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你多么的失控,情绪多么的高涨,都不要说违心的话。有些话,说了就收不回来了。
丫头等着秦秋秋的反抗,却发现她呆呆的望着自己的身后。
感觉自己的后背有一道刺眼的目光,不是那么巧吧?丫头迟疑的望过去。
枝繁叶茂的大树下,凌子俊落魄的站立着,一只手撑着树干,仿佛他那么高大的汉子,一不小心就会晕倒。
丫头永远也忘不了,凌子俊就淡淡的看了她一眼,黯然转身,跌跌撞撞的跑掉。
丫头瘫了下来,凌子俊啊凌子俊,你没事干嘛老是偷偷站在背后偷听呀?
丫头多想叫住他,告诉他,那不是真的。
但却无力的瘫坐着,任由眼泪掉了下来。
“啪!”秦秋秋无力的爬向丫头,给她一巴掌,只有丝丝的力道。
“啪!”丫头也无力的还她一耳光。秦秋秋娇滴滴的双眼也垂下了泪珠,不知道是心痛还是身痛,第二次,在父亲死后的,第二次流泪。
“啪!”
“啪!”
两个如泥人般的女孩,你一掌我一掌的打着。越打越轻,越哭越大声。
“你们两个在干什么!”醪虎厉声吼道。
醪虎青筋暴起,威慑地在高处望着。旁边还站着嘴大张的好大,眼睛瞪得好大的莫哈冬儿。
孰对孰错?有情无情?
谁解其味。
檀木质的古筝在梳妆台上继续铺满灰尘,岁月的积累让它色彩不再,但是除琴弦外,琴身上线条匀称的俨然勾勒着一朵一朵娇态风姿的桔梗花,形态各异的花朵,纵横交错,却又是一番艺术的美。
被狂风吹皱了的纸窗,破损了的油纸可怜的在风中瑟瑟发抖。两张表面已经被磨出深色的木凳,破了相得桌子很无奈,展览自己身上深深浅浅的刀痕,控告主人的罪行。
长宽一致的床榻,还要被抓成一坨的棉絮香被,没有首饰,衣服就只有两三件款式一样的粗布衣,没有女儿家闺房应有的东西。倒是有被莫哈冬儿认为是天敌的老鼠先生,在墙角的一隅,不时乱窜一翻。
这就是我们可怜苦命的女主公丫头的房间了。
不过现在可以称为“牢房”,因为丫头已经被锁在这房间里有一月余载了。
刚开始的时候,丫头为了养伤,天天就睡觉,倒落的自在清闲。可是时日一久,身上的疼痛也渐渐好转,脸上的红肿也退了,丫头就慌了,每天就是摔东西,发脾气来表达自己的不满,可是,没有人理她。
“我会疯的,我迟早有一天会疯的!”丫头自言自语道。
越慌越孤单,越孤单越狂欢。
丫头每天变着戏法,今天扯着嗓子唱歌,明天站在桌子上跳舞,后天和老鼠比赛跑步。一直尖叫,一直笑,一直闹,可是,没有人在乎她的狂欢。
醪虎自从那天捉到自己和秦秋秋的壮丽大架,气的脸都绿了,一句话都没说,直接把她丢在这个房间里,就从未出现过。
莫哈冬儿也没有来看她,那个善良的丫头不来吵她,怕是怕她房中的老鼠吧。
她怕是被人遗弃了吧,大家都那么的喜欢秦秋秋,肯定认为自己罪大恶极了吧。
想起和秦秋秋在桔梗花池里的厮打,丫头想起来不禁嘴角上扬,其实秦秋秋也不是像女王那样事事谨慎嘛,她也不是娇滴滴的孤僻女嘛,她也挺有血性的嘛。
想到那时那个秦大美人的窘态,她就笑出了声,“我那时候肯定像足了一个母夜叉!”
不过立马她就笑不起来了,她想到了那个人那天的眼神,那受伤的样子,那踉跄的背影,自己的心就没由来的一紧。难受的厉害。
“子俊哥哥,你还在生我的气么?”丫头怏怏的问。
她不知道为什么,凌子俊当时的反应总是出现在她的梦中,一遍一遍,总是折磨着丫头的神经。
丫头最最不想伤害的人就是凌子俊,为什么?是他的真诚憨厚?是他任由她的无理欺负?是他令人敬佩的志向?还是他是在这个异时空第一个喜欢自己的人?
或许都是,或许都不是。
在不然,是自己在他比太阳还耀眼的笑容中沉伦啦?
丫头马上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到了,怎么会?她清楚的知道,在自己的心中前男友尹甄平是那么鲜活的存在着,只有在月亮爬上来的时候,思恋与日俱增。
她无力的坐在梳妆镜前,托着自己的双下巴,疲倦的凝视房里作装饰摆设古筝。不过,一些如蚂蚁般的黑东西引起了丫头的注意。
“恩?”丫头抬抬眉毛,难不成这土气的梳妆台还有什么玄机?弯下自己那丰腴的身体,几乎要和梳妆台碰着了,丫头眯着眼,那排黑东西,应该是文字。
文字?虽然这个发现不是另想法奇异的丫头满意,不过,总比胡思乱想有趣的多。好像这是有意不让人看见般,很小很不起眼。却没逃脱丫头的法宝。
丫头如福尔摩斯般摩挲着自己的下巴,“恩……”头一点一点的,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脸上泛着红润的光。
立马,丫头立马又继续爬到床上了。她蹲累了。
不能怪她嘛,虽然有着现代人的知识,可是没有放大镜啊,检测器啊什么的,那是一个谜。
挫败的丫头躺着,望着窗外的迎春花在微风中摇曳着,好不卖弄。
“我怎么现在才想到啊?猪啊!”猛拍自己的头,眼里放出光来,这次是真的很亢奋的光。她把两个板凳重叠在桌子上,用自己庞大的身躯站在上面,战战兢兢,摇摇晃晃,身要用时方恨减肥少啊。
再一阵挣扎震动后,丫头又回到了她热爱的土地上,手里捧着满满的迎春花。她把这些花放在小碗里用自己的木钗舀碎,很快,就有半碗的红色汁水。
轻轻的敷在那些字迹的缝隙中,然后把自己最白的方巾印拓了下来。
望着有些成型的字样,丫头高兴的快疯了。
两排字,却是两种不同力道的笔锋。前一个娟秀飘逸,很明显是出自女生,后一排却是霸气逼人,充满着男性的刚毅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