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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出来混迟早要还的(1)

刘德华在《无间道》里说:出来混,迟早要还的。

我说:是的,只不过有些人还于生老病死,有些人却还于无德无义。

我曾有一年在四川读高中的经历,那一年我是复读,为了有机会重新高考。刚到绵阳科学城一中的第三天,我前桌的帅哥突然回过头问我:“你知道陈浩南是谁不?”我特别淡定地回了句:“哪个班的?”现在我还记得前桌同学愣在那里的样子,额头上冒出两滴汗珠。后来,我觉着继续这样下去显然无法融入四川同学的氛围,于是乎,我练就了白天上课睡觉,晚上乘着夜色跟室友跑出去看片儿的本领。终于半个月下来,我知道了陈浩南是哪位神仙。陈浩南我是了解了,考试却接连挂科,终于,我再次无缘大学。并随后,回到了北京,开始了我的职业生涯,那一年我18岁。

《古惑仔》里的陈浩南告诉我,江湖的逻辑是出来混早晚要还的。工作了很多年以后,我才发现,这句话也适用于风波不断的职场江湖。

“好酒量”的“大姨妈”--职场新人要注意的那些事

“话说七分满。”初入职场不要一味地为了工作而不顾及自己的真实情况就乱下保证,不要不切实际地表忠心。敢做是一回事,能做又是一回事。

所谓道义,没有什么复杂高深的概念,也没有什么难以理解的内容,不过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那么所谓职场道义,就是老板发钱,你给老板按规矩好好干活。

这是“职场道义”的最根本逻辑。

当然,浩南哥做得好一些:“想老板之所想,忧老板之所忧。”--这是职场道义的第二层境界。

如果做得再多一些,能够替老板挡刀子、顶屎盆子,泼老板想泼之人的脏水、在老板穷得叮当响之时义无反顾地陪着走到黑或天亮(老板总在跟你说,现在是黎明前的黑暗,但现在作为老板的我,真诚地告诉你,到底黑多久才到黎明,每个老板自己都真的不知道)--这是职场道义的第三层境界。

再如果,有一天,你和你原来的企业分道扬镳了,纵使是因为双方的不合而分开,你却依然对之前的企业赞不绝口,哪怕你跳槽去了竞争对手的企业,却依然能保持克制,理性地处理与原企业的关系,那么恭喜你,你不但职场道义到达了最高境界,基本上出家的话也能做半个住持了。

可是,如果你把毕生的精力、肉体和灵魂都献给你的老板--好吧,这是傻的最高境界。当然,这都是我现在的总结。刚入行那会儿,别说意识到什么第几层境界,就连最基本的逻辑实现起来都难上加难。

上面提到了职场道义的最基本逻辑,其实就是遵守企业的管理和规则,好好干活。基本管理规则相信很多人都早已烂熟于心,但他们永远做不到。比如,上班不迟到这一条,恐怕在职场打拼多年的老江湖也依然无法做到。

2000年初入职场时,我起码和万恶的周一早晨战斗了一年多才能顺利起床,准时到公司。与温暖被窝分离的痛苦相信很多人都感同身受。总结11年来的职业生涯,我认为克服了周一起床恐惧症,职场道义的第一层境界算是入门了。

我之所以能克服周一恐惧症,是因为从产品研发部调去了市场部。我当时那个公司,市场部和公关部是合二为一的,也就是说漂亮美眉少不了(公关部一直被她们称为“美女集中营”)。对于男生来说,美女无异是一种特殊动力,帮他们战胜温暖的被窝,每天准时去单位工作。她们也是我能战胜“困魔”的原因。

市场部美女多,能提高男士工作的积极性,但是若自制力不够,就可能会因此导致工作效率低下--显然我中招了。首先是走神,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漂亮姑娘必然会让你走神,一个没走好再想入非非一把,时间如梭啊;其次是和姑娘们一聊开了,爷们儿就开始逗贫,一贫起来就直接到午饭时间了。何况还有MSN、QQ之类与美女聊天的便利工具的存在。

