自己固执的那条路,我对别人的不理解和嘲笑无所畏惧,是的,我真的做到了,我觉得所谓的前途,比不上我喜欢的女孩嫣然一笑,所谓魔咒般的命运,敌不过我开心实在的每一天。我会一直这样,亲爱的,哪怕你魔咒般地不喜欢我离开我。
卡特,我们互相有那么多共同之处,我们都是把自己压抑至死的人,于是别人说我们冷漠,你把你的热爱给了篮球,我把我仅有的温暖给了那些我关心的人,于是你渴望一枚总冠军戒指,我渴望我在意的某一个人伸出一只手,让我摆脱孤单,卡特,我们一起失落了好多年了,新的赛季在等着你,在等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