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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交接班

一周以后,张朝晖走进常乐的“虎穴”。常乐一如往常,正站在柜台后面的大桌子边上画画,画的仍然是老虎。柜台上卧着狸花猫。店堂中央支了一个烤火的炉子,炉子上坐着一只钢精锅,正在煮着什么。由于盖了锅盖,张朝晖看不见锅里的东西,但那股气味却非常熟悉。

张朝晖故作夸张地吸着鼻子,“好香,真香!”他说,“又做牛鞭啊?”常乐抬起头,“我操,是你,当真稀客,哥们有大半年没来我这破地方了吧?”

“咱们不是天天见面吗?”“那是我去你店里,你可从来不来。”“我这不是来了吗。”

“肯定有事。”常乐放下毛笔,转过柜台,拖了两张板凳放在炉子边上。张朝晖坐下以后,常乐又去找了一只烟灰缸,放在炉子沿口上。“天气已经暖和了,这炉子还生着?”张朝晖说。

“还没暖和利索,天气预报说又要降温,三九好度春寒难熬呀。”两个人聊了几句天气,常乐又问张朝晖:“你到底有多久没来了?自从瞿红进村……”“我这不是忙吗,办签证,买飞机票什么的。”“签证办下来了?”

“刚办下来。”“怪不得,”常乐说,“我说你哪有这闲工夫。”他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指了指炉子上的钢精锅说:“今天正好有牛鞭,咱们喝两盅,庆祝一下。”

说到牛鞭,常乐不禁想起瞿红拒绝买牛鞭的事。真是往事如烟,如在目前。他问张朝晖:“瞿红知道了吗?”

“知道了,这会儿正在店里哭呢。”张朝晖的口气就像在说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常乐微微皱眉。“张朝晖,不是我说你,这美国又有什么好?你现在改主意还来得及……”

“咱们不说这个。”张朝晖打断对方,“我今天来,是想和你商量一件事。”

常乐再次紧张起来。“什么事?”“你是不是不准备出去?”“出去?去哪里?”“出国啊,你是不是不准备出国?”

“这国外有什么好,我二十六个字母都认不全……”常乐说着看了张朝晖一眼,生怕再次被后者打断,于是就没再往下说。他言简意赅地结束了自己的谈话,“打死我也不出去!”

“真的不准备出去?”

“真的不准备。”“永远也不准备出去?”“永远也不准备。”

“那好。”张朝晖说,“我再问你,你觉得瞿红怎么样?”常乐又是一头雾水,这事儿怎么又扯到瞿红头上去了?他不禁有些焦躁。“哥们,你有话直说,到底要和我商量什么?”“你还没有回答我,觉得瞿红这女孩怎么样?”“好啊,”常乐说,“当初要不是你小子正走桃花运,这样的好事也轮不到你……”“现在机会来了。”张朝晖幽幽地说,常乐听了心里咯噔一下。“哥们,你什么意思?”“我是说,我去美国以后,你完全可以娶了她。”

“什么?”

常乐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敢相信张朝晖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同时也有秘密被人揭穿的感觉。这家伙太可怕了,常乐心里想,他不是在试探我吧?或者是在考验两人之间的友谊?也许张朝晖是正话反说,担心他去美国以后我趁机下手,事先打个招呼。如果答应了这小子就不免着了他的道,但如果不答应表示坚决不娶瞿红,真的发生什么那就是我的不是了……一时间常乐念头纷飞,完全不得要领。“你不是开玩笑吧?”他问。“我没有开玩笑,我是认真的。”常乐于是就更不敢相信了,又怎么可能相信呢?“去去去,别扯淡,我没那闲工夫。”常乐说着站起身,走到柜台后面,拿起了画笔。他想做出没有闲工夫要用功画画的样子,可眼前一片花,那蓄满墨汁的羊毫怎么也落不下去。

张朝晖也离开了板凳,像个影子似的跟了过来,形似鬼魅。“你就娶了她吧,算我求你了。”

常乐不答,终于落了笔。但他突然不想画画了,而是想写字。常乐想写“张朝晖,我操你妈!”,当然最后什么都没写,也什么都没有画,只是在宣纸上胡乱划拉了几笔,也不知道是字是画。只听张朝晖在边上说:“画得很抽象,不错不错,是该改改了,抽象水墨更有市场。”口气就像讽刺。

张朝晖话锋一转,回到正题上:“你就帮个忙嘛,看在咱们兄弟一场的分上。”

