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的到处响起的短信铃声传入硬生生咽下口水的冷锋的耳畔。
月是被学园里的人所杀害的!
最初连是谁发的都不知道的邮件,从昨夜到今晨在学园内部爆炸性地传播开来,就连下课休息的时候也,‘犯人到底是谁呢?’这样的话题都拿来谈论。
“是不是有那个男的被月神大人抢走了女人,出于怨恨而干出来的?”
“不对,肯定是被这后宫皇子所抛弃的女人干的吧。”
“犯人是高中部的么?”
“没准是初中部或者大学的呢。”
“就算是老师,也有可能性哦。”
闷声不响听着这些流言蜚语的冷锋,走向了禁止进入的屋顶。
铅色的天空,依然淅淅沥沥地下着小雨。
出入口附近的屋檐下,一边背靠着墙壁避雨,一边低声向着月问道。
“你啊,难道不是掉到河里淹死的吗?是被谁杀死的?”
之前,报道部的那个短发女,
‘据说,月神大人是被杀死的哦。’
这样说起过,她自己也正在调查这件事。
那个时候,月撇开了话题。
‘因为我是个花心大萝卜的后宫皇子吧……想要杀了我的女人一定很多吧。’
大人般的口吻,这样诉说过。
那灰暗的眼睛,既没有肯定也没有否认。
在那之后,也没有能够好好问他,没有办法只有自认为那是个不负责任的流言。
而如今这个流言如暴风雨再次摆在了面前,尽量搞得人人皆知的地步。到底是谁,带着什么样的目的送出这些邮件的呢?
难道说,邮件里的内容,真是事实么?
同时当冷锋看着徐梦瑶的手机,一脸僵硬的时候,月带着无法读透的灰暗的眼神沉默着。
在这之后,也一反平时那种悠闲的样子,
‘是谁发送邮件的呢’
这么念道,淡淡地微笑后,一直没有再啃声。
冷锋困惑着是否应该向现在的月问出真相。上课时,胃火辣辣一般十分难受。
(月都不想说了,还是别问的好吧)
如今就算到了屋顶,不为人发现的状况下,依然犹豫着。
(不过,这没准和月到现在还缠着我有一定的关联。而且哟,虽然多少有些强行,要是连我这儿也不问他,他不就没办法说出口了不是吗)
至今一直被同学们误以为是不良而敬而远之的冷锋,好不容易有了个朋友。
然而,却不知如何去踏入对方的世界,如何在不伤害到对方的情况下,成为他的力量。从头到尾一直犹豫不前着。
所以,首先要做的就是堂堂正正地试着去问他。
表面上甚是单纯还内在却深不见底,这个棘手的友人,到底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到底在考虑些什么。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月。”
在静静地细雨中,一边熟练地编织着话语的月,表情凝固起来。
月就这样侧着脸对着冷锋,微微一笑。垂下美丽整齐的睫毛——那是多么地虚幻而又孤独的微笑啊。
接着,
“真伤脑筋啊。”
突然温柔地这么念道。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传闻呢。明明就算追究我到底是怎样死的,也改变不了我已经‘死了’的现状啊。”
冷锋的心脏,“砰”得一跳。
又打算蒙混过去?
“不过,冷锋。”
月把脸转向冷锋,注视起来。
(唔)
屏住气息,正经的表情说出让冷锋的耳朵凝结的话语。
“如果,我说我是杀了的话,你会为我抓出杀死我的凶手吗?”
(哇——,好破的公寓啊)
打着伞,把书包提到肩上的冷锋,哑然地仰视着眼前的建筑。
放学后。
从学园出来步行20分钟到达的是,感觉风在大一点就会被吹飞的,年期已久的木质结构公寓。
两层楼的建筑,,被薄木板的栅栏围绕着,灰色的墙壁,到处都是裂缝。一下雨就会漏水的阴暗,就像是身处在恐怖电影里似的。
(我家已经算是够旧的了,但和这里比起来真是小巫见大巫了)
杀死月的凶手真的就住在这里么?
