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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格吉尔船长的愤怒

第二天一早,红宝石号沿着兰斯特王国的海岸线航行,一路上都可以看到兰斯特王国美丽的海岸风光。很多没有轮班的船员们都跑到甲板上透气,甚至有一些船员正在位于冲角的“庭院”处进行赌博。

“格吉尔船长,我们到达目的地了吗?”李维斯问道。

“噢!还没有!这里是兰斯特的北部,我们还得过四天才能到达莱茵帝国。”格吉尔船长一手拿着单筒望远镜在观察海面,一边回答李维斯的问题。“噢!对了!尊敬的李维斯阁下,我一直忘了问,你们的目的地是哪里?”

李维斯心里一紧,面上平静地说:“本来我们的目的地是去巴比伦,但是听说那里发生了战争,而且我们的船也失事了。所以,我们打算和格吉尔船长一起去莱茵帝国。不过请允许我到达后才付给你搭乘红宝石号的费用。”

“非常好!但是我是否有告诉阁下,我们是从来不要求回报?你们根本不需要付给我费用,帮助你们这只是伟大的船长的品质!阁下。”

就在这时,一名船员匆匆前来报告格吉尔船长:“船长,又有一个家伙生病了,很严重!”

“该死!把他扔到海里去!!!”格吉尔船长吼道,“该死的!这已经是第8个了!我们损失了176枚金币!你们知道吗?这是176枚金币!再这样下去船主大人会责怪我们的,说不定我们的奖励都会因此而减少!该死!”

那名船员抹掉格吉尔船长喷在他脸上的唾沫,急匆匆地跑下船舱去了。不一会儿,两名船员抬着一个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奴隶走到甲板上来。

他们抬着他从李维斯的面前经过,一阵酸臭的气息扑面而来。那名奴隶口唇发白,但还在痛苦地喘息着,他的眼皮艰难地抬起了一点,随即又无力地闭上了。他知道等待他的是什么命运,因为在他之前已经有七位战友被扔下了大海。他知道,大海就是他的归宿了。其实这样也好,如果被卖到莱茵帝国去做奴隶的话,恐怕也不会好过。谁到知道那些该死的奴隶主们是怎样的丧心病狂!他们会不顾一切地奴役他们,迫使他们用掉最后一丝力气,然后无情地让他在饥饿中死去。

这样想着,他没有挣扎,以图让那两个抬着他的家伙能够顺利地将他扔下,然后他就可以回到主的怀抱了。但是,那清凉的海风吹在脸上是那样的舒服!阳光照在他的身上是那样的暖和,这比肮脏闷臭的舱底好多了!

“想必此时大海的天空一定很蓝很蓝吧?蓝得就像国王手上的那枚蓝宝石戒指一样蓝……这样美丽的天空真的应该在沉入大海之前再看一眼!……”他这样想道,于是他努力地睁开眼睛,他要在被扔到大海之前再看一眼那蓝蓝的,像蓝宝石一样蓝的天空!

他很顺利地看到了蓝天,真的如他所想的那样,很蓝很蓝!可就在他要重新闭上眼睛时,他的目光掠过李维斯的身上。

“天啊!我看到了什么?”奴隶的心里无比的震惊,同时还有巨大的惊喜!

“王子!!!是我!艾诺!”奴隶全尽身的力气喊了出来。“救我!救我!我是艾诺,你最亲密的伙伴!救我……”

所有人都惊住了,李维斯的心头更是一紧,脑子里在飞速搜索着“李维斯王子”的记忆。很快他就在那二十年的记忆中找到了一位名叫“本?艾诺”的人,以及一个可爱帅气的男孩子形象。

“住手!”李维斯声嘶力竭地朝那两名船员喊道,“住手!放下他!我说!放下他!”

两名船员莫明其妙,但是李维斯是格吉尔船长的最尊贵的客人,他还是如李维斯要求的那样,将艾诺放在了甲板上,没有将他扔下去。

“你是艾诺男爵?”李维斯试探着问道。

叫做艾诺的奴隶有些无力地回答道:“是的……是我,王子殿下。李维斯……我亲爱的伙伴……”

对比着脑海里那个阳光可爱帅气,一脸笑容的艾诺;再看眼前这位头垢面、衣衫褴褛的奴隶,李维斯的眼泪再也忍不住,眼睛一下子涌了出来。

他走到艾诺跟前,带着颤音问道:“艾诺?……你怎么会在这里?我亲爱的伙伴,你怎么变成奴隶?……”

艾诺气若悬丝,说:“我与奥斯曼人战斗,受伤了……然后他们将我们当成奴隶赶到了这艘船上……他们还折磨我……好几个伙伴都死了……呜呜呜……他们被扔到了海里……”

“别说了!别说了……我会救你的,亲爱的艾诺,我会救你的……我保证!”李维斯在艾诺的耳边说。

格吉尔船长愣愣地看着这一幕,他走到李维斯的身边疑惑地说:“阁下,这是你的朋友?”

