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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皇家流浪者号

挖掘声再次响起,格吉尔船长怀着兴奋的心情看着那个被挖出来的洞口,期待着下一刻会从那里掉出一大堆红宝石。但是他的船员们都还没睡醒,无精打采地挥动着手中的工具,却敲不掉一块石头。这让格吉尔船长愤怒地一阵谩骂。但是他没有注意到的是,李维斯派出去给他们驾驶小艇的士兵们都将那些小艇一艘不剩地驶回了红宝石号。

黑暗中,红宝石号剧烈震动了一下,巨大的锚被拉了起,帆布也升了起来;亚伯奎掌着舵,在李维斯的指引下,红宝石号载着三百多名“奴隶”缓缓地驶离了这片水域……

才航行出没有多远,那些得到了解放的“奴隶”们就忍不住大声地欢呼了起来:

“哈哈!哈哈!我们自由了!”

“我们自由啦!!!”

“我们自由啦!!!”

三百多人一起呐喊着,巨大的欢呼声竟然压过了海浪声,通过刺骨的寒风传送到了环礁上,传入了格吉尔以及一众船员的耳中。

“什么声音?”格吉尔船长警觉地询问身边的船员。

船员们四下张望,但是在漆黑中,人们根本无法看清海面的情况,更不要说一海里开外的红宝石号了。正在挖掘的船员们也趁机停了下来,偎缩在一起躲避着寒冷的海风。

为了刺激报复那些可恶而又无知的家伙,艾德决定点亮船尾灯!

于是,红宝石号的船尾灯被点亮了!通过那隐隐约约的灯光,环礁岛上的红宝石号船员们看到了穿行在礁石间,缓缓航行的红宝石号。

“是红宝石号!它正在航行!”一个眼尖的船员大叫道。

这可将所有的船员都惊吓到了,他们都丢掉了手中的工具,聚集到了岸边。眼睁睁地疑惑地看着红宝石号缓缓地远去。

“那些人在做什么?!他们竟然敢在黑暗中,在布满暗礁的水域航行!难道他们想让红宝石号沉没吗?!”

“噢!不!我的天呐!他们抛下我们将船开走了!”

“什么?!他们竟然抛弃我们独自将船开走了吗?”

船员们全都惊恐地叫喊着,而在站在岸边绝望的格吉尔船长则是脸色狰狞,他终于明白了。这根本就是一个骗局!他让一个骗子给狠狠地骗了!而且还将他们当成了傻子,在这寒冷的海风之中挖石头!怀着对财宝的巨大的期望换来的却是一场骗局的巨大的绝望!

他不单单是被骗了,而且还丢了三百多名奴隶以及一艘一流的三桅大帆船红宝石号!他为他的船主损失了十多万金币,换来了一个虚假的宝藏!他不敢想象等待他的将是怎样的惩罚,但如果可以的话,他愿意付出任何价格用来惩罚那个欺骗了他的骗子!

“该死!该死!该死!”格吉尔船长声嘶力竭地吼道,“我诅咒你!该死的骗子!我诅咒你将受到惩戒!该死的混蛋……”

他还没骂完,便被一个扑来的海浪狠狠地拍倒了。但没有船员愿意去扶他起来,因为他的愚蠢令大家做了傻事,而且受到了劫难!

格吉尔船长颤抖着爬到了一块礁石的后面躲了起来,很让人担心,浑身湿透的他将怎样在寒冷的海风中等到“救世主”的到来……

二十多分钟后,小心翼翼的红宝石号终于驶出了布满暗礁的危险水域。黑暗中,船尾灯闪烁着光芒,主桅帆鼓满了风,缓缓地向南航行。

刚刚获得自由的“奴隶”们欢呼雀跃,而那些劳累了一天的人们也全无睡意,他们都挤在并不算宽敞的船舱里,等待着救了他们生命的李维斯王子殿下的接见。

“你们自由啦!”李维斯挥动着手臂,大声喊道。

“哇噢!!!……”

“自由!!!……”

三百多人一起发出震耳欲聋地呐喊!

李维斯虽然满脸疲倦之色,但眼中却掩藏不住兴奋,他的计划成功了!他成功地救出了三百多名成为奴隶的巴比伦士兵!看着那一张张笑脸,他心里满满的成就感!

他用手在空中压了压,人群很快安静了下来。

“首先,对于你们的遭遇,做为巴比伦的王子我感到非常愧疚……因为美蒂奇王室家族没能够保护好巴比伦的人民,所以你们才会沦陷为奴隶,而且还有更多的人正在遭受苦难!真的非常抱歉!但是,现在结束了,巴比伦灭亡了,我也不再是你们的王子了。以后你们应该拥有自己的生活……”

“不!不!请你别这样说!这不是你的责任,王子殿下……”

“你已经做得够好了!……”

“我们需要你!……”

看着那一张张真诚的脸,以及那一声声呐喊,李维斯真的有些感动了。看呐!他们的要求一点都不高,但自己却如何承受得起他们的信任和拥护?自己何去何从都还不知道呢,这三百多人怎么办?要拒绝吗?却怎么开口?

