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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约会

国庆节天气晴朗,等夏天一觉醒来,已经日上三竿了,昨晚睡得太迟了。

宿舍一个人都没有,“这几个小子去哪儿了?”夏天心里直犯嘀咕。

洗脸、刷牙,夏天随便吃了点饼干,冲了杯麦乳精。麦乳精是爷爷喜欢的补品,喝了一辈子,夏天到财院报到时,爷爷非得让夏天带两袋到学校喝,夏天很少喝,再不喝就要过期了,正好误了早饭可以冲一杯。

一如小时候的味道,夏天边喝边想起爷爷来,“两个月不见爷爷了,八十有二的他老人家还好吗?”

夏天坐到靠窗的书桌前,先整理了一下阿屯早上练字的字帖、黄表纸、墨汁、墨盒、毛笔。“阿屯这小子怎么了,练完字桌子都不收拾。”

“我回来了!”说曹操,曹操到。阿屯和《红楼梦》里的王熙凤一样,人在二楼楼梯上,声音就到了205宿舍。

“砰”的一声,宿舍虚掩着的大门被阿屯踢开,阿屯气喘如牛:“快,快,快点,马上和我去宿舍楼对面的亭子。”

“你小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为什么要去亭子?”夏天很奇怪。

“别说那么多,去了就明白了!”看夏天已经梳洗整齐,阿屯不容分说拽起夏天就走。

财院宿舍楼对面是财院的小花园,芳草萋萋,繁花杂树,一长溜的亭台楼阁,小溪、假山、喷泉,风景宜人。阿屯所说的亭子就是小花园的“拜石”亭,亭子两侧楹联是赵朴初老先生的手迹:必须学而不厌,才能诲人不倦。

夏天和阿屯到达“拜石”亭时,国庆节周边小池塘喷泉全部开放,流水潺潺、溪流淙淙,一派生气勃勃的景象。

亭子里正好没人,夏天和阿屯刚在亭子坐下,就看见远处花园小径上芳芳和她的同伴在向这边走来。

“你小子搞什么鬼?这是怎么回事?”夏天赶紧拽了拽阿屯的胳膊。

“昨晚看你睡觉说梦话,说红衣姑娘芳芳住在女生宿舍楼502室,你要去约人家。干脆,我一早就到女生宿舍楼下让人带纸条给芳芳了,约她们俩到亭子里来见面。”阿屯看了看手表,正好10:30。

“你这家伙,这么重要的事情也不事先告诉我?看我以后这么收拾你!”夏天又喜又恼。

“给你个惊喜嘛!况且我也想见见那个壮族美女梁小燕。”看来阿屯今天早上是做足了功课,不单是知道红衣姑娘芳芳的同伴是壮族的,而且还知道她叫梁小燕,还一起约来了。

“真是难为你小子了,亏你想出,这一上午你可没闲着。你怎么约的人家?”夏天很好奇。

“我用毛笔写了张纸条,内容是:芳芳,我是仰慕你已久的夏天,约你和同伴10:30一起到拜石亭小叙。落款是:男生宿舍2栋205夏天。嘻嘻!”阿屯皮笑肉不笑地打哈哈……

眨眼间,芳芳和梁小燕两人已经来到亭子边。

夏天和阿屯赶紧迎上前去,把两个人让到亭子里坐下。阿屯早有准备,变戏法似的从亭子边的假山洞里拿出一个食品塑料袋来,从里面拿出四瓶饮料,发给每人一瓶,又拿出一些火腿肠、面包之类的,在座位上摆了一排吃的。

“约我们家姑娘来干什么来了,难不成是在这里开国庆茶话会吗?”梁小燕俏皮地问道,边拿眼来回瞄着夏天和芳芳。

“不开茶话会就不能约你们来吗?我们家公子想你们家芳芳小姐了,公子对吧?”阿屯没个正经样。

“去你的!”夏天一拳打在阿屯的肩上,不由得笑出声来。

“小姐,公子打我,你可得替奴家做主哇!”阿屯可没把芳芳当外人,有点自来熟。

“打的就是冒充奴家的你,我也要替我家小姐招呼你!”梁小燕随手拿起一根细树枝,做势要打阿屯。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阿屯和梁小燕一路嬉笑追打着,刹那间没了踪影。

“看着两个人,真是!”芳芳笑吟吟的。

“你还好吗?上次见面已经有一个多月了吧?”夏天努力地想打破尴尬的局面,另外他也想试探下芳芳,看他是否还记得那次龙子湖的巧遇。

“差不多吧!”芳芳还是很聪明,既没肯定,也没否定。

“早就想约你,但是找不到你,茫茫人海,也不知你躲哪里去了?”夏天举手投降了,抓紧阿屯和梁小燕不在的空档,赶紧表白。

“我干嘛要躲?我又没干什么坏事,能躲哪里去?”芳芳慢悠悠地说。

“那是,那是,就是躲起来,掘地三尺,我也要把你找出来的!”夏天自圆其说。

“你是学挖掘机的呀?怎么动不动还掘地三尺呢?这样吧,考你个专业性问题,挖掘机技术哪家强?”芳芳也很调皮。

“中国山东找蓝翔,哈哈!”夏天脱口而出。

芳芳和夏天都不由得笑了。后来,过了若干年,“挖掘机技术哪家强?中国山东找蓝翔!”这句当年很普通的一句广告语,居然演变成网络流行语,以至于夏天多少年后,每每听到这句网络流行语,还不由得想起当年和芳芳在拜石亭第一次正式约会时的场景。

“你在会计系学什么专业?”夏天问。

“会计专业啊!你呢?”芳芳问。

“我们是商品检验与市场营销。”夏天答道。

“那不是两个专业了嘛?”芳芳很好奇。

“是啊!财院怕我们以后商品检验专业找工作有困难,让我们班加了个专业:市场营销,呵呵!”夏天说的也是事实。财院开设商品检验专业这是第一年,按常理商品检验专业的学生毕业后,对口的单位应该是技术监督局、工商局、进出口检验检疫局等国家机关、事业单位。但学院的确也考虑到不是每个该专业的学生以后都有机会到事业单位工作,为了拓宽就业面,经内贸部和国家教委批准,将商品检验专业增加为双专业:商品检验与市场营销。后来的学生就业情况也充分说明,学院领导当时做这项重大决定是多么的英明。因为,该专业仅有一半的学生回到户籍所在地进入国家机关、事业单位,另一半的学生进入沿海各省的公司企业,从事营销工作,这是后话。

尽管是第一次正式约会,夏天和芳芳聊得非常融洽,芳芳是个善解人意的姑娘,夏天坚信自己的判断没有错……

幸福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眨眼快到中午,阿屯和梁小燕也已经回到亭子里。

“你们谈的怎么样?”阿屯眯缝着小眼睛笑问。

“管好你自己就行了,你们谈的好就行。”夏天并不正面回答。

“该回去了,小姐!”梁小燕和芳芳打趣。

“中午一起到教工食堂餐厅吃饭吧?我请客。”夏天想多与芳芳呆会儿,教工食堂是专做小炒的餐厅,环境、饭菜质量、价格也都比大食堂贵,因此财院很多谈朋友的、请客吃饭的,便经常去教工食堂。“不了,下次吧!”芳芳拉起梁小燕,告辞走了。

夏天目送两人离去,心里高兴的同时,又有些怅然若失的感觉。

“总共花了三十块,二一添做五,你十五来我十五。”阿屯拍拍夏天的肩膀。

“亲兄弟,明算账!”两人呵呵地笑了,往宿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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