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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3)少年侠气

“爹爹,爹爹”男童在梦魇中惊醒,身旁那书生身重两箭,青袍之上斑斑血迹,此刻唇角雪白,似乎被男孩的叫声唤醒,挣扎着坐骑,靠着土墙,说道:“小兄弟,别担心,过得这座山,便是江西界了,昨日信号已发,自然有教中兄弟来接咱们”。

那男孩从破庙外的院子里用瓷碗盛了点雨水进来,说道:“守清哥哥,你先别动,喝点吧”,那叫守清的书生,接过瓷碗,哈哈笑道:“好,小兄弟,来,夜雨,饮雨,观雨,也是一番意境,哈哈哈”,天空忽然“轰隆”一阵巨响,“刷”的一道闪电照亮了天际,在极短的时间内照亮了四周,一个声音缓缓道来“嘿嘿,自己命不长久了,还有闲工夫赏雨,哈哈”话音显得额外的得意,犹如饕餮偶遇美味,丝毫不费功夫,心下狂喜之情自是溢于言表了。

话音刚落,声随人到,一瞥之下,来者两人,一人一身乞丐模样,身上四五个补丁,背后背着一个大酒葫芦,那人“咕噜咕噜”把葫芦拿下,喝了两口,用那油光发黑的袖子嚓了嚓嘴,对另外一人道:“天清教,不过如此嘛。。哈哈哈”,说罢,伸手便朝张守清身上戳去,直取其肩头云门、胸口神封二穴,他心想,夜长梦多,趁此人受伤较重,一举让其不能动弹,剩下的孩童便可任由自己二人处置了。

正想之际,那乞丐突然觉得哪里不对,伴随着后背一阵剧痛,“啊”的一声叫了出来,此时破庙内,三人都是惊讶无比,那张守清与夏复一路躲避官兵追杀,身重两箭,已然无法运功,此时见那乞丐这一指好不利索,也只能勉强运起修习多年的三清诀护住心脉,想硬抗这一下。岂知,那乞丐似乎突然被雷击中般,“啊”的一声后,那来者二人一转身,只见一小小孩童手拿一根尖头的木棍,身子在月下瑟瑟发抖。

夏复年方十岁,总算他个头小,这一刺之下没刺到乞丐的背心,却也让乞丐的腰部吃了一刺。另一人一身净衣,哈哈大笑,负手在旁,似乎很是享受这出闹剧,那乞丐怒道“老何,大家同为睿王爷办事,你他娘的怎么不动手,反而在这看戏?!”那人阴森森的道:“史帮主功夫盖世,小弟原想在旁助阵即可,岂料。。嘿嘿”“岂料什么?!”那老乞丐追问道:“大意而已,岂有此理!”说罢,反手一巴掌。

那夏复正聚精会神的听着二人对话,怎料那乞丐说打便打,这一巴掌躲避未及,只听的“啪”的一声,右颊已然肿起,嘴角一丝血痕,这孩童却甚是倔强,不但未有害怕动摇,中掌之后越发显得勇猛,忽的一掌往那乞丐肚上打去,正是陈介茗掌的一式排山倒海,这一掌要是陈介使出来,附上十余年的内力,中者非得错筋断骨,而一小孩子使出来,却是图有其表了。不过那乞丐也是略微一震,稍后便反应过来,笑骂道:“臭小子,******不要命了”回手也是一掌,居然和这十岁的孩童干上了。

那乞丐原先也就随意出掌,心想,一十岁小孩,别一不小心打死了,回去和王爷不好交差。岂料,这乞丐掌风凌冽,但夏复却也仗着自己身材较小,步伐伶俐,左闪右避,时而用木棍胡乱反击一下,使出的往往都是三伯杜麟征的笔法,虽不成章,却也一时间居然和那乞丐走了十招有余。

此时,场外二人,张守清可谓心悬一线,深深的为夏复捏着一把汗,却又苦于无法运劲,发声也怕干扰到他,另一边,那净衣老何却显得一脸不屑,冷笑道:“今日见到巨污帮史老大的五丁手真章,真实大饱眼福啊,嘿嘿嘿”