“听着!先生们!我们得接受现实,我们的巴比伦王国已经灭亡了!而我只是一个不经世事的年轻人,我真的看不到未来……”李维斯高声说,“所以,我不知道自己是否可以三百多个人的生命负责!但我想,我们可以去一个中立的港口,在那里你下船后可以找到一份工作,或者在一艘商船上当一名水手……”

“不!我们不要离开!……”

“我们要留在这艘船上!……”

“你永远是我们的王子,你不能抛弃我们!……”

他们高高地挥动着手臂,发出声嘶力竭的呐喊,表达着自己的意愿。声浪一阵高过一阵,经久不息。李维斯的目光从那一张张激动的脸庞上掠过,终于下定了决心。光脚难道还怕穿鞋吗?人死鸟朝上,再多也不过死罢了。而且这些人虽然自由了,免于奴隶的命运,但要想活下去却也还不容易,不如就这么着吧!

“这就是你们的决定吗?但你们要明白,这意味着我们将一起变成流浪汉!等待我们的是未知的命运,可能大海就是我们的最终归宿!……”

“是的!我们确定,请允许我们继续追随你吧!王子殿下。”

“你仍然是我们的王子!……”

李维斯听了这些话,一时间也是豪气顿生!看来他这一次良心之举赢得了这些人的心啊!否则就原来的白痴“李维斯王子”是不可能做到这些事情的,恐怕就连他自己也早被克雷尔“卖”给奥斯曼帝国了,而这些投降的士兵也终免不了成为奴隶的命运。

“既然这样,那么……欢迎成为红宝石号的一员!”李维斯大声宣布!

“哇噢!!!”三百多人一起发出欢呼呐喊。

亚伯奎皱着眉头,对李维斯说:“殿下,我想,我们应该给这艘船换一个名字。因为现在它属于你的了!你是船主,所以你应该重新给它命名!”

“你们有什么建议吗?”李维斯对亚伯奎和艾德说。

亚伯奎和艾德相互看了看,挠了挠头说:“这是属于你的权利,殿下!”

李维斯很不客气地白了他们一眼,起名字这件事看起来简单,但其实是一件相当伤脑筋的事情。想要让这里的所有人都满意,那更是困难。

他想了想:“要不就叫‘黑珍珠号’?不行不行,这有剽窃的嫌疑,我得自己想一个……”

想了又想,看着艾德和亚伯奎站在他的身边,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李维斯突然来了灵感!

“皇家流浪者号!!!”李维斯兴奋地喊道,“我决定!这艘船从现在开始,它将叫做‘皇家流浪者号’!”

“皇家流浪者?”

“是的,皇家流浪者号!”李维斯大声地宣布,“先生们!无论什么时候,请不要忘记我们的身份!请记住我们身上的耻辱!除非有一天我们能够重返巴比伦,否则……我们就永远是可怜的流浪者!我们要活下去!为了洗涮我们的耻辱!为了重返巴比伦!为了向那些该死的奥斯曼人复仇!”

“复仇!!!”

“重返巴比伦!!!”

三百多人再一次发出震耳欲聋的呐喊!

李维斯伸手压了压,人群很快安静了下来。表情严肃地说:“我决定任命亚伯奎先生为皇家流浪者号的船长!他是皇家海军准将,前皇家海军第一舰队副官!我相信他一定可以胜任这个职位!”

人们欢呼着鼓掌,诚挚地向亚伯奎祝福。但亚伯奎却显得有些受宠若惊,他说:“你确定?我是船长?”

“是的,这是正式任命!阁下。从现在起,你就是皇家流浪者号的船长了!”李维斯笑着说。“你是一个出色的船长,我相信你的本领。而且皇家流浪者号可是载着我们三百多人的生命,从现在起就交给你了,希望你能够将它照顾好。”

“我一定……”

亚伯奎非常激动地想说些什么,但被李维斯打断了:“你不用向我保证什么,总之一切都交给你了,这是你的使命!亚伯奎船长。好了,去吧,挑一些称职的人做你的手下,安排到各个岗位上去。而且你得将他们都训练成合格的水手,和航行一样,这些都是你的工作,我相信你会做得很好的。”

亚伯奎不愧为皇家海军准军的身份,他很快就将皇家流浪者号整顿好了。他从那三百多人中,选了一些有能力的人暂时任命到了各个岗位上;虽然他们显得并不是那么称职,但他们正在努力,在亚伯奎和几名熟练的水手的带领下,相信他们都很快就可以成为合格称职的水手。

在原来红宝石号船员们留下的物品中,还留下了许多干净的全套水手服装,包括白色的裤子和海魂衫。这让那些在底舱蹲了十多天的“奴隶”们洗了澡后,可以换上干净的衣服,而且还在睡觉舱里的数百张安眠吊床中找到了属于自己的位置。虽然仍然显得有些拥挤,但可以睡觉的好地方还是有很多的。

