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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八十八封信——第一百二十四封信(2)

塞茜尔,塞茜尔,请可怜我吧!和我见个面,用一切手段都和我见面,您可以看看分离带来的结果!那就是恐惧、猜疑,或者说是冷漠!我们只要看一眼,说一句话就会很幸福,我们难道还能谈论幸福吗?可能我已经永远失去幸福了,我很不安,痛苦地被两方面的事情的折磨。一是对您不公正的猜疑,还有一方面是更严酷的事实。我真的不能集中精神思考,我或者不过是为了受苦和爱您而已,啊,塞茜尔,我的生命只因您而变得可贵。我期待您说的第一句话,它可能会让我重获幸福,或者就让我明白,自己不会再有任何希望。

一七**年九月二十七日于巴黎

第九十四封信

塞茜尔·伏朗奇致唐瑟尼骑士

看了您的信,我真的很痛苦,除了这点,我什么都没看明白。到底德·范尔蒙先生告诉了您什么?到底是什么让您觉得我不再爱您了?可能这对我是幸运的,我一定会因此少一点折磨。当我爱您爱得如此之深的时候,看到您这样我总觉得我错了,您不仅不安慰我,但我总是从您那里得到伤心和痛苦,我真的是很难受。您觉得我在骗您,我在说谎,您对我的看法真有趣!即便我就像您责备的那样是在说谎,我会有什么好处呢?而如果我不爱您,我只要说出来就可以,大家一定会因为而称赞我。不过很不幸,对这种爱情我是无能无力的,我只能爱一个完全不懂感恩我的人!

我到底做了什么让您那么生气,我不过是因为怕妈妈发现,而没有去拿一把钥匙,我担心这会给我带来更大的忧伤,担心我这样也会给您带来忧伤。而且,我也觉得不应该这么做。和我说起这件事的只有德·范尔蒙先生,您并不清楚这些,我不知道您是不是希望我这么做。现在既然您也想让我这么做,我还会拒绝吗?我明天就去拿钥匙,我要看看到那时您还会说什么。

德·范尔蒙先生自然可以是您的朋友,我爱您和他应该是一样的,但他却总是有理的,而我总是理亏。我可以肯定地告诉您,我也不怎么高兴,但您完全不在乎这点,您知道我会很快平静。不过我既然现在有了钥匙,我就可以想见您就见您了;但我可以告诉您,如果您是这个样子,我就一点不想见您。我倒宁愿为自己而苦恼,并不想因为您而忧伤,现在我就看您打算怎么做了。

如果您愿意的话,我们可以好好地爱着对方!至少说,除了别人给我们的痛苦,我们不会有别的痛苦!我可以肯定地说,如果我可以自己做主,您完全不会有抱怨我的地方。如果您不相信我,我们会一直痛苦下去,但这不是我造成的。我希望我们可以很快见面,那个时候,我们就没有任何理由来忧伤了。

如果我预想到了这个情况,我在当时就一定会立马拿那把钥匙。但我却认为自己做的是对的,所以请您不要在责怪我了。也不要在愁苦,如果您就像我爱您那样爱我,我一定会非常高兴。我亲爱的朋友,再见。

一七**年九月二十八日于**城堡

第九十五封信

塞茜尔·伏朗奇致德·范尔蒙子爵

先生,您曾经给了我一把代替原来钥匙的一把钥匙,请您把钥匙交给我。既然大家都希望这样,那我只能同意。

我不知道您为什么会对唐瑟尼先生说我不爱他了,我自认并没有让您产生这样的想法,这不仅让他伤心,也让我很伤心。我明白您是他的朋友,但这不会导致他忧伤或者我忧伤。您下次写信给他时,记得告诉他情况不是这样,您应该对此有着充分的把握,他对您非常的信任。而我,如果我说了一件事,但别人不信,我就会不知所措。

