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弟诗大进，读之为之巨跃三百，即和四章寄回。……诗之为道，各人门径不同，难执一己之成见以概论。吾前教四弟学袁简斋，以四弟笔情与袁相近也。今观九弟笔情，则与元遗山相近。吾教诸弟学诗无别法，但须看一家之专集，不可读选本，以汩没性灵。至要至要！吾于五、七古学杜、韩，五、七律学杜，此二家无一字不细看。外此则古诗学苏、黄，律诗学义山，此三家无一字不看。五家之外，则用功浅矣。我之门径如此，诸弟或从我行，或别寻门径，随人性之所近而为可耳。
【译文】
九弟做诗的水平大有进步，我读了之后高兴得不得了，当即作了四章诗寄回。……诗作为一种文学体裁，各人创作的方法不一样，很难执持个人之现成看法来加以概括评论。我先前教四弟学清代诗人袁简斋，主要是考虑到四弟的作诗风格与袁很接近。今观九弟的作诗风格，又与金代诗人元好问很接近。我教各位弟弟学诗没有别的方法，只需看一个人的专集，不可读多人之选本，以防止埋没人的性情灵感。这点非常重要。我于五古和七古诗学习的是唐代诗人杜甫和韩愈的风格，于五律、七律诗则专学杜甫一人的风格，这两个人的作品没有一字不加以细看体会。除此之外则古诗学宋代诗人苏轼和黄庭坚的风格，律诗则学唐代诗人李商隐的风格，这三个人的作品没有一字不看。除上述五个人之外，对其他人的作品所下的工夫就不深了。我学诗的方法如此，各位弟弟要么跟我一样去做，要么寻求其他的方法，随个人的兴趣情感之所近者去做就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