船上也没有太多物资,只有一些水手弯刀、火枪以及剩下的食物,包括面粉、咸肉、鱼干、蔬菜、水果、淡水等。值得高兴的是,那些劳累了一天的人们分到了一大碗甜酒,这让他们满足的进入了睡眠。

令人兴奋的是,从红宝石号一百六十多名船员留下来的物品中,共找到了562枚银币以及27枚金币;接着在格吉尔船长的藏宝箱中找到了3110枚金币,77枚银币!从押运员的账簿来看,这其中只有不到50枚金币是此次贩奴航行剩余的经费,其他的约3061枚金币都是属于格吉尔船长的财产!一番清点下来,竟然有3137枚金币以及639枚银币。按100银币兑换1金币的汇率来算,他们现在一共拥有3143金币零39银币的财产。

这些金光灿灿的金和亮闪闪的银币令艾德非常兴奋!于是他情不自禁地开始干起了熟悉的“管家”的工作,他一边清点着金币和银币,一边用鹅毛笔蘸着墨汁在一本新的账本上做起了了账目。而李维斯也果断地任命艾德为皇家流浪者号的主计长,专职负责采购物资等收入和支出的一切事宜。

船长室中,李维斯一觉醒来,已是中午艳阳高照。解救“奴隶”的计划完成了,也有了一艘大帆船作为安身立命之所,他一身轻松地来到位于船尾处船楼的一条小回廊,吹着清凉的海风,看着海天相接一片蔚蓝!感觉非常愉快!

用完早餐后,无事可做的他决定对这艘船进行巡察,以便全面了解这艘船的方方面面。

不得不说,这艘船真的不愧是一流的大帆船,想必那个宝石商会是花了大价钱打造的。原本凭借这艘一流的大帆船进行奢侈品贸易或者贩奴贸易,会让宝石商会赚到巨额的财富。只是格吉尔船长却让它落到了李维斯的手中,若不然按照本来的航程,这艘船应该已经载着三百多名奴隶驶进了莱茵帝国的港口。

但是,一番巡察下来,李维斯发现,这艘船虽然火力强大,但它仍然是一艘中规中矩的商船。船的体有45米之长,而船身宽阔,这使得它可以承载更多的东西;船头船尾都建有船楼,船头的船楼较低,显得窄小,而船尾的船楼则又高又宽,这使得位于船尾船楼的船长室在航行中,即使遇到风浪时也仍然可以相对平稳舒适。

在船艏吃水线上方还有个较低的撞角,它用来冲撞敌船。拥有船艏斜桅、前桅、主桅和后桅,船艏挂着一块方型的帆布,前桅和主桅上挂着三块方帆布(从上到下分别叫上桅帆、中桅帆和主帆),后桅上一般都挂着一块大型的三角帆。前桅、主桅、后桅上都设有一个圆形的了望台,以供了望手在上面了望更远的海面。

这样的设计使它具有远距离海上航行的适航能力,其主要缺点是它的行驶主要受风力的支配。但比老式圆弧形的船机动性更大,索具也非常适用,因而它可以“逆”风驶行,这样,受风力支配的缺陷也得到了一些弥补。加上火力强大,所以在航运中,即使遇到海盗的侵扰,凭着其操纵灵活,速度的优势以及火炮的掩护,也可以安然无惧地逃脱。

总体来说,李维斯对这艘莱茵帝国式的三桅大帆船还是相当满意的。无论是承载能力还是战斗火力都相当强大。这样一艘船在海上已经足够自卫了。

接下来,李维斯又视察了一下船员们的工作情况。发现近一百多个工作岗位上只有不到七十位船员就位,更多的是一人身兼数职,而且过半数人只是达到见习水手的水准,他们的工作还需要那些熟练的水手在一旁教导。

而除了在正式岗位上的人之外,其他的人只能充当着杂役的角色为其他人服务。不过幸好,这些人都是士兵,虽然是败军之士,但体质尚可;尤其是那些临时炮手们,看起来是有模有样,甚至还有人因为成为了水手而兴奋不已。

巴比伦是欧巴罗大陆南部的一个沿海小王国,人口不过两千万,沿海城市仅有三个,海岸线不过千余公里,就航海贸易来说并不算发达。这也造成了没有太多人以水手或全职海员作为职业。

李维斯试图去了解整艘船的每一个角落,但他很快就知道自己做了傻事。在他打开底仓门后,猛然涌出一股恶臭!那大概就是传说中粪便与废弃物混合而成的“地狱的气息”和“恶魔的味道”。经此一役,差点将他熏得不省人事。

此前红宝石号包括船员以及卫兵在内两百多人再加上三百多名“奴隶”,可想而知,一共五百多人制造的废弃物和粪便的数量是多么的巨大!这也让李维斯明白了船上的卫生问题是有多么恶劣!李维斯决定要求亚伯奎一定要好好地处理这恶劣的卫生问题,将那些老鼠、蟑螂、蝎子虱子、跳蚤消灭干净。

但当他看到双眼通红的亚伯奎一身兼着船长以及舵手的职责时,作为一个“闲人”的他倒是有些不好意思开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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