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梓昔和南宫玄熠的寝宫被安排在锦澜宫,南宫玄熠说这是他母妃,良妃曾经住过的地方,而南宫玄熠的那并不长久的不甚愉快童年时光同样在此度过。锦澜宫中花草特别的多,只是尽是些颜色淡雅的,未免有些悲凉的氛围。
南宫玄熠也许是回忆起过往,也许回想起自己的母妃,有太多的伤痛,所以一贯带着浅笑的脸甚至连一丝表情也没有,眼中尽是无尽的荒凉。
锦澜宫和和太后的寝宫鸾凤宫很近,可以看到鸾凤宫整夜的灯火。
南宫玄熠也是整夜未眠,连梓昔夜里转醒,却没有看到南宫玄熠。披了件长衫,走到庭院,却发现南宫玄熠坐在院中,喝着酒,眼光遥望着灯火辉煌鸾凤宫。连梓昔走近,南宫玄熠没有看她只是平静的开口,声音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可是连梓昔还是听出南宫玄熠声音中隐忍的悲痛
“太后一直嫉恨母妃的容貌比她漂亮,在我记事以来,就常常听到太后想法设法的为难母妃的事。”南宫玄熠说着这话的时候眼中一片荒凉,可是嘴角竟带着丝笑,仿佛要滴血的笑容。
“可是母妃一直隐忍,从不反抗。”连梓昔也坐在南宫玄熠的身边。
“我很疑惑,曾问过母妃为什么不反抗,要一直屈服甚至要承认那些她根本就没有做过的事。可是母妃只是笑着,对我说,熠儿,你不懂。我真的不懂,甚至冲撞过太后,结果害母妃受到更到的委屈。”
南宫玄熠有自己饮了一杯,连梓昔贤惠的又为他斟满。
“我从那时候起,就发誓长大后要给母妃最好的生活。”
南宫玄熠自嘲的一笑,回神看着连梓昔,眼中有闪烁的光。
“我是不是个很没用的儿子,不仅没有给她最好的生活,甚至……”连梓昔有些愣神的看着从未如此脆弱的南宫玄熠,他的眼泪终于抑制不住的流下,连梓昔忍不住站起身,抱住了南宫玄熠。她知道,一直都知道没有爹娘的日子的苦痛,南宫玄熠这些年看着光鲜,可是也一定过的十分心酸。
“我知道,我知道,好了,南宫玄熠你喝多了,我们去睡吧。”
“你不知道,你知道吗?我眼睁睁的看着父皇下旨,处死母妃,我就在屏风后啊,我这个做儿子的竟然软弱的无力阻止他们,我连声音都发不出,他们紧紧的按住我。而我知道母妃喝下了那杯鸩酒,我能想到她还那么美,对着父皇笑靥如花,可是却那么悲凉的恳求着,求他们好好的对待我。甚至还告诉我……”
“她还说了什么?”
“她要我不要恨那个男人,她说她这一生虽当了一世别人的替身却至死无悔。她到临死我都没有能看到她的容颜。”
“什么?”
“连梓昔你相信吗?我的眼睛是母亲的,我六岁以前是个瞎子。我没见到过这大千世界的五采多姿,我的世界一直是一片黑暗。直到母妃死后,我的师傅救了我,讲我母妃的眼睛给了我,我才可能变成一个正常人。”
“玄熠……”连梓昔的内心也像针扎的痛。
“可是我竟然从未见过母妃的容貌,从未…..”
“怎么会……”既是人已经香消玉殒,也不可能连副画像都没能留下。
“没有,我让紫殇楼遍寻天下,就是没有。”
南宫玄熠在连梓昔怀中许久,久到连梓昔再次醒来时,他们已经躺回到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