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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时间是昨日的晚上。那如一场噩梦开始的情景,惊骇得全于家 的人都如面临恶魔一样惶恐。夜黑得很糊涂,一切的物象都蒙眬得无可辨清,唯有沉溺在黑色夜气里的古堡像海浪里的暗礁,阴险地欲藏欲显着狞恶的黑兽般的怪影。猝然间,古堡里传出极尖锐的嚎叫,嚎叫声忽远忽近忽强忽弱,悠悠乎乎,阴阴森森。像兽吠,又不像;像鸟啼,也不是。有着人的音调,却怎的忽远忽近呢?全村的人都给这魔声惊骇得魂魄未定,聚在自家的灯下研究着这声音是何物的啼声,大都说一定是鬼号。一听说是鬼号,更觉这夜更黑暗更阴森恐怖了,似乎这夜布满了黑色的毒素,会使一切的生命腐烂。这声音延续了能燃一炷香的时间,终于在夜空里消失了。人们都长长地吐了一口冷灰灰的气,准备吹灯入睡,可继之而来的是野狐长长的啼叫,啼叫声极凄惨又刺骨的冷。先是从古堡啼起的,后来是沿着古堡上的塆道啼下来,又绕村子啼,引出村户里诸多的狗吠,但野狐镇静从容,肆无忌惮地啼叫着慢慢悠悠地走过村庄,仿佛是对狗们的挑衅。狗们村前村后的呼应着,但无一个去追击。野狐长长地叫了半夜,使人们的心境很悲凉,一整夜很少有人入睡。

拐子刘咬着胡桃木做的旱烟锅,一口一口地吸着,密匝匝的胡须里也飘着辣辣的烟缕,他说:“这村里一定要死人了。”假凤凰说:“死了人你就有见头了。死了老的,得请你给入棺进葬;死了小的,得请你给捆了谷草送到野沟里去,哪家不给你掏一块银元!图占点便宜,可叫邪气毁了家。我给人家接生,你给人家送葬,我接生带回的喜气叫你送葬带回的邪气冲光了,要么满堂媳妇怎的生了妖怪呢……”

假凤凰把接生与送葬既荒诞又近乎神秘地联系在一起,却使拐子刘惊惧不安起来,虽然他悠悠地只顾抽烟,可心里却毛焦起来了。

拐子刘原本不是拐子,年轻时狂得很疯得野,爱在晚上跑夜,常去抬人家女人的门。他是野嫖的好手。可就在他嫖得狂狂野野的时候,应了人们的恶咒———他掉下了崖。他是在一个黑漆漆的夜里掉下你堂叔于孔礼家院崖的。你的堂叔母桃胡嘴女人年轻时还有几分姿色的,惹得野汉们骚情勃勃。那夜,拐子刘知你堂叔去了北山,便如夜猫蹿到你堂叔家崖头,向院里抛了土块,听见窑门响动,忙朝院里探望,踏失了脚,昏昏迷迷地掉下了院崖。

拐子刘落了崖摔折了腿,也就有了拐子刘的雅号。毛胡打趣拐子刘:“老刘哥真有人样,站下白马歇蹄,蹲下猴儿啃梨,走起晃天晃地,睡下两头不齐。”拐子刘给毛胡刺疼了,黝黑的脸孔骤然变色,毒恶地大骂毛胡是毛野人的野种。

拐子刘折了腿,不能蹿夜野嫖了,也不能做大活重活了,成了个半残半闲人。久而久之,在村里人眼目中,拐子刘只能干些完好人不能干的阴邪之事,谁家夭折了娃儿就叫他抱到野沟里去埋,谁家老人去世了就叫他给下葬,谁家迁坟,就请他整骨……