关于那把钥匙,您大可放心,我已经记住了您在信里叮嘱我的那些话。但如果您还有那封信,并愿意把它和钥匙都给我,我一定会好好地读读。要是这两样东西可以明天中午给我,我会在后天的早餐时间给您另一把钥匙,您用给我第一把钥匙的方法来还给我。时间最好不要太长,这样就会减少妈妈察觉的可能。

而如果您拿到了那把钥匙,您就要注意要经常来拿我的信。这样,唐瑟尼先生就可以经常知道有关我的消息了,这样也会方便一点。开始的时候,我可能会非常害怕,希望您原谅。我希望您还是像往常那样乐于助人,我也会一直对您抱着感激的情绪。

先生,我很荣幸是您的谦恭、温顺的仆人。

一七**年九月二十八日于**

第九十六封信

德·范尔蒙子爵致德·梅尔特伊侯爵夫人

我敢肯定,从您那次的风流艳遇之后,您一直在等着我的恭维和赞扬。同时我相信,对我长时间的沉默您有点儿生气,那您要我怎么办呢?我一直觉得,当一个男子只会对一个女子说赞语颂词的时候,他完全可以依托她的能力,并去忙别的事情了。但我还是就我的事情对您感谢,并祝贺您的成功。为了让您快乐,我甚至愿意承认说,您这次超出了我的期望,下面就要来看看我是不是也实现了您一部分的期望。

我并不是想告诉您德·都尔凡勒夫人的事,因为那进展得太快,可能会让您不快。您只对那些成定局的事情感兴趣,对那些有层次的发展的剧情,您只会感到厌倦,但我却从来没有从这种缓慢的进程中体会到乐趣。

是的,我爱观察,观察着这个谨慎的女子,在不知不觉中走上一条不能回头的路。她在那小路危险的陡坡上,不由自主地滑下去,只能选择跟在我身后。她当时看到自己身处的危险感到很害怕,想要站住脚但却无法停下脚步。她心思细腻,机敏乖巧,这样她的步子就能跨得小一点,不过她还是要一步步前进。她有时不敢直面危险,于是闭上厌倦,任凭事情发展,完全让我照看。更常出现的情况是,她会因为一种新的恐惧而恢复力量。她失魂落魄想往回走,并很艰难地攀登一小段距离,很快,一种莫名的力量让她离原来的危险更近了,虽然她想躲避,但还是徒劳的。于是,只有我成了她的向导和支柱。她也不会为那种不能避免的堕落而责备我,只是希望能拖延堕落的时间。我从她那里听到了世人在恐惧时会对上帝做出的表示,比如虔诚的祈祷和低声下气的哀求。她请求我给她力量,让她能站稳脚跟,但您却让我对她不管不顾,摧毁她对我的崇拜,并借此把她推下山崖!啊,怎么也应该让我有时间来观察爱情和德行之间这样的斗争。

您觉得把您匆忙地赶到剧院,然后让您热烈鼓掌的戏剧,上演在现实生活中的时候就不吸引人了吗?这样一个纯洁、温柔的人,她渴望着幸福,但又害怕幸福,即便是放弃了抵抗,却还在不断自卫。您听这样一个人诉说感情而非常兴奋,那对那个引发这种感情的人来说,不就是一件无价之宝了吗?这就是我每天从那个绝美的女子那里得到的美妙享受,当我品味着这种乐趣的时候,您却因为这样而责怪我!她可能很快就会因为堕落而失去尊严,对她,我不过是看成了一个平凡的女子而已。

当我跟您谈到她的时候,我忘了其实我不应该和您谈到她,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和她连接在一起,并不断把我引回她的身上,即便是在我欺辱她的时候也是这样。哎,我们还是摆脱这种关于她危险的想法吧,我们来谈论一个愉快的话题吧。那是有关原来由您监护,现在我监护的人的事情,我希望在这方面您可以认出我的本来面目。