“是的,我最好的朋友!”李维斯说。

“可是……”格吉尔船长说,“这是我们从奥斯曼人手上买来的奴隶,他们都是巴比伦军队投降的士兵!”

“是的,一点没错,他就是巴比伦的士兵。他的名字叫本?艾诺男爵!”李维斯说。

“真没想到这竟然是阁下在巴比伦的朋友。可是你的朋友也太不幸了!我很抱歉……”格吉尔船长说。他忽然又想到了一个问题:“我一直忘了问,请问李维斯阁下,你是哪个国家的国籍?”

“巴比伦,我是巴比伦的王子。李维斯?安其罗?美蒂奇!”李维斯注视着格吉尔船长,很平静地将他的身份说了出来。

“什么?!”格吉尔船长大吃一惊!“你说你是巴比伦王国的王子?”

“是的,你难道没听到艾诺刚才叫我王子?或者你不知道‘美蒂奇’这个最古老最高贵的姓氏正是巴比伦王室友的姓氏?”

格吉尔船长愣住了,愤怒地吼道:“天啊!我竟然做了一件傻事!”继而指着李维斯大声骂道:“你这个骗子!该死的骗子!”

“为什么这样说?格吉尔船长,我怎么会是骗子呢?”

“你在冒充贵族!”格吉尔船长愤怒地吼道。

“我的确是贵族,而且还是巴比伦王国的王子。这有什么不对吗?亲爱的格吉尔船长。”李维斯说,“或者过错是在于我没有透露过我的身份?”

“是的!就是这样!你从来没说过你是巴比伦的王子!一个亡国的王子还算是贵族吗?该死的!竟然浪费了我的珍藏!一瓶珍贵的葡萄酒!”格吉尔船长狠狠地咒骂着。

“该死!无知的水手!李维斯王子殿下是拥有最高贵血统!最古老高贵姓氏的王室贵族!”艾德跳到格吉尔船长的面前愤怒地骂道,“你竟敢冒犯王子殿下的尊严!你会受到惩罚的!!!”

“是吗?哈哈…哈……”格吉尔船长脸上面目狰狞地扭曲着,怒极而笑,“我想,或许我的惩罚永远也不会到来,而我受到的损失也将会得到补偿!因为……我将得到一名价格昂贵的奴隶!甚至卖给奥斯曼人可以价值一万金币呢……”

“你……你要干什么?!”艾德面对脸色狰狞的格吉尔船长不禁后退了两步。

“伙计们!来吧!将这三个可恶的家伙拿下!至于那个肮脏的家伙直接扔到海里去喂鱼!”格吉尔船长对他的船员们命令道。

两个离李维斯不远的船员一得到船长的命令便扑了上来!李维斯当即毫不迟疑地越过艾德,凌空一脚!狠狠地踹在了格吉尔船长的肚子上!

可怜的格吉尔船长被踹倒在甲板上。“锵!”地一声,李维斯腰间的佩剑同一时间被拔了出来,抵在了格吉尔船长的脖子上,只要用力一刺!“伟大的”格吉尔船长可就要回归光明之主的怀抱啦!

“全都住手!”李维斯用剑抵着格吉尔船长的喉咙,一把将其揪了起来;左手勒着他的脖颈,右手的剑架在他的脖子上。“你们谁敢再动一下,我就杀死你们的船长!”

船员们没想到战斗竟然结束得这么快,更意外的是,结果不是他们将那三个可恶的“骗子”扔到海里,反而是他们的船长落到了敌人的手中。他们面面相觑,如李维斯要求的那样一动不敢动,虽然有几名船员面露怒色,但顾及船长的安全还是没有动作。

巴特莱大副的眼睛滴溜溜地转着,他站在几名船员之中,不过他却不是在担心着格吉尔船长的安危。他是一个有野心的家伙,他无时无刻都在梦想着成为船长,并且为此一直努力奋斗着,抓住一切能够抓住的机会。比如现在,在他看来这就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机会。只要惹怒这些“骗子”,如果船长不幸死了,那么他——巴特莱大副,就会自动成为临时船长!等他将三百多名奴隶运回莱茵帝国时,船主大人很可能就会任命他为正式的红宝石号船长!但是,这一切的首要条件是,格吉尔船长死在那些“骗子”的手上……

“伙计们!别听他的,你们忘了吗?他们是骗子!他不敢伤害我们的船长,不然的话,我们就会将他们撕成碎片!”巴特莱大副说,“去吧!让我们将格吉尔船长从这些骗子的手里救出来,再将这些家伙砍成碎肉!……”巴特莱蛊惑道。

船员们面面相觑着踌躇不前,他们不知道是否应该听大副的,因为船长此时就在这里,而且还是在敌人的利剑下!