前年,也是野狐长曳曳地在古堡上叫了一夜,天明时,于孔儒的八岁小女儿花花死了,全家人哭得极悲恸,惊天动地。待到了黄光荡漾的日暮,拐子刘义不容辞地抱起了花花,晃晃颤颤地向野沟里走去。野沟里夜的黑气已经膨胀开来,漫漫泛泛,淹得野沟、野洼蒙眬了起来,四处潜伏起了黑色的恐怖;一弯缺月斜眉斜眼地浮动在东边的山梁上,像在窥视这黑沟里蹒跚而行的拐子刘。阴惨惨的风如鬼气一般地在黑乎乎的草间流行,满沟里都是窸窸窣窣的声音。他耳边经着这声音的摩挲、撩拨,使他有种毛糙糙的感觉袭上心头。在朦胧的月色里,他瞧着花花的小脸儿,小脸儿往日花朵一般的红嫩颜色没有了,若凋谢的落英一般的灰白;眼儿闭得紧紧,似乎不再想看一眼这人世。拐子刘心里很难受,他很喜欢这女孩,他很喜欢听她唱嫩嫩的拐子歌———拐子拐,吃牛奶;牛奶上去了,拐子气死了;牛奶下来了,拐子活来了。他见了她总要她唱一次,她给他唱,她的小哥也唱起来,却挨了拐子刘的巴掌。她小哥哭着说:“她骂你你咋不打哩?光打我。”拐子刘说:“我爱她骂我,就是不许你骂。”

拐子刘抱着花花在野沟里摇摇晃晃地走着,被他触动的野草波浪一般起伏,漾起浓郁的草腥味。他皱巴巴的脸孔灰灰冷冷,老眼里滴出几颗瘦黄的泪水,他在默默地哭。他想他是个不会哭的人,更不会掉泪,娘老子死了他都没动过哭声,人们也没见他眼角挤出一滴泪来。这时他怎的哭了,这种莫名其妙的感情叫他说不清。他只是如此而已地悲泣,如此而已地在黑沉沉的夜色里幽灵一般地摇曳而行。突然间,他的耳朵在繁复的夜声里觉出一种异乎寻常的声音,自他身后的远处飒飒如风向他疾疾地走来,他转身顾看,是两个狗状的兽物亮着似绿似蓝的眼睛,极冷地看他。狼!他感应极灵敏地反射出这样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词,他意识到这茹毛饮血的野物一定是来食尸的,他怎能叫这野虫食了花花的美丽身体呢?一种捍卫感霍然而生,他踅过身子,走到一处山崖底下,将花花放下,他背崖而立,用身子护住花花,手里使着一柄镢头,镢头刃在夜色里明显地亮出白色的锋利,对峙着凌厉凶恶的狼的蓝绿眼睛。两只狼都止了步,用蓝绿眼睛恶恶地看他,扬头嗷嗷地吼叫了几声。叫声在黑夜里迅速地传送着恐怖的毒素。两只狼前后向他进攻,但不得近前,奔突了一会儿后,便蹲在地上和他对峙起来。他也蹲在地上,从腰带间抽出胡桃木烟锅,装了烟,燃了烟,不紧不慢地抽着,烟锅一明一灭,也如狼的蓝绿眼睛,闪烁着幽幽的光芒。头顶的山崖上大概有酸枣树横空而出,幽冥凄凉的夜风从树间掠过,树枝发出苍蝇泣哭一样的呜咽声。他依然地抽着烟,狼依然蹲着望他,时间在这种相持的对峙中似乎过了一个世纪。狼终于蹲不住了,起身奔走了一会儿又停下来。两只狼相看着,好像用眼睛说话,在密谋什么。突然,一只狼转身扬长而去了。似乎在绝望之后怏怏地去了。剩下的一只狼,又蹲了下来,态度温和恭顺得如一只狗,眼里透出一种乞怜的光泽,仿佛它是人的朋友,是人的护卫者。他见它可怜巴巴,顿生了恻隐之心,他想起了他腿还未折的年轻时,他壮得如一头公牛。一天他去苜蓿地割苜蓿,他正在弯腰割着,觉着身背后有人的热烘烘的气息,两只手轻搭在他的两肩上,他以为毛胡耍趣,不耐烦地说:“别骚情,老草驴等着吃草呢。”抬手打了一下那手,觉着那手毛茸茸的,他立刻悟觉是狼。这时狼的口液如蚯蚓一般地爬在他的脖颈上,两只爪子搭上他的两肩。在瞬间的沉稳中,他突地交叉双手抓住狼的双爪,双手猛一反交将狼反背在背上。狼和他背靠背,无法伤及他,在他背上拼命挣扎。但怎的也无法逃脱他双手的控制。他如耍戏小孩一样,将狼背回了村子,用绳子拴在自家门前的枣树上。满村的人都来看,像看河南耍猴的,围了个大圈儿。这时的狼不再有出没山野那般的洒脱,不再有捕捉猪羊时那般的凌厉凶猛,而是蜷缩着腰背,抖着可怜兮兮的身子,眼里无一丝阴险和狡诈,露出一种乞怜的悲哀,眼泪啪啪地掉在地上。假凤凰气汹汹地冲进人群来,怒不可遏地骂他:“你把你这先人背回来干啥,惹怒了狼群,这村里人都不活了!”他在老婆面前是个狗熊,只好将那狼放回了山野……

