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夫,你看我媳妇在这儿都待了快一个月了,她到底能不能治好呢?”一名男子身材干瘦、脸色黝黑,一脸苦瓜相地问正在忙碌的王强。
王强头也没抬,就说:“任何一个癌症的治愈,不是侥幸的,也不是你们头脑简单的人所说的巧合。是辩证唯物主义!”
“辩证唯物主义?你是说马克思主义?”男子挠着后脑勺不解地问。
“你们这些人拼命问问题,我真不想回答,反正我知道回答了以后还会继续没完没了地问我,而且问来问去还是问同一个问题……烦躁。”王强不耐烦地说着,站起来拍了拍双手的灰尘。他清了清嗓子,扫视了院子里的病人一周,然后昂首挺胸地问:“其实我倒是想问你们几个问题:癌症无法治愈吗?认为无法治愈的可以离开了,不要再耽误时间!你们想止痛就吃大麻!******!”
杨靖赶忙上去扯了扯王强的袖子低声说:“唉,说什么呢?注意点影响,他们会当真的。”
王强怔了怔,继续说:“想拿一副药就走,一招搞定癌症的智商较低的人也可以离开了!那不叫癌症,那叫感冒治!还有,想在我这儿能问完全部问题,偷师学艺自己出去治节省钱的也可以走了,我没那个功夫回答你那些问题,对于这样的人,我想收一百万!”
“王强,越来越不像话了,在病人面前说这些任性的话干什么?你不是要救死扶伤吗?”杨靖又扯了扯王强的袖子。
“你干嘛?”王强终于怒了,侧脸瞪着杨靖。“谁说我要救死扶伤?我要证明给老天爷看,证明给我家老爷子看,让他在天之灵好好看看,我能治好他,我没骗他!”王强以极快的语速对杨靖说。“他们这里的人,每一个我都是这么说的,我不是救世主、也不是活菩萨,我治疗是收费的,有钱人收十万到一百万不等,穷人可以免费,但必须严格按我的方法遵照执行。”
“王强,你有自己的公司,你缺钱吗?”杨靖盯着王强的眼睛问。
“不解释。”王强一甩胳膊挣脱杨靖的手。
“不解释?你翅膀硬了?当初那副穷酸样的时候你为什么死皮赖脸地赖着我女儿,现在钱也给你了,公司也给你开了,你一句不解释就把当丈夫的责任全扔了?”随着一声呵斥,众人的眼神朝声音处望去,只见一个老爷子出现在院子门口,后面跟着王强的媳妇。
王强一下子愣住了。
“王强,你老实说,你是不是外面有了别的女人?”老丈人大步流星走到王强面前。
这时,马志刚挪到杨靖身边,凑着杨靖的耳朵低声说:“这老爷子是军区总医院的院长,来头大吧?王强开医药公司都是靠他出面。”
杨靖愣住了,他没有想到自己原来一直挺的哥们王强当年辍学创业,他就觉得特牛、特爷们,恨自己没出息,正正经经读个大学出来还不如没读书的王强呢!原来这个世界果然没有奇迹,连自己的硬汉哥们都得靠吃软饭。
“不是,爸,她不该告诉我爸病情真相,就差一步,我爸都快好了,是被她吓死的。”杨靖皱着眉头解释着,语气还是强硬。
“胡说!英子已经跟我说了,你不知脑子中了什么邪,从哪里弄来两个骗钱的江湖郎中,被人忽悠得一愣一愣的。如果癌症晚期能治好,我那些老领导,哪个不是去最好的医院,他们就不会死了!”老爷子又是一顿不容置疑的呵斥。
杨靖低着头,不吭声了。他紧紧闭着嘴,牙齿在暗地里咬得咯咯响。这会儿岳父教训他的样子像极了不久前他教训病人和家属的神奇。一物降一物。
王强的媳妇眼睛肿肿的,走过来扯了扯自己的爹。“爸,行了,有话回家里慢慢说。这大庭广众的……”
“怎么?你还怕他丢人?他丢的人还不够吗?我都快被人家笑死了。没头脑的东西,这么多年瞎折腾,公司要不是英子在背后撑着早破产了。这下子可好,折腾得闹离婚了。唉,我当初就说凭我这么多年阅人的眼力,这人就不靠谱,你就是鬼迷了心窍。”老爷子数落起女儿来。
王强的媳妇一副受委屈的小媳妇样子,完全没有王强所说的“母老虎”的架势,她可怜巴巴地站在那里,低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