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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只如初见

到了出发之日的早上,所有人都站在门口,秦天与他们一一告别。

奶奶最先开口,仍是慈爱的口吻,说道:“出门在外,注意安全。”

秦天点点头,接受了奶奶的心意。

接着,轮到陈墨卿了,他轻轻地拍了拍秦天的肩头,对他说道:“小天,师傅知道你之所以这么做,都是为了师傅的安危着想,师傅要郑重地感谢你。”

秦天最怕亲人跟他客气了,反倒弄得他不好意思,连忙道:“师傅,你就别这样说了,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最后是秦父,他把一本簿子交给秦天,嘱咐道:“这是这次货物的清单,你到了樊城之后,交给那里的莫老板就行了。”

秦天接过清单,点点头道:“行,我知道了。”

父亲接着道:“你自己也要小心。”

秦天说:“我会的。”

末了,父亲还不忘提醒马叔,拜托道:“马叔,一路上就麻烦你照顾天儿了。”

马叔笑着点头,应道:“老爷,您就放心吧,我一定把少爷照顾得好好的。”

看着这些人一个个这么感伤,秦天苦笑着,用半开玩笑的口气道:“你们今天这是怎么了?搞得跟生离死别似的,这又没出什么大事,我过几天不是就回来了嘛。”

奶奶比较迷信,忌讳说到死字,连忙“呸呸呸”了三声,嗔怪道:“小孩子不要乱说话,有人会听到的。”

奶奶所指的是阴魂之类的东西,如果他们真的存在这个世间的话。

这时,小武这个小子也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他和秦天两人的关系虽是主仆,但更像一起长大的兄弟,想到有好多天都不能见到秦天,于是一下抱住秦天,伤心地说道:“少爷,虽然你总是叫我做些扔石头之类的苦力活,但是你突然就这么离开我了,我反倒还觉得有点舍不得。你要快点回来啊,我一个人在家里会想你的。”

说到最后,竟然真的掉下眼泪来。

秦天笑骂道:“男子汉大丈夫,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

其他人也都笑话小武,弄得小武只好赶紧把眼泪擦干。

等他刚把眼泪擦干,秦天忽然又对他道:“再说了,谁说我要离开你了?我准备带你跟我一起去樊城呢!你不是一直想跟我去樊城,见一见大城池的世面吗?这一次正好是个机会,你就跟我一起走吧!”

“啊?!”小武长大了嘴巴。

显然,小武被秦天的这个决定吓到了,相比于这一种吃惊,小武宁愿选择让自己感伤,因为上一次跟秦天出门,他已经吃尽了苦头,所以暗暗发誓再也不跟秦天出门了,没想到这么早就要破了这个誓言。

秦天之前没跟小武说起过,只不过刚才看到小武才突然决定的,不等小武拒绝,他一把将小武推进了马车。然后,回过头对众人道:“我走了,不用担心我。”

话是这么说,可是他们怎么可能不担心他,家人总是会惦记每一位出门在外的游子吧。

不管怎样,秦天带着队伍终于出发了。

在马车里,小武还在闷闷不乐,不满地抱怨道:“少爷,我什么时候答应和你一起去樊城了?”

秦天说:“你没有答应啊。”

小武说:“那你为什么把我推上来?”

秦天看了他一眼,道:“可我替你答应了啊。”

小武撇过头去,看上去有些生气了。

秦天见他这样,用肩膀撞了他一下,赔笑道:“好了好了,不就是没提前跟你商量嘛,多大点事。等到了樊城,你要是想买什么东西,我都答应给你买。”

小武明知秦天肯定不可能再放他回去的,能够捞到一点好处,他自然不会放过。听到秦天答应给他买东西,顿时转过头来,指着秦天道:“你说真的?可不许骗我?”

秦天点头道:“当然是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小武在心里想:“难道还骗得我少吗?”但还是把手放下,抿着嘴想了想,道:“那我要好好想一想买个什么东西好呢?不管怎样,一定要买最贵的!”

“不许超过这个数?”秦天伸出一根手指。

“啊?才一两银子啊?!”小武露出鄙夷的神情,埋怨道:“这也太少了吧!那你还是让我回去吧。”作势就要跳车下去。

秦天立刻拉住了他,赶紧道:“十两十两!十两总可以了吧?”

小武背着秦天做了个胜利的鬼脸,他就知道秦天会妥协,于是假装勉强被打动了,重新坐回到座位上,小声道:“这还差不多。”

秦天只得丢给这个贪小便宜的人一个大大的白眼。

樊城在商城的东边,秦天他们要从东城门出去,而去东城门需要经过一个闹市。虽然他们出发的时间很早,但是闹市从来不分早晚,永远都有那么多人在逛街,今天也不例外。

马叔已经叫队伍放慢了速度,因为担心马车撞到行人。可是,尽管他们小心翼翼,结果还是出了事情。一个女子大概是看街边的商品太过出神,没有看见马车即将从背后经过,她忽然想要横穿马路,却被突然驶过来的马车吓得呆立在了原地。眼看车马就要从她身上踏过去,而她居然不知道跑开,反而先站在原地大叫了起来,声音简直惨绝人寰。其实马车还没有真正碰到她,如果她镇定一点自行跑开的话还来得及,可是她吓得只知道尖叫了。