这时,他见这狼的样子很像那狼,他想他怕又碰见那冤家对头,他正思忖着,忽听头上一阵风声,一只狼如黑鹰从崖上飞落下来,他忙缩身一躲,那狼落在他的面前,他忙双手抓住那狼的两条后腿,抡起在崖上甩撞,没几下那狼就鲜血淋漓寂然无声了。他再寻觅蹲在他面前的另一只狼,那狼早就逃窜得无踪无影。他经了这场能使神经空前无比的紧张的殊死战斗,浑身肌肉松弛了下来,顿觉懒散,软软地瘫坐在地上。他觉着身子空荡荡的,空得发轻,似乎要飘浮起来……

拐子刘经老婆这骂,思忖着老婆骂的话也有道理,怕是自己给家里带来了邪,要么满堂媳妇怎么生了怪物?

满堂媳妇石女生了个猴子一样的怪物,村里传说很多。有的说是拐子刘埋死人带回的邪气所致,也有的说满堂媳妇去年秋里上山割糜子给老猴精拽进山洞里弄了……这许多浪漫故事都是于家 人富有想象力创作出来的,却使拐子刘无法分辨了。

这时,一阵啄木鸟击朽木似的空洞声音在黯黑的夜空里极清晰地传来。假凤凰说:“快,听谁敲大门哩!”拐子刘忙将秃头长长地伸出窗外问:“谁敲门哩?”“是我,拐子叔。”这是你堂叔的儿子学第的声音。拐子刘神情慌张地跳下炕,趿拉着鞋跑出去开了大门,见是学第和学谦。学第说:“拐子叔,我大怕没望了,你快看去吧。”拐子刘迟疑了,假凤凰赶了来在他脊背推了一把说:“愣着还干啥?”

拐子刘随了你堂兄学第和学谦到了你堂叔家里。你堂叔像一只老残的瘦狗,蜷缩着干瘦的身子躺在炕上,脸孔上只有一张蜡纸般亮黄的皮皱皱巴巴地蒙在上面,两颗褐色的眼珠子早早地掉入了两个冰窟窿似的眼眶里,已经黯淡得只有悒郁的微光了。他细瘦的脖间高高的突出很大的喉骨,喉骨上像蒙上了一层薄膜状的东西,随着他的打嗝一胀一瘪一起一落。他不住地“咯儿———咯儿———”地连继打嗝,声音尖锐且急促,像小狗的嗷叫。

你堂叔在烂柴窑里堵捉和你堂叔母桃胡嘴女人偷奸的毛胡时,受了气,病情急剧地恶化了,他一倒在炕上再未起得来,好多天未进水米了,给灌一勺汤水,还未咽下肚里,一个嗝儿全喷了出来。

拐子刘一踏进你堂叔窑门的门槛,顿觉陷入了古墓的坑穴里一样,被一种浓重的毒烂腐臭的气味包围了起来,这种气味仿佛是从你堂叔体内放射出来的,在阴湿的窑内弥漫着、膨胀着。拐子刘耸了下鼻头,大声喊:“孔礼!孔礼!”你堂叔好像听着了,呆滞不动的眼珠微微地转动了一下,又不住地嗝儿起来。拐子刘说:“这气一时还咽不下,说不定还得三五天的。”依门立着的桃胡嘴女人用袖筒掩着鼻子说:“早死早托生,不死还害人哩。”你堂兄学第用恶恶的眼睛瞪了下他母亲,对拐子刘说:“天不早了,快天亮了,咱们到角窑里睡一会儿,看情况怎的。”