市场部的美女也存在工作效率的问题,她们上午的时间基本上是混过去的,在Office基本上就是打个酱油:聊聊昨晚和男朋友看了什么电影、吃了什么好馆子,琢磨琢磨今晚和哪个帅哥去约会,再补补为了不迟到而没化好的妆。基本上等她们真正进入工作状态,又到饭点了。

总之,到了市场部之后,我才深切感受到了什么叫看起来很忙,也才意识到了为何好多工作--特别是文案工作,需要熬夜完成,因为上午是用来走神的。基本上如果不是老板一早就召集开会,上午都是浪费过的。很多年后,我依然会思考自己和很多同事当时是否违背了职场最基本的道义,虽然我们表面上是遵守了公司的所有管理规则。

与其他同事不一样,被我们称为“好酒量”的实习生,工作非常努力,但她在我当时的公司却没发展好。

“好酒量”同学当时大学刚毕业,在我和众多男士眼中,她非常地“卡哇伊”。并且关于这姑娘还有个传说:这妹妹酒量了得。

这种事儿一般传出来大家都会信,因为一个姑娘要说自己能喝,基本上我就断了跟她喝的念想,这样的女子,往往酒量惊人。

有一次,我们部门的几个人约了一个合作伙伴和他的几位朋友一起吃晚饭。因为新同事我们是需要带着熟悉工作的,所以喝酒时就把新来的“好酒量”同学一起叫上了。期间人事的姐姐随口问过她一句酒量如何,姑娘特别积极地回答说能喝。于是她“好酒量”这个绰号就传开了。

因为应酬的不是客户,所以晚饭气氛很轻松愉快。大家彼此也没有把对方撂倒在饭桌上的企图,但你来我往地喝上几杯是必需的。合作伙伴喜欢白酒,而我天生讨厌白酒,于是便问“好酒量”姑娘能不能代饮,这姑娘好生爽快,一口就答应了。同行的一共6人,点的是38°的京酒。很快就喝出了状态,举杯敬酒喝酒,觥筹交错间,“好酒量”姑娘不眨眼地将10杯白酒一一吞饮。当时同行的人全愣了。受这种豪气的传染,大家也跟着一饮而尽起来。

可能在“好酒量”姑娘喝酒的气势下,大家都忘记点到为止了。直到这位同学突然“腾”地起身,也顾不上拉开椅子直接用腿顶开,捂嘴转身,我清晰地看到中午大家一起拼份儿吃的东西就倾泻而出了。

除了一个女同事快速去拍她的背,我们都愣住了,看着她蹲在那儿,一顿狂喷,喝口水都呕干净。直到呕无可呕才坐到椅子上,用餐巾纸擦着嘴和挤出来的眼泪。

总之“好酒量”同学是喝挂了。原来,她对于“能喝”的定义与我们理解的不同。她的能喝是中国移动的“我能”。可以喝的意思。最多,算精神暗示,她的能喝翻译成我们的理解就是:会喝,可以喝,不过敏,敢喝--总而言之,不是很能喝。

“话说七分满。”初入职场不要一味地为了工作而不顾及自己的真实情况就乱下保证,不要不切实际地表忠心。敢喝是一回事,但别忘了丢人现眼又是一回事。

从某种意义上说,这也是职场道德的问题。往小了说,做事儿不过脑年轻敢玩命;往大了说,这算欺骗上级吧?

但我相信“好酒量”同学这样回答只是为了尽早投入工作,因为她对日常工作真的很卖力。

卖力到后来都痛经了。

大多数职业女性,特别是工作压力偏大时,内分泌会容易失调,进而出现这样或那样的妇科问题。月经不调和痛经就是两个常见且非常折磨人的妇科病症,特别是痛经,严重时会让人疼到嘴唇发白,无法直起腰来。