最近那个温柔虔诚的女子对我不错,所以我没有在她身上放上全部的心思,的确,小伏朗奇非常漂亮。如果唐瑟尼不喜欢她的话,那就有点傻气,而对我来说,如果不在她身上找一点消遣,那可能也有点傻气。我的独居生活偶尔也需要散心,我这样对她,她如此报答我,也可以称得上公平。我想到,在唐瑟尼还对她没有任何想法的时候,您就说把她给我受用。我觉得我对唐瑟尼在拒绝和放弃之后才有的财产也有一定的权利。这个小妮子长得很漂亮,有着鲜艳的小嘴,稚气的神情,加上不自然的动作一起加强了我的这种明智的想法。我决定行动了,最后也取得了圆满的成功。

您一定在想,我到底是怎么在短时间就取代了她心爱的情人的,对这个年龄的少女,又缺乏经验,到底要用什么方式来诱惑。那您就别想了,我什么办法都没用。您运用了女性的武器,通过一些手段来获取胜利,那我就保持了男子那不被时间约束的权利,用权威来征服她。我只要看到猎物,就一定能抓住它。我不过是在接近它的时候用到了一些计谋,但这其实也不能被称之为计谋。

我利用了唐瑟尼那里的一封写给他意中人的信,当我用了约定的暗号通知她之后,并没有交给她那封信,并表示说找不到这么做的方法。她为此变得焦躁不安,我装得和她一样的焦急,我在制造了病痛之后,就指出了治疗的方法。

姑娘的卧房有一扇对着走廊的门,而她母亲则掌握着房门的钥匙,现在关键就是要怎么拿到这把钥匙。这并不是一件难事,我只要得到这把钥匙两个小时就够了,那样我就一定可以拥有一把相同的钥匙。如此,互通书信、会面、幽会就会变得方便且稳妥。您相信吗?那个羞怯的姑娘竟然害怕了,不敢这么干了。如果是别人就会垂头丧气,但我却觉得这是一个可以提供有趣的快乐的机会。我在给唐瑟尼的信中抱怨遭到了拒绝,所以那个冒失的家伙就劝说他的那个胆小的情人答应我,然后听我的指挥,否则他是不会罢休的。

我于是就这么变幻了角色,让那个年轻人做了他指望我帮他做的事情,心里很高兴。因为这个想法,我心里觉得这场风流艳遇变得更有价值了,所以我一拿到这把钥匙,就很迫切地开始使用,这些都是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当我确定城堡安静下来之后,我拿上了有遮光装置的提灯,穿上了符合这种环境的服装,去拜访您监护的人。我把一切都安排好,然后无声无息地进入她的房间。彼时她正睡得很香,沉浸在她那种年龄特有的甜美的梦中,所以直到我走到床边,她都没有醒过来。本来我想再进一步,设法被看作一场梦境,但我怕会让她惊醒,然后大叫起来。我宁愿叫醒这个睡着的美人儿,好在这并没有让她发出我害怕的尖叫声。

在让她的情绪平息之后,我就壮着胆子对她动手动脚,我并不是来这里聊天的。的确,人家没有在修道院里让她明白,一个天真的女孩会面临很大危险,还有在面临突袭时应该采取的防卫手段。她非常专注,想让自己不被吻到,这样她身体的其他部分就完全暴露了出来。这个机会我怎么会不利用呢?我于是改变了步骤,占据了岗位。而这让小姑娘非常惊恐,并想要喊叫,这可能让我们两个都完蛋。好在她的喊声被哭泣声掩盖了,但她又想去拉铃叫人,好在我扑过去及时抓住她的胳膊。

“您想干吗?”我对她说,“您想毁了自己吗?就让别人过来,反正我不在乎,谁会相信我在这里不是经过您同意的?除了您,会有别人告诉我进入您卧室的方法吗?我是从您那里拿到钥匙,这也是我唯一的途径,您能说出这把钥匙的用途吗?”我的这些话既没有减轻她的痛苦,也没有平息她的怒气,不过好在她已经顺从了。我不知道我说话的方式是不是有说服力,但我的动作应该并不敢认。我一只手按着她,另一只手抚爱她,到底是那个演说家说这个情况是优雅的?如果您对这种姿势很了解,那您就应该会觉得这种姿势很利于攻击。但我不明白,就像您说的,这个极其天真的女子,寄宿在修道院的女学生,竟然能被我像孩子一样牵着鼻子走。