‘你会为我抓出杀死我的凶手吗?’
月这么说道过。
‘啊?!你难道知道犯人在哪里么!’
果然真是的杀人事件吗,对着瞪大眼睛的冷锋,
‘恩……与其说是知道,还是不如说是没准还在那里吧。’
模棱两可地说道。
‘好滴,那就报警吧。’
当冷锋拿出手机时,月阻止道。
‘也不是很肯定在那里啦。要是没找到犯人的话,不就要被警察骂了嘛。而且,你要怎么说服他们和你一起去犯人的家啊?’
‘唔……’
没错,肯定说不出口是从被害者口中听来的。
‘还是首先,我们自己去看一下吧。’
你这家伙,说的倒是轻巧……
虽然心里是这么想的,却被月那比平时增加1。5倍的热情和认真退缩了,终于还是来到了这里。
“就是这个破——哦不,快成为历史资料的公寓没错吧。”
这样再一次确认道。
月在离开学校的时候心里已经大致有个数了,带着和蔼而又怀念的眼神,注视着被打湿的黑色栅栏。
“恩,没有弄错哦。墙角有开着白色的小花。像是在颤抖一般的花束,被雨水打湿了呢……”
今天还会精神的绽放吗……充满梦想地眼神这么念着。
“就算到这个节骨眼上还要扯到花啊。”
冷锋无语了。
“那,到底是哪个房间?”
“一楼的最里面哦。”
那里是被帘布完完全全地遮住,显得十分灰暗。
不过,那里忽然飘过一个黑影,冷锋定睛看过去。
“那就出发吧。”
穿过栅栏,向着建筑的后门进发。
这个建筑几乎与后面的一家民居紧挨着,之间的道路由于建筑的影子而变得很暗。紧张地胃都像是被吊起来了一样。
在深处的房门前,止住了脚步。
因为找不到门铃,总之先敲了敲门。
没有回应。
(不在家吗?不对,门帘前面的确动了一下啊)
就在此时。
门的另一端,传来似乎是东西掉在地上的响声。
那是不小心就会被漏月的细小声音。
脖子周围突然震颤了起来。
“不好意思,能打扰一下么。”
一边低声地说道,一边再一次地敲起了门。
接着又一次从门的下方传来细小的声音。
(好奇怪啊?)
为什么明明有声音会回应过来,但就是没有开门呢?而且声音传来的方向也有点奇怪。
(像是挺下面传来的……靠,不会有人在里面摔倒了吧!)
没准里面有个人被困在了手脚,堵住了嘴巴,挪动过来正用着肩膀或是脑袋撞门吧。
当脑子里浮现出这样的情景的瞬间,双手用力地转动起了门把手。
脱手的伞也掉到了楼道里。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虽说没有回话,但是呻吟般的响声传到了耳畔,气氛变得越来越焦急。
“可恶。”
一边转着门把手,一边摆出全力以赴的架势,也许是老旧的关系,好不容易才破门而入!
就这样踏进了进去。
“没事吧!”
玄关的角落有着小炉子和洗手台,再往前就是房间。
六个榻榻米大小的狭小空间里,连灯都没有的昏暗,家中的摆着分不清那是家具还是破烂,到处堆积着,简直就像个废墟。
“额,啊嘞……?”
一个人都不在吗?
这怎么可能啊——。
就在慌张的时候,脚边,
“喵……”
地一声。
向下看到,地板上坐着只白色的猫。在昏暗的房间的闪着妖媚的眼睛。
难道说,发出响声和呻吟的,都是这只猫么!?
(糟糕,把别人家的门搞坏了。)
当冒出冷汗的时候,黑暗处,有什么动了一动。
“……!”