就在这时,一个白衣女子听到她的叫声,回头发现了这紧急情况。只见白衣女子迅速飞向路中间的女子,将她一把拦腰抱住,两个人轻飘飘地落到了路边。

被救的女子显然认识白衣女子,而且好像身份比白衣女子要低,只听她心有余悸地对白衣女子道:“多谢小姐!如果没有小姐在,奴婢只怕连性命都丢了。”

白衣女子微微一笑,柔声说道:“不用在意。你自己要小心一点。只有我在的时候,你就不要以奴婢自称了。”

“是。小芸知道了。”被救女子红着脸点了点头。

刚才这一场事故,要追究起来的话,确实是因为小芸胡乱横穿马路造成的。但是,她可不会这么认为。

小芸受了惊吓,想要把怒气发泄到驾车的马夫身上,她指着马夫质问道:“你这个人怎么驾车的?难道没有看到我在前面吗?”

马夫只是一个胆小的下人,最怕惹是生非了,也不管谁是谁非,反正自己认错就对了。于是,马夫连忙从车上跳下来,低着头对小芸道:“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的错,我没有看到姑娘在前面。”

小芸数落道:“没有看见?那你的眼睛是瞎了吗?本姑娘这么大个人,你竟然说没有看见我,当我是摆设呀?”

马夫被她这么一骂,连话都说不清了,只知道一个劲地说对不起。

秦天正在马车里和小武说笑,忽然听到外面的吵闹声,两人便走了出来。

秦天看到马夫正在跟一个姑娘道歉,旁边还站着另外一个姑娘。

秦天的视线停留在另一个姑娘身上,只见她穿着一袭白衣,面如桃花,秀丽脱俗,给他一种仿佛很久之前就认识她了的感觉。可是,秦天却明明发现,这姑娘是一个陌生人,这是他和她第一次见面而已。

白衣女子发现了秦天在看她,迎上了他的目光,眨了眨眼睛,最后把视线移开了。

秦天跳下马车,对马夫道:“劳伯,你退下吧,我来处理。”

劳伯恭敬地道:“是,少爷。”然后就退到了后面。

秦天对小芸的女子颔了颔首,微微一笑道:“这位姑娘,非常抱歉,是我们没能驾驭好马车,让你受惊了,还望你见谅,不过总算还好没有伤到你。”

“还好没有伤到我?”小芸瞪大了眼睛,怒视着秦天道:“你说的是什么话?!要是伤到我这事就大了!你知道我们家是谁吗?!”

白衣女子见父亲新派给她的这个丫头越说越不像话,人家都已经道歉了,也没必要闹得这么严重,于是,白衣女子拉了拉小芸的衣裳,轻声道:“不要再说了,我们走吧。”

“哼!便宜你这小子了!”小芸不满地对秦天道,然后一脸傲娇地甩过头去,跟白衣女子一起走了。

见秦天被人欺负,小武不高兴了,指着那泼辣女子道:“嘿!你这个臭丫……”他立马就想要走上前和人家大骂一场。还是秦天伸手把他拦了下来,他才没有继续追上去。

秦天倒是完全没在意被小芸骂这件事,他望着那个渐渐消失的倩影,心里好像有些怅然若失,却不知是在失望什么。

直到白衣女子完全消失在街角,秦天才回过神来,问小武道:“你以前见过这个姑娘吗?我怎么感觉好像很久之前就认识了一样?”

“没有见过。”小武奇怪地看了秦天一眼,忽然像是明白了什么,呵呵笑道:“少爷,你该不会是看上了人家姑娘吧?”

秦天笑骂道:“臭小子你说什么呢?我不过是觉得她熟悉而已。再说了,这是我跟她第一次见面,怎么可能就看上她?”

这句话,他更像是在问自己。不过,答案就无人知晓了。

“这可不一定哦!既然是第一次见面,那怎么会觉得熟悉?这还不是看上人家姑娘了?不然你觉得会是什么?”小武才不会放过这么好的一个机会来嘲讽秦天,继续道:“少爷,你就承认了吧,你已经春心荡漾了!哈哈哈……”

“臭小子!你是不是欠打?!”

秦天笑着就要踢他,不过小武早就料到他有这招,早就提前跳进了马车。秦天追进去,还要继续修理小武,他可不想就这么放过他。

这时,马叔纵马从队伍后面过来了,他见前面的马车停下,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想要上前询问。他对马车里的秦天道:“少爷,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停了下来?”

秦天停止与小武打斗,正色道:“没事了马叔,刚才马车差点撞到一个姑娘,不过现在已经解决了。”

马叔点了点头,又道:“那我们继续上路吧?到下一站的路程还有很远,我怕耽误时间晚上会赶不到。”

秦天赞同地道:“嗯,那就上路吧。”

马叔对劳伯说道:“劳伯,走吧。”

“诶。”劳伯应了一声,轻轻拉了拉缰绳,马车立刻又动了起来。

于是,秦天带着这一队人马终于出了商城,浩浩荡荡地向下一站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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