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如何,他都会治好姜儿的,他再也不想承受一次失去亲人的痛苦。
“好了,姜儿放心,哥哥会想办法的,你只要好好睡觉养病就好了,知道吗?”男子温柔的女孩耳边轻轻地呢喃。
“对啊,我一定会活下去的,我还要给哥哥洗衣做饭,陪着哥哥一直走下去,如果我不在了,哥哥一个人可怎么办啊?”女孩温柔的注视着眼前的男子,视线始终舍不得离开一会。
“是啊,我们的姜儿是世上最温柔体贴、善良可爱的了。”
女孩伸出枯黄瘦肉的小手,在怀里摸索了一阵,忽然露出惊慌的神色,小脸瞬时变得煞白,仿佛随时要倒下一般。
“姜儿,姜儿……”
慌乱的声音透着抑制不住的恐惧,黑色的眸子充血一般,变得诡异而深沉。
忽然,女孩苍白的脸平静下来,双手也不在颤抖,嘴角扯起满足的笑容,好像得到了世上最美好的东西。
一枚朴素甚至可以说是简陋的木簪平躺在应姜枯瘦的手中,看着手中的木簪,应采流露出惊讶的神色。
这是他在姜儿七岁生日那年送她的礼物,只是简单的用刀雕刻的树枝,做成簪子的形状,勉强可以用来盘发。他以为早在逃亡中就已经丢失,毕竟不是什么珍贵的东西,自然也不会花精力去注意。
可女孩眼中的的复杂神色更让他讶异,那是喜爱、珍视,仿佛她手中的不是那根简陋粗糙的木簪而是一件无价之宝。小心翼翼的捧在手中,贴身藏在怀里,视若珍宝,细心地呵护着。
“姜儿……”男子觉得喉咙发涩,只能艰难哽咽的叫着她的名字。
“哥,还记得这枚簪子吗?这是你送我的礼物呐,你说过以后每年都会送我的,可不能食言哦。我会把你送我的礼物一件一件的收藏起来,以后等我们老了再拿出来看的。”女孩笑嘻嘻的对着男子说笑,脸色确是从未有过的认真。
应采知道,他妹妹是以这种方式告诉他,她不能没有他,以后的日子他们会一起渡过。
坚强倔强的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应采只能牢牢地将她抱在怀里,恨不得将身体契合在一起。
他们本来就该是一体的。
繁华的街道,人潮涌动,人人都在尽情的挥霍着青春,金钱,仿佛只有今天而没有明天,迫不及待的享受。
一辆奢华的马车,健壮的的四匹骏马并排,雪白的白色配以金色的挂饰,车上覆盖着深色幔帷,张扬而华美,车厢上雕刻着精美的花纹,凸显出主人的身份地位,车前四个身穿银色甲胄的侍卫在前引车,马车两侧各站着两位侍卫,一脸的肃然。
“让开、让开,都聚着做什么呐,不要挡了杨大少的道。”一名高大的侍卫站出身来,大声的朝着前方的人群喝道。
紧紧围成一圈的人群闻言皱了皱眉头,在这京城之地居然如此嚣张狂妄,诧异的回过头来,一见这高大华美的马车以及银衣甲胄的侍卫,众人纷纷禁言,一致的让开道路。
开玩笑,人家那是谁啊,尚书府的大公子,皇后娘娘的亲侄子,就算他当街杀了你,恐怕你也只能认了。
“妈的,怎么回事啊,哪个不长眼的敢挡老子的路。”稚嫩的声音响起,但声音阴冷、霸道,透着高高在上的骄傲。
“公子,那边好像很热闹啊,我们也去看看吧。”曲宜兴奋地喊道,好像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样,估计体内的罪恶因子又在叫嚣了。
“好吧,你这小丫头,就知道闹腾你家的公子。”蓝鸢用白玉般的手指点了点曲宜的额头。
“公子你又取笑人家,而且你比我还小呐,居然还说人家小丫头。”曲宜一跺脚,不满的撇撇嘴,在一边咕哝。
“走,我们也去瞧瞧。”
街这边,一只穿着白色镶金边的靴子从马车中缓缓地伸出来,一位油头粉面的公子摇摇晃晃的从马车上下来,一双吊眉三角眼,阴冷、残酷,仿佛择人而噬的毒蛇,整个人摇摇晃晃的从马车上走下来,带着不可一世的骄傲,然而脚步虚浮,倒是让周围随行的侍卫捏了一把汗,就怕这位主子从马车上掉下来。
“回少爷,前面有众人围观,不知道出了何事,惊扰到少爷,小人罪该万死,请少爷责罚。”众侍卫纷纷跪地请罪。
“哼,连这点小事也办不成,要你们这些人有什么用啊,还不快点把那些挡道的人给本少爷清理了。一群没用的废物!”杨威看都不看一眼跪在地上的侍卫大声斥责,鼻孔朝天,就差没在脸上贴张纸写上我是尚书府的杨大少爷了。
随着人群的分开,一个瘦小的人影露了出来,满脸的肮脏的泥污,身上没一块巴掌大的完整衣物,只有一双漆黑如点墨的眼睛闪烁着不屈、执着。双膝跪地,面前摊着一张白纸。
杨威踱步到那瘦弱的男子面前,斜斜的瞥了眼地上的纸后,残忍的勾起嘴角的弧度,饶有兴趣的观察着地上的男子,就像找到了什么好玩的事物。
“你纸上所写的可是真的。”杨威上前,狠狠地用脚踩着纸。
地上的男子微微皱了眉头,虽然对那小公子的行为很是不满,但仍然说道:“是的,上面所写的都是真的。只要公子能治好我妹妹的病,小人的这条命就是少爷的。”
“哦,那本少爷要你死呢?”杨威邪恶的挑着嘴角,含笑问道,眼中邪恶的光芒闪烁。
围观的人群一听这话,忍不住在下面小声议论。既然你看不上人家,干嘛还买他啊,买了他却又让人去死,这算什么。虽然那男子是一条贱命,可也不能这样让人随便的糟蹋啊。
由于围观的人基本上都是底层的人们,平常被贵族欺负那也是家常便饭了,一听这话,不禁生出一股同病相怜的感觉,对那贵族少爷也是越看越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