再次屏住呼吸。
当视态开始习惯了黑暗,少许了解了房里的情况。
房间左边放置着双层的床。
正面是被窗帘完全遮住的窗户。
中间放置着矮脚圆桌。桌上放着笔记本电脑。右侧则是风扇?还有椅子?衣架?收纳箱?高尔夫球袋?墙上则到处贴着照片啊,纸啊。
然后——。
收纳箱和扇风机之间的空间,有一座小山似的东西。
毛毯?
不对,是个把毛毯都盖到头上的人——少女。
蹲在地板上,从毛毯里露出小小一部分白皙的脸庞,带着不安的眼神看着冷锋——这个破门而入非法侵入的红发少年。
什么啊?
这家伙是谁?
什么情况啊?
冷锋的脑子的一团乱。
难道自己不是为了帮月抓出杀死他的凶手的吗?这家伙就是杀人犯吗?不过看上去超弱嘛。
一时没了头绪,朝着月看去。
之间月带着冰凉的表情,与冷锋擦肩而过,朝着少女走去。
作为幽灵的月,只有冷锋能看得到。
少女,用小小的指尖弱弱地把毛毯往身上盖紧,朝着冷锋的方向窥视着。从毛毯里滑出的细细的头发,无力地搭拉在脸颊和额头上。
在这样的一个少女面前,月弯下了膝盖,带着最和蔼的温柔眼神,向着少女诉说起来。
“不要害怕,夕瑶。冷锋可是我信赖的好友哦。他会代替我来完成对你的‘约定’哦。”
到了现在这个份上,冷锋才明白自己中了月设下的圈套。
(你这个欺诈师!骗子后宫混蛋!这就是你所说的‘你会为我找出杀死我的凶手的吗?’啊!还一本正经的,又这样面不改色心不跳地骗我!你现在就给我下地狱,让阎罗王把你的舌头拔掉!)
心中把月给骂翻了。
不过,就算这样也改变不了被月气得不行的现状。
就算冷锋想痛扁他一顿,不过拳头一定会穿过他的身体的吧。这样只会让冷锋看上去像个痴呆,而月却连痛痒都感觉不到。
而且,到了现在,少女依然害怕地朝着冷锋。
白猫也带着观察一般冷飕飕地眼神望着冷锋。
(喂,现在该怎么办啊。)
额头上冒着汗,咬紧着牙关。
月则悠闲着看少女的身旁,“交给你了哦。”般表情的朝着冷锋微笑到。
(靠,笑你个头啊!)
声音刚到喉咙口,又被咽了回去,冷锋在站在玄关,自然而然地做起了说明。
“啊,那个……我不是什么可疑的人物,我是,月的朋友,把关于你的事托付于我了。”
“……瑶。”
像是要融化在稀薄的黑暗中一般,虚幻的声音,从少女的唇间吐露出来。
“唉?雨?”
少女的视线越过冷锋,朝着被依然还开着的门的玄关的方向望着。她的眼中,浮现出了比这之前更加明确的恐惧。
冷锋也随之回过头去。
雨势似乎大起来,耳畔传来响亮的雨点声,掉落在通道上的雨伞,被侧边打来的雨点,啪啦啪啦作响。
“不好意思啊,门的话,一会儿会帮你修好的。”
手支撑着快要被撞下来的门,转过头来向少女望去。
少女像是断了线的人偶一般瘫倒到了地上。
“什么!”
慌张地脱下鞋子,快步靠近了过去。地板嘎嘎作响,墙角边的破烂也随之震动起来。
“喂!给我振作点啊!”
向她的脸庞看去。
“可恶,好暗啊,看不见——”
伸手去拉天花板上的吊灯开关,可是却是坏了的。
“没关系的。夕阳只是身体比较柔弱,。”
一旁的月像是在为冷锋鼓劲般的说道。
“没关系个毛啊!别说得像是件别人的事一样啊啊啊!”
冷锋大吼着,青眼的白猫,像是在说“哎呀呀,真是多灾多难啊。”似的耸了耸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