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是无心之举。”,女述看了身后倒地不起的人群,替他们开脱道。
“如果我不是?圣,而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现在早被他们绑起来,取尽身体上的每一滴血液了!”
沐执妃直接吼了出来,她的手臂在不停的发抖,手中的浴火凌剑伴随着她的话语发出一声声尖锐的凤鸣!
“妃儿,你知道的,这世界上没有如果!”女述柔声回答道。
“是吗?!”沐执妃冷笑一声,这笑意是她在吵笑渐渐迷乱的自己。
沐执妃的眸子轻轻转动目光落在倒地的一群人的身上,她说道:“这群人不管皇帝是谁,只要他们能过日子便好,他们也不会去记住那个皇帝为他们做了多大的辛苦,他们只看眼前!这样的百姓你维护他们又有什么用!”
一字一句都令倒地的百姓更加的心寒,他们头一次感觉到死亡离他们那么的近。
女述无奈的摇摇头,嘴上出现了笑容,她回答道:“哪一个人会是十全十美的,我们要学会宽容。
毕竟爹爹说过:把这天下当成你的家,把这些百姓当成你的家人。家人应当要学会包容家人,不是么?”
沐执妃闻言,脑海中回忆起当年发生的事情。
……
时间停留在女氏被灭族的前一天。
抬头,发现这里的天空一碧如洗,在湛蓝的海洋上飘荡着几只白云做的小舟,有的撒开双手让舟随意漂流,有的紧握船舵,把小舟开到靠岸的地方。
低头,看见一条小道旁开满了娇艳欲滴的月季,蝴蝶在花丛中舞蹈,轻轻颤动的翅膀在空中画出一条条优美的弧线。
这里本该是修养身心的地方,一群人聚在一起谈笑风生。
可惜,没有人闲的下来,他们都在小道上快步穿来穿去,对眼前的美景一个眼神也不给予。
沿着小道直走十米,可以看到一座红木搭成的秋千,年幼的女述正坐在秋千上,享受着孩童时期的无限欢乐。
“哈哈哈!再高点,再高点!”
在女述的身后站着一个侍女,侍女依言,在她的脸上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她语气哽咽的问道:“小姐,这样行吗?”
“信!”摇铃般的笑声从女述的小嘴里传出来,在她的脸上只有清澈的笑容,没有其余的杂质。
在女述身后负责推秋千的侍女从眼睛中无声的流出一滴晶莹的眼泪。
无忧无虑的小姐啊,你可知道你接下要面对的是什么可怕的事情吗?!
“怎么停了?”女述转过头,用疑惑的眼神看着身后的侍女。
“你怎么哭了?”女述疑惑不解,难不成她为难侍女姐姐了吗?她好像只让侍女姐姐推高一点啊?没做什么坏事啊!
“没事,小姐,我给你推高点!”侍女用衣袖擦了擦自己的眼泪,继续给女述推秋千。
小孩子不懂人情世故,短短几秒的时间就能让她遗忘刚刚的疑惑。
“哈哈。”
笑声继续传播,穿过小道,飞过花丛,成为暗夜来临前的最后一似曙光。
一个高大的人影穿过小道,来到女述的面前。
女述看见来人高兴的从秋千上跳了下来,几步扑进面前人的怀中,女述撒娇道:“爹爹!”
李阁伸手温柔的摸了摸女述的发顶。
他昨夜一夜未睡,他一闭上眼看到的便是被一团熊熊烈火烧毁的女氏府址,眼前看到的一幕实在太可怕了,令他脑子的那一根弦绷到了极致。实在是睡不下去,以至于他的一双眸子到现在带着退不去猩红;在他的下巴上冒出了许多的胡渣,李阁这幅流浪汉的模样实属少见。
李阁看见女述圆滚滚的小脸,在他眸间涌出温柔的泉水,李阁的脸上扯出一个浅浅的微笑,说道:“述儿,你今天做了什么好玩的事情啊?”
“荡秋千,荡秋千!”女述伸出短短的手臂,要李阁抱。
李阁手臂一伸,把女述抱到手臂上,带着女述走到秋千前,李阁小心翼翼的把女述放在秋千上,他又对身旁的侍女说道:“你先下去吧。”
“是。”侍女眼含热泪看了老爷跟小姐最后一眼,她一俯身,随后退了下去。
女述看着离去的侍女,疑惑不解的询问李阁:“爹爹,我为什么觉得侍女姐姐一直想哭啊?”
李阁轻轻的推动秋千,回答道:“述儿,侍女姐姐她要走了,以后都看不到述儿了,她自然要伤心了。”
“为什么要让侍女姐姐啊?述儿不让她走行不行?!”女述天真的说道。
“倘若她不走,等待她的只有死亡,述儿希望侍女姐姐死吗?”
李阁说话温柔的语气淡了不少,他在找一个合适的时机,教给女述一些她应该知道的事情。
女述整个小脸都被吓白了,她颤抖的说道:“爹爹,为什么侍女姐姐留下来就会死?”
李阁停止推秋千的动作,秋千荡了几下随后停止。
李阁严肃的回答道:“皇帝觉得我们阻碍到他了,要铲除我们。女氏家族如今已是狂风暴雨中的一顶茅屋,灭亡是迟早的事情。”
女述头一次接触这么可怕的事情,她都害怕的哭了起来,说话的声音带着无助的哭声:“为什么要这样,爹爹和娘亲会死吗?述儿也会死吗?”
李阁把女述从秋千上抱到怀里,柔声安慰道:“爹爹和娘亲都不会死,述儿也不会死。不过,述儿今后要离开女氏才能活下去,而且要和爹爹和娘亲分开。”
“爹爹说的是真的?”,在女述的睫羽上挂着晶莹的泪珠,脸颊上残留着泪痕,一副被欺负惨的可怜模样。
李阁看到女述这个模样,他的心都快碎了,用手指替女述轻轻的擦拭眼角的泪珠。
女述又问道:“一定要跟爹爹和娘亲分开才能让我们都活下去吗?”
李阁果断的回答道:“是。”
“述儿想你们的时候该怎么办?”女述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
李阁摸了摸女述的头发,回答道:“把这天下当成你的家,把这些百姓当成你的家人。”
李阁说这些话最初的愿望只是让女述随遇而安,能与江湖上人交朋友,不要再记起他们夫妻二人。
从不曾想女述真的把他的话给实现了,女述当上亚述帝国的皇女,整个天下都是她的家,女述皇女爱民如命的美名源远流长。
……
沐执妃收起浴火凌剑,那一抹火焰纹又出现在她的额间。
“原来是这样。”沐执妃感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