“什么鸡巴兄弟!”“你不认我是兄弟更好,这样就没有心理障碍了。”张朝晖说,“你就答应吧。”

“不答应。”常乐终于找到了自己的立场。他继而想道:这几乎是在此情况下唯一可能的立场。不管张朝晖怎么说,自己怎么想,只能有一种回答,一种态度。难道不是这样吗?转念至此,他的心里总算是有了一点谱。

“你就答应吧。”“不答应。”“答应了也没什么。”“不答应。”

“你就答应下来,”张朝晖说,“娶不娶瞿红反正我也不知道,你说隔得那么远,千山万水的,况且我也不会和你们联系。”

这事倒有点稀奇,常乐忍不住问:“不娶干吗要我答应你娶?你不知道我会不会娶,干吗要我答应娶?”

“你答应娶瞿红,我就走得安心了。”“我操你妈……”

常乐终于口出恶言。他转过身,凶狠地瞪着张朝晖,只觉得一股无名怒火猛地向上蹿起。正考虑是否给对方一拳,让其闭嘴,只听见噗的一声。

常乐和张朝晖几乎同时回头,寻声看过去,只见那煮在锅里的牛鞭从钢精锅的锅口竖了起来,膨大昂扬顶着锅盖。两个人不禁发蒙,随后反应过来了,原来是那玩意儿被煮得膨胀,顶开了锅盖。刚才怪异的响动正是由此而来。想必它在沸水里酝酿这一结果已经有好一会儿了。

常乐、张朝晖收回目光,互相交换了一个难以道明的眼神。常乐接着刚才的话茬吼道:“我操你妈逼,老子答应你!”

如果没有那条牛鞭,常乐会说出什么?他会答应娶瞿红吗?或者给张朝晖一拳?其实这已经无关紧要了,就像张朝晖说的,就算常乐答应了娶瞿红,到底娶不娶他也不知道。

张朝晖留在常乐的店里吃了牛鞭,两人再也没有提常乐娶瞿红的事。不仅当时没有提,以后也没有再提过。但常乐还是感觉到了肩上的责任,张朝晖那是在托孤啊。他含糊其词地说:“你就放心地走吧,有我在,天塌不下来!”

当晚,常乐照常去了“张记UFO”,陪瞿红、张朝晖吃饭。这顿饭也算是团圆饭,去美国的签证办下来后,张朝晖再也不用去村西小卖部打电话了。行期在即,有很多杂事需要处理,吃饭的时候三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商量着,剩下的“克林顿”如何处理、房子如何转让,以及需要买一只足够大的箱子装运张朝晖的行李。

瞿红表现很平静,只是眼睛有一点红,面对张朝晖她一句埋怨都没有。常乐心里想:真是一个懂事的女孩,娶了她也不枉此生了。张朝晖喊着闹着让自己娶瞿红,但他对她说过吗?要么张朝晖根本没说过,要么他说过瞿红没有答应。让瞿红答应这种事几乎是不可能的。如果瞿红真的答应了那倒是有些令人失望,娶不娶她就不一定了。

常乐心里面有鬼,不停地用眼睛瞟瞿红,后者则一脸坦然。常乐很想找个机会和瞿红聊聊,问个清楚,然而如今已不比当初,张朝晖再也不用去打电话了,他也不画盘子以及学英语了。

接下来的几天里,张朝晖和瞿红、常乐泡在一起,三个人一块儿活动。他们一起去农贸市场买菜、买骨头,一起去村后老任的故居喂藏獒。当然也一起结伴去办张朝晖的那些杂事,买箱子,买衣服,买茶叶丝绸假古董,准备带到美国去送人。每次进城都是坐瞿红的车,张朝晖坐在副驾驶座位上,常乐则坐在后排。三个人同进同出,同吃同聊,就是不同睡。每天忙活到深更半夜,常乐便一个人走回他的“虎穴”去。

两个男人忙着交接班,瞿红就要离开一个男人投入另一个男人的怀抱。这件事还不能明说,大家都已经心知肚明,至少对张朝晖、常乐来说是这样的。常乐正在习惯和瞿红相处,而张朝晖正在习惯离去。这么说似乎也不准确,实际上是张朝晖、常乐正在让瞿红习惯一个而放弃另一个,不免有点兵不血刃和平过渡的意思。瞿红就像是一头不会说话但有感知的动物,他们在训练她接受环境的变迁。当瞿红和常乐说话的时候,张朝晖故意离得远远的。但也不能太远,一旦她表现出焦躁的情绪就马上靠近。张朝晖安抚瞿红时常乐也不回避,逮着机会就插上几句。当瞿红被常乐的侃侃而谈所吸引,张朝晖立马就闭口不说了。