她心里感到非常懊恼,但她觉得自己必须拿定主意,取得妥协。哀求已经不能打动我了,就要提出别的建议。您是不是觉得我会用高价来出售这个重要的岗位,不,我只要她给我一个吻就什么都答应了。我是得到了那个吻,但却没有遵守诺言,但我有充分的理由这么做。我们之前约定的吻是主动还是被动的?在一番讨价还价之后,我们决定再亲吻一次,但说好一定是主动的。我让她用她那怯生生的手搂住我,然后我用我的一只胳膊紧紧抱着她,她最后的确给了我那个甜蜜的吻。她完成得很好,很完美,即便是爱神也不能比她更好。

我是应该奖赏她的这种诚意的,所以我答应了她的要求,抽回了手,但不知为什么,我竟然用我的身体代替了这只手。您是觉得我很迫切,很活跃,是吗?不,完全不是。现在的我已经开始喜欢慢慢地行事,如果确定可以达到终点,为什么要快马加鞭的呢?

我对能观察一次机遇的威力感到非常高兴,但我觉得机遇是没有任何帮助的,不过它还是和爱情进行交锋争斗。羞愧支持了爱情,而我挑起的让她感到烦躁的情绪又加强了它的力量。机遇就在眼前,但它却是形单影只的,它一直都在,随时可以利用,但爱情却不在。

为了证实我的观察,我只用了对方可以进行抵挡的力气。我只在我那可爱的冤家想要利用我随和的态度想要溜走的时候,才拦住她,利用的就是对她非常奏效的恐惧心理。并不用什么特别的心思,就让这个温柔的情人忘记了她的誓言,她开始是让步,最后就同意了,不过,这已经是在经历了责怪和泪水之后了。我不知道这责怪和泪水是真的或者是假装的,但就像事情一贯的发展一样,当我想再次激起她的责怪和泪水的时候,它们却停止了。从屈从到责怪,再到屈从,我们一直到彼此满足之后才分开,并同意在晚上幽会。

我在破晓时分才回到自己房间,我很疲惫,又很困。但为了今天早上去吃早饭,我就顾不上我的疲惫和倦意了。我很想看看她第二天的样子,您完全想不出那是一副什么样子,举止局促不安,步履艰难!眼睛一直低垂着,看着非常大,四周还有深深的黑眼圈。本来圆圆的脸变得很长,这真是太有趣了,她母亲看到她身上的这种变化时感到非常惊慌,第一次那么关心她。就连院长夫人都悉心地照料她,对这种关心,她不过是出借而已。将来人家一定会还给她,而且是在不久的将来,我美貌的朋友,再见。

一七**年十月一日于**城堡

第九十七封信

塞茜尔·伏朗奇致德·梅尔特伊侯爵夫人

天啊,夫人,我真是苦恼,真是不幸!谁来给我一些痛苦中的安慰呢?谁会在我身陷困境时给我出主意呢?德·范尔蒙先生……还有唐瑟尼!不,现在一想到唐瑟尼我就很伤心……我该怎么告诉您呢?该怎么说呢?……我真是不知所措,我真的有很多话要说……我要向一个人倾诉,而我也只能对您,才敢说出事情。您对我非常慈爱,但现在请您不要这么对我,我配不上。我该怎么告诉您?我真的难以启齿,今天大家在这儿都对我表示了关心……但这样却增加了我的痛苦,我深深觉得,自己是配不上这种关心的!您还是责骂我吧,狠狠地骂我吧!我犯了严重的错误,请您责骂完之后再挽救我,如果您不给我出主意,我一定会忧伤地死去。

事情是这样的……我的手不断在颤抖,就像您看到的那样,我几乎不能写字了,脸上也是火辣辣的……啊,这都是羞愧造成的,哎,我真应该感到羞愧,这是第一个对我过错的惩罚,我来告诉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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