“好酒量”同学因为不规律的生活、初入职场的巨大压力以及那次喝酒的“后遗症”,在某一日“大姨妈”来访时,终于“挂掉”了。

我们刚开始还以为她是感冒发烧了,后来,从她弯腰捂着小肚子趴在桌子上的姿势看,大家懂了。

在同事们的关心之下,“好酒量”同学在向总监请过假后就回家休息了。三天后,她回来照常工作。因为当时工作很忙,所以大家也没太在意这件事。

直到那个月可爱的15号,发工资的日子。正当大家手握工资条,一边算计着怎么花,一边骂公司坑爹,又扣这扣那的时候,“好酒量”同学却崩溃了。拿到工资条后不久,就憋红着脸上楼了。人力资源部在二楼。

据说“好酒量”同学进人力资源部办公室前眼里已经噙着泪花了。原来她因为三天旷工被扣去了300块钱。在2000年,出租起步才一块二的夏利年代,300块钱是足够一个人在北京过上一个星期的。扣钱的理由是,旷了三天工。“好酒量”在人力资源部痛诉,表示自己工作得非常卖力,以前从没痛经过,因为工作太投入才引起的,因此这事儿怎么着也算工伤。并且,女人痛经很正常,走的那天跟总监也打了招呼填了单子,为什么事后却被扣了薪水。

一向以严厉示人的胖妈可能也痛经过,因为据当时目击的同事说,胖妈难得一见地以安慰的口吻给“好酒量”解释了半天。尽管如此,也无法改变她被扣钱的决定。

理由很简单。虽然她确实因为生病在家休养,但她真的没有病假条。虽然了解她的苦处,深知这孩子努力,但公司的规矩就是规矩,而且让她这么一闹腾,整个二楼起码1/3的员工都听见了,胖妈想本着女性间的关怀补一把都没机会了。

第二天,我看到“好酒量”同学收拾了收拾自己的桌子,咒怨般地主动辞职回家了,临了还不忘跟我们说了一句:大公司哪儿好?冷漠,没人情味,我是扛不住了。

原来,在“好酒量”的心里,一直以为“大姨妈”来了就可以名正言顺地请假,女性可以因为月经这事儿开特例。这个观念打上学起就深入她心,上体育课时只要跟老师说一声不方便就可以回班里或者寝室休息了,并且那时因“大姨妈”请假也从来没听说过要什么假条,要什么备案的,并且她又不是借这件事情故意旷工偷懒。

可她却忘记了,这不是学校,这是公司。她忘记了除了生孩子这事儿是个特例外,对于企业,男人和女人在工作上没有本质区别。她也忘记了员工手册里明确记录着的请假规则。最后又因一时冲动压不住火儿,彻底把自己陷入了毫无回旋余地的尴尬境地,面子上又挂不住,走了。

对于“好酒量”的离开,我是痛心的,因为美女又少了一个。与此同时,“好酒量”也开始思考自己和那些“老油条”的工作态度到底区别在哪。

直到“好酒量”离开,我才真心意识到那时的自己是多么胡闹:请客户或合作伙伴晚上吃饭唱歌,喝得唱得比他们还High,往往是唱到晚上睡不了俩小时;在夜里四五点给总监发短信说PPT终于做完了,就差明天要修补装饰一下,所以可能要中午才能到公司;刚工作那会儿17岁,很爱玩,常常和老板的司机开着公司的车大晚上跑去娱乐,凌晨把车开到公司楼下,就在车里睡上一两个小时,跑到公司打卡上班,再编个理由出来跑回家,补觉。

“好酒量”的离开和她工作经验不足、斗争经验不够丰富有关,然而自诩经验丰富的我们,真的有她的工作热情高,真的比她给公司创造的价值高,真的比她把心思用在工作上的多吗?