起程这天是个好日子,天空万里无云,阳光照耀着城乡大地。瞿红的桑塔纳被擦洗一新(常乐拾掇的),白得晃眼,映衬着大王村边的几棵绿树。

瞿红跨上车去,在驾驶座上坐好,系了安全带。张朝晖一身西装革履,也进入了副驾驶座位,吧嗒一声扣上安全带。后排是常乐的老座位,他也弓身上了车。之后,随着约翰·丹佛的《乡村路带我回家》的旋律,那车便如一条小船似的滑进了春天的空气里。“张记UFO”随即被抛在了后面,接着是常乐的“虎穴”,然后是整个艺术村,如枯枝败叶般渐次向后退去。没有人回过头去张望。

瞿红没有回头是因为在开车,常乐不回头是因为还要回来,张朝晖就复杂了,或者说更加单纯。他的心思早在一年多以前(自从认识Eric)就已经离开了这里,唯一值得珍惜的东西就在身边,也就是瞿红。除此以外真的没啥好留恋的了。

一路无话不表。然后他们就到了首都机场的候机楼前。张朝晖以前坐过一次飞机,但那是从其他门进去的。这次可是国际航班,入口不同,门边上放满了花盆。因此驶过去的这一段不免鲜花盛开,就像那些花会一直开到天上去一样,并随着飞机的飞行开遍飞临的国家。“这是一条由鲜花和掌声铺成的道路。”张朝辉的心里不由得冒出这样的句子。

瞿红停下轿车,但没有熄火。告别的时候到了。张朝晖解下安全带,去看驾驶座上的瞿红,对方并没有看他,也没有下车的意思。张朝晖等了一会儿,然后说道:“我走了。”瞿红仍然无动于衷。

张朝晖只得开了车门下车,与此同时常乐也从车上下来了。两个男人走到车尾,打开后备箱,颇为费劲地从里面搬出了一只大箱子。那箱子漆黑锃亮,从来没有被使用过,此刻立在正午的阳光下,地面上出现了一个深沉的影子。由于后备箱的盖子挡住了轿车的后窗,他们看不见车里的瞿红,瞿红也看不见车外的他们。常乐和张朝晖在没有瞿红目击的情况下履行了最后的告别仪式。

十分绅士地伸出两副共四条胳膊,两个男人平生第一次拥抱了对方。常乐的手感觉到张朝晖新西服挺括柔韧的质地,同时他也感觉到对方在使劲地拍打自己。“保重,一路顺风!”“你们也保重,GoodBye!”

他们分开后,常乐这才合上了后备箱的盖子,向桑塔纳的侧面走过去。他并没有坐进后排座位,而是打开副驾驶那侧的门在刚才张朝晖坐过的座位上坐下了。张朝晖透过车窗看见瞿红伏在方向盘上,似乎睡着了,也可能是在哭吧,背后的肩胛骨似乎一颤一颤的。他心里想:也许这不过是自己的幻觉。

常乐钻进轿车后,甚至还没有拉上车门,那车就轰的一声窜出去了,两个隔着窗玻璃的人影一晃就不见了,只剩下轿车的背影。轿车的背影也很快消失了,那桑塔纳逃也似的遁去,差点没撞翻路边的一只花盆。现在,只有张朝晖和他的那只黑箱子留在了原地,就好像被遗弃的人是他一样。

张朝晖没有时间伤感。他扫了一眼桑塔纳消失的候机楼前的广场,拉了拉领带,抬起头来。只见蓝天白云,妩媚异常,半空之上正有一架飞机起降。那飞机机身硕大,在建筑物的上方翱翔着,发出令人激动的低鸣声。张朝晖收回目光,将立在地上的箱子倾斜过来,拔出里面的伸缩拉杆。他就这么拉着箱子向候机大厅的入口走了过去。

玻璃门向两边应声而开。进去后声浪突至,人头攒动,越是进到里面人群越是稠密。张朝晖义无反顾地向人堆里一头扎了过去,越走越深,背影逐渐混同于背景了。他就这么和箱子一起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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