到了角窑里,觉得空气新鲜多了。拐子刘坐在炕上抽起烟来,他又想起了野狐的叫唤,他说:“野狐叫一定要死人的,孔礼怕不行了,什么都准备下了吗?”桃胡嘴女人说:“棺材老衣都有还准备啥?死了一埋就了事了。”学第一听他母亲这话,气愤得几乎炸了,扭身出去了。桃胡嘴女人对拐子刘说:“孔礼还能说话时常说孔生掐他脖子,他怕将绪儿妈弄了,孔生的鬼魂碰见了,才掐他的,让他吃不下喝不下得了噎食病,活活要给饿死的。”拐子刘信这话,但心里很反感桃胡嘴女人,他想好坏夫妻一场怎么在他死时她竟这般的不近人情。他想女人都是人样蛇心,毒恶得很。他将烟锅在炕沿狠狠地弹了几下,弹得火星像跳蚤一样蹦跳。他没好气地说:“我想睡一会儿,你去吧。”你的堂叔母很觉没趣地去了,拐子刘一口气吹熄了灯躺进了黑色的梦里。

他刚闭了眼,怎的看见门里走进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肥大的脸膛,紫红得冒火,凶恶的眼里放射出一种黑色的毒素。那女人一下扑到他身上,压得他胸腔肋骨咯吱响。他即刻意识到死亡来临,求生欲使他暴发出无所匹敌的力量,他双手卡住那女鬼的脖子,猛地一推连他自己一同忽地直坐了起来。他睁眼一看,什么都没有,那女鬼无踪无影了,只独留大汗淋漓的他。

窗外,有雨声骤骤地响起。拐子刘想鬼是不走干路的,孔礼一定不行了。这时你堂叔窑里响起学第和他几个堂弟的哭声……

你堂叔死了还不得脱孽,有关他许多的故事丰富着于家 人的口味。说他死前就学狗叫,睡躺的姿势也如狗蜷缩而卧,死了一定变狗的。还说他死后的第三天殃魂回过家来,是有实实在在的证据的。据说人死后第三天殃魂都要回一次家的,因此要给地下撒上草灰,辨上面的迹印便会知道死者下世化变何物的。说你堂叔的殃魂在灰地上留下一串清晰的狗爪印,而且还有一串铁链的环印儿。你堂叔一定如一条带着铁链的狗,给小鬼牵着回来过的。由此推断你堂叔下世一定是一条狗。

你对你堂叔的死,并无什么愉悦的,尽管你堂叔在世时曾几番地谋害过你,要将你赶出于氏家族。埋葬你堂叔的那天,天穹灰灰的,无日头也无云朵,是一片的混沌。你也按理循章地去行孝,穿了白土布孝衣,行进在长长的孝子队伍中,自有于氏族人的本分感。你见瓜二牛也穿了孝服,在人群里摇来摇去,傻乎乎地笑着,呜啊、呜啊地乱吼。你心里一阵悲凄凄的苦,仿佛这人世全是落寞凄怆的荒夷,一切的人都尾随着这送葬的队伍走向坟墓,走向死亡……

一只手直直地向你伸来,打破了你对人类死亡的构思。这手是你堂兄学第的手,他的手死死揪住你的孝服,如曳一只白绵羊般将你拉出孝子队伍。他眼里冒着火焰一般的仇恨,像考证一块无字碑一样地看着你。你即刻意识到他将万无一失地继承他父亲和你的抗衡。

你愤愤地甩开学第的手,也用如火的眼光怒视了你堂哥一眼,表示一种对挑衅的应战。你转身向相反的方向走去,走得义无反顾。你身后长曳曳地传来八举爷颤悠悠的呼唤,你仍一往直前地行进,昂首望着白灰灰的天穹,思想着人生应该拥有的和非逾越不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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