出来混,首先讲的是道义。前面已经说过,道义就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在公司工作,拿人钱财就是替人做事。有多少员工认真看了那些自觉无谓的工作手册?又有多少人看工作手册是为了用心做到?更多的是在想怎么去规避里面的惩罚吧。从这个角度讲,那些“精”于营生的员工也算是无道无义吧。

“好酒量”傻在不解职场规矩,我们却精在如何不讲道义。当然,也不能否定所有打工者,人不是机器,总有七情六欲,总会有情绪让人工作期间不能做到100%的投入。

然而,我们还是应该尽可能控制自己的私欲、减少那些内心小邪恶;尽可能地充分利用工作的时间完成分内的事儿;尽可能地了解企业那些你认为“剥削”的条条框框;尽可能地去做到那些“条条框框”而不是整天想着怎么用小聪明来对抗它们;尽可能地用骂老板的时间来多做一些未来工作的计划;尽可能少在大企业有养老般的消极怠工心态。总而言之,对得起自己赚的那份钱,这是每个初入职场者,甚至那些职场老油条们,都应该做到的事情。这些也是很多年后,我自己做了老板才悟出的职场“箴言”。

那些看起来最基本的、你曾不屑一顾或抱怨的事情,你都做到了,时间和你的老板会用报酬证明你的存在。

出来混,从读懂员工守则做起。好员工,从遵守员工守则开始。不要企图用你的小聪明来抵抗行业里公司的那些规则。一时逃避规则的“胜利”会让你上瘾,瘾难戒。小聪明上瘾的最终结果是自毁前程,当你发现没有公司能容得下你的小聪明时,一切都晚了。

都在河边走,早晚会碰头--忽悠是要付出代价的

有些人善于争取,争取进入一个圈子并创造发展事业的机会并非有错,但靠吹牛来赢取机会是不可取的,牛不可以吹,吹了就要实现它。不忽悠,是职场道义的一个重要法则。

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每当我们干了点脏事儿破事儿的时候,这句话就管用了,言下之意是说,出来混身上不带点儿伤都不好意思说自己身经百战。

若常在河边走会湿鞋,那么一群人在河边走碰面的几率也会很大。当你在某一个或某几个行业有了几年的工作经历后,再跟朋友聊天时,或参加各种聚会时,当聊起一个共同熟知的行业时,总能聊到共同相熟的朋友。有时偶然跟一些刚认识的朋友聊天,你会发现他的另一群朋友竟然一直也在你的好友圈里。

随着进入某个行业年限的增加,你会发现六度理论(六度理论是指,只需6个人就可以联系任何两个互不相识的人)越来越靠谱,甚至用不着六度,从业经历的长久会让这个度缩短到三度,甚至二度。这就是微博上你总是看到同一个帖子转来转去的原因。

并且,你在某个行业混迹越久,这个行业充斥着你的传说越多。甚至有时你已经换了行业,江湖传说依然不灭。越是行业老江湖,过往就越没有秘密,吹牛越要谨慎,因为每一个巨大的牛皮中,都可能牵涉到行业的其他各种牛人或者傻子。这些牛人或傻子搞不好就是你吹牛对象的某个好友。所以,牛皮吹不好,是会吹破的。

常在河边走,是肯定会湿鞋的,所以千万别跟你刚遇到的陌生人说:“你看哥多牛,鞋还跟新的似的。”保不齐这牛传到陌生人哥们的耳朵里,得到如下回答:“屁,别吹牛了,他那鞋是去年从我这买的,我早穿废了好几双了。”在这个信息爆炸的时代,真牛叉和假牛叉变得越来越模糊了,模糊到你分不清到底谁牛谁傻。也许你以为你只要踏踏实实工作赚取辛苦钱,就和牛不牛划清了关系,那是不对的。因为辛苦钱是靠“卖身”换来的,特别是你在跳槽的时候。你若想卖个好价钱,只能告诉老板,你风华正茂,你活儿好,但是老板不知道你活儿好不好,只能问你之前的同事。这时就要看你的口碑怎么样了,若老板打听你以前的公司发现你活儿不好还不讲道义,那你肯定就不能拿到你想要的辛苦钱。

所以,虽然大家都会审美疲劳,跳槽是一种常态,你依然需要在行业里塑造好的口碑,但口碑不是吹牛吹出来的,口碑是靠真实的业绩换来的。若是靠吹牛不断换工作,又不讲道义,最后只能赔了夫人又折兵,惨淡收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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