场内那老乞丐,此时心想,自己的五丁手在江湖上也算一门绝学,不想却和这小子过了十余招,要是让这小子在自己手底下再过得一时半刻,那老子史崇荣也不要在江湖混了。劲随心动,他手上加劲,运上了内力,那五丁手使来,嗤嗤做响,呼声连连,当真有开山之力,此时老何也收起了轻蔑笑意,不再言语,专心观战了。

只见史崇荣大呼一声,双脚跳出,用左手虚引一下,那夏复毕竟年少,虽有名师指点,但终非正式,再者,初次遇敌,毫无实战经验,他见对方左手前探,不知此为虚招,心道你左边空虚,随即往对方左边闪去,跟着想拿木棍趁势刺出,张守清大叫不好,那史崇荣暗喜,心想小子你着了老子的道了,只见他那左手虚引之后立即与右臂合起,腰、垮、脊、背齐动,一招地动山摇,双臂由右至左横扫而出。

张守清大叫之后,心知不妙,双臂在身后土墙上用力一撑,身子如箭一般射出,这是与敌人拼得同归于尽的打法。突然间,一股柔劲横向渗出,让他宛如撞上了棉花丛一般,安然倒地,喉咙一甜,一口鲜血喷出,一句:“师。。”还未说完,便已昏厥过去。

在看那史崇荣,双臂横扫之后,只听咔嚓数声,木棍已折断为数节,劲道未歇,眼看就要将这孩童立时毙命于臂下!此时,什么王命与否已不重要,他心道,今日如若不毙了这小子,日后传将出去,那自己真没脸在江湖混了,而那老何日后也得设法除去才行。

岂料,陡然间自己双臂似乎垂了下来,不听了使唤,一看自己双臂,上臂五里穴,下臂曲池穴,似乎被什么东西丢中,红肿不已!他大惊之下,不及细想,本能的往后跳去,那老何也是一脸惊恐,刚才那电光火石之间,他分明听见嗤嗤两声,看见几粒黄豆般大的野果击中了正在挥舞中的史崇荣,试想一般的野果经手指弹射出之后居然似弓弩之音,如若此人弹射的部位是其头部货胸口重穴,此刻史崇荣早已身亡,此人运劲之准,功力之深,委实让人恐怖。

那史崇荣站定之后,定睛看去,只见破庙石像后缓缓踱出一人影,轻袍缓带,月光下,此人犹如被云雾缭绕一般,看不清真容。只见他俯下身看了看张守清的伤势,向那小孩招了招手,夏复便不自主的站了过去。夏复走近之后方看清,这人面目清秀,两鬓及下颚处长须及身,神色甚是慈祥,不免由心折服。

那边史崇荣早已不耐烦,骂问道:“他娘的,到底什么人?鬼鬼祟祟的?”那老者缓缓站出,哈哈一笑道:“怎的巨污帮和净衣帮合着来欺负我的小徒弟啊?”说罢,长袖向前轻轻一挥,一股劲道如疾风而至,那史何二人均感胸口一闷,喉头一沉,似一口气息上下不接,不由吓出一身冷汗,都不自主往后各退数步。

“氤氲真气!”老何喃喃颤道,听说这门功夫劲道犹如混沌之气,又有如云霞一般,若有若无,凭修行者功力,极盛者弹指轻挥之间便可铺天盖地、势不可挡!只见那老者袖袍一挥之后,身边云雾似又盛涨,好似重新笼聚在其身上一般。

他二人见了如此功力,心知在此人手上决计讨不了好处,哪敢多呆,转身就奔,头也不回,那老者也未追出,看了看张守清的伤势,端详了夏复一下,微微一笑说道:“咱们也去吧”一手夹着张守清,一手牵着夏复,那夏复顿时感觉身体飘然而出,云里雾里,腾云驾雾一般,那老者不知用了何种功夫,只见足不履地,片刻之间已然飘出几里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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