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雪色的长衫,傲然立于风雪中,精致的眉眼若隐若现,红色的樱唇勾起一道完美的弧度,墨色琉璃似的眼中跳跃着一簇小小的火苗,明亮而璀璨,缓慢而坚定地扩散,形成一股燎原之势,这样不是更有趣吗?久违了的感觉了。
蓝鸢蹲下身,将固定在脚上的木板卸下,轻轻地转动了下脚踝,两片轻薄、光滑的铁皮从脚底伸出,蓝鸢俯身温柔的摸了摸脚上的长靴,低声呢喃:“没想到居然会用到你。”
直起身,倾身向前,急速滑行,两片小小的铁片贴着地面飞速前行,甚至连一丝痕迹都没有留下,远远望来,倒不是蓝鸢藏私,着两块铁片原来相当于暗器的作用,完成之后一直没有使用过,没想到今天居然会被当做滑雪板来用,不过速度当真是没话说啊。
只是片刻,蓝鸢便赶上了舒晏、洛逸臣两人。
“咦,你们怎么这么慢啊,难道是我太快了。”蓝鸢无辜的说道。
清脆悦耳的声音传进耳朵,舒晏、洛逸臣二人惊异的回头,要知道他们二人具是长须老人的高徒,内力岂是一般人可比,现在不但让人近了身,而且还一无所觉,两人视线交汇,都在对方的眸子中看到了震惊,好在是自己的师妹,若是心怀歹意之人,今天还不得交代在这里了。两人愈想愈是后怕,后背不由被一层冷汗浸透。
是的,自己就这样结束了吗,生命还真他妈的可笑,当你放弃他时,却来不断的引诱你,而你终于想明白,想要好好地努力活一次时,他却连一次机会也吝啬给予。蓝鸢觉得此刻还真是好笑,想要张口仰天大笑,只是笑意终究憋在了胸膛中,喉咙上下移动了几下,始终没有发出任何音节。
等到舒晏、洛逸臣赶到山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幕让他们心胆俱裂的场景,一个白衣如雪、衣袂飘飘的女孩居然凌空从悬崖上掉落,山崖上的风鼓起蓝鸢的衣衫,仿佛是一只美丽无畏的飞蛾,前方就是她的光芒。
脸上没有任何惊慌失措、无助恐惧的情绪,甚至还有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只是眨眼的功夫,蓝鸢便已经超过他们,一枝独秀,独领风骚。
白色的雪景充满了梦幻的感觉,随着越来越接近山顶,视线也变得更加的开阔起来,从山顶俯瞰,一切尽收眼底,天下山川河岳仿佛都踩在你的脚下,胸膛中的心脏不停的激烈的跳跃,咚咚的砰砰作响,全身的血液似乎要沸腾起来,四处奔涌、不断的叫嚣。
天下之大,唯我独尊。脑中忽然蹦出这么一想法,蓝鸢顿时一激灵,自己什么时候居然有这种想法了,自己先前所作的一切只是为了自保而已,如果真要她做什么千古一帝,不说这个社会的人能不能接受,单是蓝鸢自己也不会同意的。这完全是一个吃力不讨好的工作。
自由自在,任意妄为,肆意潇洒,这才是蓝鸢真正想要的生活。
想通了这一切,蓝鸢的心境更加的明朗,对于自己想要的东西也更加明确,她无心为帝,但前提是余庆帝不能动她在乎的人,不然别说只是人间的一代帝皇,即使是神佛,尽皆屠之。
俯冲而下,两片铁片与雪地几乎为零的摩擦力再加上重力向下的加速度,简直媲美闪电,真正是刺激之极。
显然,星辉岛上过于稀少的人烟、优良的滑雪环境以及高涨的心情让蓝鸢忘记了小心行事。而现实告诉我们,人总是容易乐极生悲的。
蓝鸢正在享受这种极速的感觉,只可惜维系了不到几秒,一只白色的物体横空而出,由于山上到处是雪白一片,再加上精神松懈,蓝鸢居然没有察觉到这个小东西,现在刹车那是绝对不可能的,结果蓝鸢很悲剧的急转弯。
而结果再一次告诉我们“开车”不小心是会死人的。
看着蓝鸢掉落的舒晏、洛逸臣则觉得浑身的血液似乎也凝固了,四肢僵硬的要命,他们多么想要冲上前去,紧紧地抓住那个脆弱的人儿,只是四肢仿佛不是他们的,一步也挪动不了。四周一瞬间都静下来,听不见任何的声音,看不见任何的东西,时间好像被定格在了那一瞬。
“不要……”两人同时发出一声惨厉的叫声,似乎要冲破云霄,更像是要打破心中的魔障。不要,不要失去她,绝对不可以,心中突然涌起一种名叫害怕的东西,一个是肆意张狂的,一个是清冷无意,如今这样的两个人同时感到了从心底升起的绝望无助感。
没有多想,身体已经无比忠实的执行了主人的意愿,两人几乎同时扑向蓝鸢下坠的方向,人生难得任意一次,就让自己忠实心中的想法,敢想敢为的做一次,即使这下面就是万丈深渊,万劫不复,我亦无悔。
云深雾绕,高不可攀,万丈悬崖前人力显得那么的渺小,舒晏和洛逸臣的内力在这种情况下野完全派不上用场,只能抽出随身的佩剑用以减缓下降的速度。至于想救蓝鸢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仔细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云雾重重,压根看不清下面的状况,贸然下去只会让自己受伤,可是他们可以等,蓝鸢却等不不了,要知道一蓝鸢的内力修为,要是真这么直线下落,恐怕这是有死无回了。
两人相视一眼,舒晏果断的放弃了长剑,双脚更加用力的蹬在悬崖上,飞速向下,洛逸臣则抽出身上的腰带缠在舒晏的腰上。
穿透重重云雾,舒晏终于看见了那小小的一抹身影,心中顿时涌起失而复得的喜悦,“鸢儿,抓紧我的手。”
蓝鸢回头,猛然看见上面居然是舒晏,心中一惊,他们怎么也会掉了下来。
没有给她任何思考的时间,舒晏的手已经缠上了她的腰,“抓紧我”,清悦男音传来,蓝鸢下意识的照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