巴特莱大副看到没有人听从自己,不禁有些恼怒地看着这些人。但是他也知道,他现在只是大副而已,船长还在这里,他们当然是听从船长的命令。

“等到我成为红宝石号的船长后,看我怎么收拾你们这群家伙!”巴特莱恨恨地想着,他朝一边的一名船员使了个眼色。

那名船员微微地点了点头,他明白巴特莱大副的意思。因为他是巴特莱的弟弟巴特尔,只要他哥哥成为船长后,那么他就是大副了!巴特尔拉了身边两个同伴一下,也不着急,三个人一步一步地朝李维斯接近。

李维斯皱了皱眉头,这个巴特莱他想干什么?但是当他看到巴特莱那滴溜溜转着的眼珠时,他明白了。竟然是打算将他三人以及格吉尔船长都作完成他的野心的牺牲品。

目光骤然一凝,冷哼一声。轻轻一扯手中的剑,便在格吉尔船长的脖子上划开了浅浅的一道口子,鲜血顺着他的脖子淅沥沥地往下流。

李维斯稍稍松开了一点格吉尔的脖颈,说:“亲爱的格吉尔船长,看来你的大副并不太在意你的安全啊……我再说一次!谁敢再动,我就杀了船长!”

“停下来!停下来!!!你们这三个浑蛋快停下来!”格吉尔船长声厉胆颤地说道。

但是巴特尔和他的两个同伴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仍然步步逼近。亚伯奎赶紧护在了李维斯的身前。

“尊敬的格吉尔船长!你还有最后一次机会和你的船员们以及红宝石号说再见……”李维斯在格吉尔船长的耳边说着,同时手中的剑又加大了一分力道。

“停下来!停下来!我命令你们停下来!”格吉尔船长是真的害怕了,他声嘶力竭地吼叫着,李维斯拖着他已经退到了甲板的边缘。但他很快就明白自己的命令已经不再起作用了,转而朝他的大副吼道:“巴特莱!你快命令他们停下来!……”

“船长,你别担心!我们是在救你……”巴特莱一脸从容地说。

“不!不!不!”格吉尔船长发怒了,他的脖子上可还流着血呢!对于李维斯能在巴特尔来到之前将他杀死这件事,他一点也不会怀疑。可是现在他的大副竟然一点也不担心他的安全,这一点令他无比的愤怒!

“迈克!拦住他!拦住他们!”格吉尔船长对他的大副二副都失望透了,转而向他的舵手发出命令,“别让他们过来!迈克,拦住他们,你就是红宝石号的大副了!我保证……”

那个叫做迈克的人眼中精光一闪,立即就向巴特莱扑去!他明白,巴特莱才是关键。

“迈克!你想干什么?!”巴特莱愤怒地说。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也引起了巴特尔三人的注意。就在此时,李维斯用脚点了前面的亚伯奎一下。亚伯奎会意,一个大步跨到巴特尔的面前,一拳抡在了他的脖颈上!

迈克还在与巴特莱互掐时,亚伯奎与巴特尔之间已经结束了,巴特尔根本就不是曾经身为海军准将的亚伯奎的对手,即使他现在身上还有伤。只见亚伯奎揪着巴特尔的头发,狠狠地将其砸在甲板上!接着将其倒提着放到了船舷外,只要一松手,就会掉入大海之中,这对于还晕乎乎的巴特尔来说,那可是致命的危险!

事态的发展再一次被李维斯改变,短短的三分钟时间内,所有人的心情都有着巨大的波动。尤其是格吉尔船长,他仿佛看到了死神在他面前经过一般,深恐死神的镰刀一个不经意间就会将他的灵魂带走。

几个认清形势的船员与迈克一起,将巴特莱兄弟及帮凶四人控制住了。格吉尔船长松了一口气,而李维斯则相当满意。

“格吉尔船长,现在我们可以接着谈下一步了……”李维斯说。

“是的,阁下。请你相信我,我是没有恶意的——请你一定要冷静……冷静……”格吉尔船长小心地缩着脖子,生怕那利剑会将他脖子里温热的鲜血放走。

“请放心,格吉尔船长。我也并无恶意,”李维斯说,“你知道,我是一个虔诚的光明信徒!善良仁慈是我的品质。”

“是的,是的,但愿你的仁慈会让你愿意将剑从我的脖子上拿走……”

李维斯一笑,说:“当然!只是在这之前,请你的医生为我的朋友艾诺治疗。”

“可是,”格吉尔船长试图劝说李维斯,“你的朋友已经……

“按我说的做!”李维斯一点也不愿意再跟他废话,“给他喝莱姆汁!让医生为他清理伤口!快!”(“莱姆”即“柠檬”,用于治疗坏血病及补充维生素C。)

这帮没人性的家伙只是嫌麻烦而已,其实他刚才已经察看过艾诺的病情,远远还不至于丧命的程度。现在的情况完全是伤口感染以及饥饿所至,而红宝石号的船员们却根本不愿意花哪怕一点时间来照顾病号,他们只想着只要将病人扔下大海就完事了,一点也不用为病人花时间和伤脑筋。一想到这里李维斯就无比的愤怒,这真是一群灭绝人性的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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