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平殿内灯火通明。
南宫煜,沈承望,段沉素,宋敏辰,幻影。
在南宫玄熠夺位之后,第一次感到危机感。
“皇上,臣罪该万死,竟然让周夙卿擅自离开而没有发现。”
沈承望跪在地上,自责的跪下。
南宫玄熠一脸的寒霜的坐在皇位,看着一众人
“周夙卿是什么时候不见的?”
南宫煜出列禀报
“周夙卿今晚二更的时候,派人来顷流宫,说是前些日子那伤口感染,高烧不退,请云绗过去诊病,可是三更后,云绗未归,我派人去询问,才发现周夙卿再宫中暂住的行宫之中,已经人去楼空。”
“幻影,城外驻守的军队呢?”
“我已经派人去寻看,天亮之前,必有回复。”
南宫玄熠冷面色凝重。
“段沉素,朕前日命你写的书信,可都送出?”
“禀圣上,江南樾泽庄庄主夏扶苏,西域宛洛城主莫灼华,凉州城御赐皇商君白煊都已经送出。”
“再修书一封,送到献平,朕亲自邀请献平国君来我沧澜,共度除夕。”
“臣遵旨。”
南宫煜面色一沉,看着南宫玄熠,南宫玄熠向南宫煜淡淡颔首,
“至于周夙卿……”
南宫煜忽然一凛
上前请命
“臣愿带兵追捕周夙卿。”
南宫玄熠看了南宫煜一眼
“朕煜王爷你先歇息一日,明日早朝可以不去。”
南宫煜还想说些什么,可是看到南宫玄熠神色泠然的样子,最终还是没说话。
“幻影,沈承望,你们去调集楚阳的守备军。”
“臣遵旨。”
“明日早朝,贤妃胎息不稳皇上心忧,谪段沉素宋敏辰二人共理朝政。”
二人一怔,即便是连梓昔当初在床上生死一线,南宫玄熠没有荒废早朝,可是如今梧锦还是好好的,怎么就……
“不领旨?”
“臣遵旨。”
“皇上,我们这就出发。”
“不急,三哥你随朕一同出城。”
五个人都是一愣
“朕亲自带兵追捕周夙卿。”
沈承望一惊
“臣以为万不可,周夙卿不仅仅是自己而已,他还带着献平十万的军队,您亲自前去……”
“朕,心意已定,不必再劝。”
说完,走进内室换了一身素白的长衫,一件黑色大氅。
黑白分明的颜色,除却了金冠的发,只是一根黑色发带挽住,张扬在夜色中。
带着三千军马,去追击周夙卿的十万大军。
南宫煜策马和南宫玄熠同行。
“我不明白,你亲自追击为何要所有人都不知道,而且要用梧锦做挡箭牌,不是连梓昔,你不觉得连梓昔更加有说服力吗?”
南宫玄熠笑看着南宫煜
“三哥,如果我能做到,我恐怕这沧澜早就在我手中了,而不会这样的迟到现在,也不会让南宫玄煵做了这些年的皇帝。”
“那么那些人……”
“三哥,只是有些想见见他们,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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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清早,连梓昔就得知南宫玄熠因为梧锦身体而荒废了早朝的消息。
风儿少不了的在连梓昔耳边埋怨南宫玄熠。
“皇上还是有些不对劲,主子您那时生死未知,皇上也没罢朝,这不过是动了胎气,就这般荒废了朝政。”
连梓昔虽然听着,可是还是不相信,南宫玄熠会为了梧锦而罢朝。不是因为怀疑南宫玄熠对于梧锦的宠爱,反是南宫玄熠这人,若是真的宠爱梧锦,就更加不会罢朝,这样的梧锦被推到了风口浪尖。
一个刚刚即位的皇帝,为了后妃荒废朝政。
好说不好听,梧锦不免会被冠以红颜祸水之名。
想了想,连梓昔还是决定到梧锦那里走一遭。
可是才出锦澜宫赵霖就迎了上来。
“良妃娘娘,皇上派我来传个话,云绗姑娘已经在贤妃娘娘那里了,不需您前去。”
连梓昔脸色一变。
但还是淡淡笑了
“那好,本宫就不去了。”
回到锦澜宫,宫内所有的人都能感到连梓昔身上的阴霾之气。
大气都不敢出。
饶是风儿跟了连梓昔这些年,也头一次见到连梓昔如此的隐忍却生了这么大的气。
早膳,一口没动。
参茶,全部被倒掉。
燕窝,都赏了下人。
甚至药,都一口没喝。
风儿心忧不已。可是连梓昔却是自顾的在院子里饮酒。
一壶温热的梨花白,一场刺骨的冬日雪。
正当风儿不知怎么去劝阻连梓昔的时候。
午后,锦澜宫却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苏唯霖。
连梓昔看见苏唯霖的身影,倒是没什么意外。只是喝的醉醺醺的
“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呢。”
语气清浅,可是似乎带了丝埋怨,似乎在埋怨,可是埋怨的是谁,谁也说不清。
苏唯霖倒是也大大方方的坐下,丝毫没有一丝不自在,反而像是重遇一个多日不见的好友,也似乎他们昨日才刚刚分别。
“过得好吗?”
“好,没什么不好的。”
苏唯霖看见连梓昔这样子,也淡淡的笑开
“是吗?你觉得好就可以了。”
“好不好,已经无所谓了。”
满园风雪中,连梓昔的笑却似春日里的桃花,温暖,灿烂。
苏唯霖也不禁失神。
对视了许久,苏唯霖才发觉自己的失态。
“咳咳,我回来是想看你过得好不好,现在你这样子…….”
“我这样,看起来不好。”
“是很不好。”
连梓昔不语,苏唯霖把玩着手中的杯盏
“我第一次见你还是在楚阳城的街头,你,还记得吗?”
连梓昔淡淡应了一声,她当然记得,那天,她还跟苏唯霖开了个玩笑。
“我后来才知道你原来就是玄熠的王妃,真的是出乎我的意料。”
“我也不知道,当时怎么会做了这样一个选择,嫁给南宫玄熠。”
苏唯霖看着微醺的连梓昔忽然脱口而出
“其实连梓昔,你不知道,很多。我第一次见你,就被你迷住,那种感觉在任何别的女子身上确实从没感受到。可是还来不及弄清那是怎样的情感,你就已经嫁给了玄熠。”
连梓昔有些不明白苏唯霖话中的意思
“什么意思?”
“连梓昔,我那时是爱你的。”
一句话,将连梓昔的酒意吓得全部消散。
也让锦澜宫门口刚刚迈进门来的人,生生收回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